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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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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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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外婆

外婆去世已近二十年。每年大年初二,我都会去舅舅家屋后的墓地祭拜。看着外婆静静地躺在黄土地下,我的鼻子总是酸酸的。虽然外公和她长眠在一起,显得不那么孤单,但我再也看不见外婆,也听不见她唤我的乳名。想起外婆在世时对我的疼爱,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思念。

外婆是一位和蔼可亲、慈祥的老人。她身高约一米七,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目光温柔,言语亲切。我上小学时,每到周末都会和弟弟一起去外婆家。外婆家总是比自家温暖。她从未打骂过我们,即使我们不小心打碎了碗或茶瓶,她也从不责备。每次去外婆家,她都会把所有好吃的拿出来,做一桌子饭菜,生怕我们吃不好。外婆总是往我碗里夹菜,直到我实在吃不下为止。

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二十年前的一个星期五下午,天气凉爽,我和弟弟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向外婆家跑去。外婆家离我们家将近四公里,这段路仿佛有一百里那么远。我们一路奔跑,终于到了外婆家。

阳光透过老杨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外婆的小院里。我远远地看见外婆在菜园里洒水、摘菜。园子里的黄瓜藤上挂着水珠,外婆的手轻轻拂过,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仿佛时光在悄然流逝。外婆总是那么细心,她种的菜园井井有条,每一株植物都像是她的孩子,被她精心照料。

那天,她去邻居家喊打牌的外公,突然,邻居家一条护狗崽的母狗从墙角窜出,眼神凶狠,直扑向她。外婆来不及反应,那只狗已经咬住了她的腿。她试图推开它,但那只狗像是发了疯,死死不肯松口。外婆的呼喊声惊动了邻居,他们赶来驱赶了那只狗,但外婆的腿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外婆未被送往医院,外公带她去乡村医生那里,医生只是为她清理了伤口,没打疫苗(外公认为不要紧)。然而,半个月后,外婆的腿开始水肿,伤口处化脓,这才意识到情况严重,去了太和人民医院。医生责备道:“为什么不打疫苗?伤口感染了。”医生开了药,说回家养着吧,没有其他办法。外婆身体越来越虚弱,加上年事已高,伤口感染后引发了并发症。外婆似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喊来了母亲、我和我的大侄子。

外婆轻声说:“我不想活了,肚子疼得忍不住,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对我母亲说,“你以后怎么办啊,不要什么话都向外人说,什么事情都要忍让。不要多说话……”外婆又对我说:“你娘从小命苦,从来没有享过福,以后你们要好好孝敬她……”我连连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大侄子也哭着说:“太姥,您不要难过,您的病会好起来的。”外婆抚摸着他的头,说:“乖孩子,真懂事!”看着外婆清瘦的面容,我们轻声安慰她,然后走出门外,让她好好休息。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月,外婆便离世了。

我常常走在外婆生前的房间里,看着她的竹篮还放在墙角。空气中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仿佛她还在身边,轻声叮嘱我要多吃蔬菜,要照顾好自己。窗外的老杨树依旧挺立,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外婆在向我招手。

如今,我常常想,如果外婆不被那只恶狗咬伤,她一定还在人间。站在外婆曾种植的菜园前,看着那些茂盛的蔬菜,仿佛看到了外婆的身影。外婆虽然离开了我,但她的爱,如同每年不约而至的春雨,滋润着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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