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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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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火车诗三首
鸟与人
人哭泣之际,
气息沉溺于水中,
宛如困于卵壳内的雏鸟,
被幽闭在湿漉漉的混沌里。
人欢笑之时,
空气被挤压成声母,
随着情感的波澜起伏,
添上韵母,
便奏响了美妙的和声。
听啊,
“咯咯咯”,
笑声极易回溯至原始的语言,
发音单调且急促,
恰似远古传来的鸟鸣,
莫非她前世是一只飞鸟?
正视这位妇女,
竟然有了确证,
五官四肢均有鸟的陈迹,
处处显示一些鸟的本能。
临时停靠
动车无征兆临时停靠,
无人觉察车厢倾斜度失常,
为缓释久坐的酸痛
我起身向连接处踱步
奇妙的每一步,都踏着古老祭祀的韵律
走两步,身形便勾勒出一道弧线
不由自主,向低洼一侧倾斜
前方的人见我踉跄走来
眼中瞬间盈满关切
像对待残疾人般,
纷纷让路,声声叮嘱“小心”。
面对潜在的灾难与风险,
率先以身试险者无知无畏,
旁观者或清醒审视,或陷入疯狂臆想。
那些自以为是的先知先觉们
带着莫名的优越性
四处虔诚朝拜祈求庇护
殊不知,安全区与灾难区的界限
微弱如一支即将燃尽的烛光
摇曳在命运的风口
随时可能,被黑暗无情吞噬
田野上空
我于低空翱翔,
身下是春天的麦田。
冬后的麦芽,
宛如潜伏的士兵,
静静等待着勃发的司号。
俯瞰大地,村子已旧貌换新颜。
开阔的田畴间,
林立着工厂的烟囱,
齐刷刷、方正正的厂房有序排列。
住宅楼与写字楼红绿交错,色彩明快,
这便是城乡一体化的生动写照。
脑海不禁浮现早先课本上的插图,
那是父辈生活的年代。
彼时,村庄相互毗连,
土坯房前,袅袅炊烟悠悠升起,
飘出果木的芬芳,还带着几分羞涩。
羊肠小道上,常会迎面走来捡粪的老者,
他身着黑棉袄,腰间束带,肩上稳稳扛着粪箕子。
井台旁的柳树下,三两村民聚坐,
悠然吸着旱烟,惬意地晒着太阳,
庄稼在他们的谈笑间缓缓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