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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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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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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生活的“另类岁月”

昨日的孩童今天已满头白发,曾经的幼稚成为美好时光的代名词,往昔的岁月因不可复制而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社会不断发展,学校当然不会是世外桃源,看到现在的孩子日复一日的学习,暑假还要主动或被动地参加一些学习班,或进行文化课的补习,或进行所谓的素质才艺培养。看看孩子个个很不情愿、苦不堪言的样子,倒叫我想起了小时候学校生活的另类岁月,那时的孩子虽然物质生活清贫,可快乐着呢!

时光倏地回到了三十年前,好像是八十年代中期的样子。涧头村落较大,有小学、有中学,学校叫涧头联中,其时还没有幼儿园。

到了二十一世纪,学生在学校参加兴趣小组,在节假日参加各种活动,美其名曰叫社会实践活动。在不重视知识,不知道什么叫素质教育的八十年代,学生的课余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我记得参加的一些活动,让我至今难忘,这些活动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勤工俭学。

“勤以工作,俭以求学”也许是“勤工俭学”最初的由头吧,让劳动和学习相结合,在劳动中锻炼、成长,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参与生活实践,多好的一个提法。

生长在农村,头顶着蓝的天空,满眼是绿的田地,燕子河温柔地绕金山而过,十几座或高或矮的小山拱卫着这片土地。一个少年穿行其间,他因生在这地方而自豪,虽然它曾经贫穷,虽然这土地并不肥沃。

当从西南吹来的暖风让你感到夏即将来临的时候,村外的土地上已经覆盖了一片片的金黄,“麦熟一晌”,生产队里已经组织劳力开始了麦收的准备工作:添几顶席夹子(像斗篷,遮阳用),用白桑条熨几杆杈(用来挑晒麦子的工具),买几把锋利的镰刀。新錾刻的碌锥静静地躺在场边,李家的大爷爷正忙活着按场(选空旷平整的地块,整好,以便打麦)。

麦假已经开始,这个假期里,我们这些小学生盼着的一件大事就是拾麦穗。湖里的麦子几乎就是在两三天的功夫,先是变成了棋盘般的方块,然后是一望无际的麦茬,而收割时遗留在地里的麦穗就成为我们捡拾的目标。

晴朗的天空,有点灼热的太阳,阳光下汗津津的我们。或大或小的麦穗让我们奔跑,欢喜雀跃,拾多了,就把麦穗绑成小把,小心地放进篮子里。这些麦穗,会在母亲的簸箕里变成或丰润或干瘪的麦粒,变成我们期盼的馒头、油饼或面条,在那个刚刚解决温饱的岁月里,这些念想成为我们这些小学生拾麦穗的最大动力。

如果说拾麦穗属于自发的行动,严格说还不算勤工俭学的话,那砸石子、捋松子、拾地瓜、集草种子则就成为极具乡村特色的实践活动了。

现在搞建设,用磕石机就能生产出或大或小的石子,可在八十年代却没这么轻松。如一条玉带般从村子里穿过的燕子河,阻隔了村人的生活,把村子里的人分为两半,北半部分叫不叫河北我不知道,但我们叫河南面的住户为河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原的那个大省呢!上级决定要修一座桥,说是什么混凝土的三拱桥,每家每户都要上交石子,石子的大小尺寸都规定好了。于是,全村大小老少掀起了砸石子的热潮,本来就是山村,屋前房后,山左山右到处都是青石,原料不成问题。抽出功夫、出点气力,全家齐动手,不出半月,建桥所需的石料竟备齐了,这在当时感觉不到怎样,现在想想,这真是一个奇观,现在所建的拱桥仍在,可那份记忆已经被人淡忘。

在这些勤工俭学活动中,最让我们盼望地是捋松子、拾地瓜。

当凉爽的秋风刮起,玉米棒子已经可以掰下来煮着吃的时候,山上的松子已经成熟,又到了该捋松子的时候了,在学校里,班主任已经安排了任务,各同学可以和自己的伙伴组合,命令一下,就可以捋松子了。这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好事,既可以在山间自由自在的玩耍,又可以打来松菱子,等把松子晒干,交到学校,就可以换来零花钱了,想着这些,眼前仿佛就有了铅笔、本子、哗了团子、洋糖……

终于到了捋松菱子的时间,大清早,吃完早饭,我就和几个伙伴带着尼龙袋子,拿着抓钩进山了,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些丘陵,最高的寨山海拔也不过270米。还是到银山吧,银山满山都是松树,离家又近。家乡的松树,其实是叫侧柏,所结果实并不大,松子更小,估计和大米粒差不多。

满山的松树或高或矮,有的矮松也不过一人多高,却顶着又厚又密的松菱,这样的松菱举举手、弯弯树就可以摘到,小孩子们特别喜欢这种松树,可这样的树还是太少。山上的松树大多是五十年代初栽种的,都几十年的树龄,树干皴裂盘旋,苍老的虬枝曲折横卧,树顶上的松菱子厚厚一层,小孩子们只能“望树兴叹”,无能为力。

这时可就是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展示才能的时候了,脱下鞋,攀着粗干,双脚用力一登,“出溜出溜”就上树了。侧着头,躲过横斜的松枝,忍着小脸被松叶阻隔,视线不佳的困难,将挂满松菱子的小枝折下来,一口气将能看到的枝柯折完,再溜下来,在树底下坦然地捋了起来,那种悠闲和刚才的紧张判若两人。

有时候,爬上松树,你会幸运地遇到鸟巢,偶尔会摸到鸟蛋,甚至会遇到几只待哺的雏鸟,这时你绝不会忍心将它们捉下来,况且捉下来自己喂养的唯一结果就是雏鸟死亡,这种事还是不做罢。也有不幸的时候,爬上树干,不巧身上贴上了松毛虫,坏了,松毛虫的毛一旦上身,加上热汗,你就等着浑身痒痒吧,还捋松菱子,不痒死你才怪呢!

捋上半天,已经有不少收获了,也有些疲倦,几个伙伴便邀着去摘酸枣吃,有时还想着再掀几只蝎子。阳光还很烈,汗在身上干了又湿,累,但真得很快乐,这时肚子也饿了,还是回家吧,于是各人背着各人装满收获的蛇皮袋子,哼着小曲回家了。

两三天下来,松菱子捋了不少,让大人先捂后晒,沉甸甸的松子从松菱中跑出来,再晒晒,装成袋就可以上交了。

上交给学校里,换回或多或少的钞票,这种感觉真好。

捋完松菱子不久,又到了放秋假的时候,这个假期就像麦假,是专门为农村的孩子准备的特殊礼物,回家帮大人刨地瓜、收地瓜去。

这活很繁琐,孩子们普遍都不愿意干,但当学校又一次开动员大会,要进行秋季的重要勤工俭学大行动——拾地瓜的时候,孩子们早忘记了帮大人干活时的那份辛苦和不情愿,拾来地瓜,交上去,又可以得到零花钱了。

秋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炎热还没有完全褪去,孩子的心却随着那白白的云朵,飘到了湖里,头顶的天还是那样蓝,孩子们却都急着去拾地瓜了。

挎着筐头子,扛着小角镰(一种小巧的刨地的工具),全副武装的在生产队刚刚收过的地瓜地里,几个同伴一人一沟,开始找寻遗漏的地瓜,拾到还是拾不到,全靠运气。有的地块,可能大人干得都挺急慌,地瓜丢了不少,我们这些孩子就有些高兴,一会儿我拾着一块,一会儿他捡着一块,一会儿又发现一个分根,地里热热闹闹,孩子忙忙碌碌,这是家乡秋天最美丽的画卷。

白云飘过,伴随着伙伴们爽朗的笑声。

那次拾地瓜,我们到的是银山后的黄土崖,拾完这块地瓜,我们继续向上攀登,这里的地块,是一溜溜陡峭的梯田。忽然,远处的志宏大声喊:“快来,这里有洋柿子。”听得这一声,几个人撂下手里的家什,朝柿子地奔去,这边找,那边拣,大人收获后遗留的西红柿虽然有些小、有些青,但吃进嘴里酸甜可口,颇有点秋梨的味道,那味道仿佛至今还留在口中。

在农村,在老家,连绵的山给我们留下各种瓜果,娟然的水给我们留下美味的小鱼和泥鳅,湖地里的山水牛和豆虫,还有蚂蚱,都让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在贫穷中拥有了独有的生活馈赠和无穷的快乐。

长大了,这样的生活也早已经远我们而去,曾经在农村随处可见的吃食和野味,也成为餐桌上的佳肴,并且价格奇高。

曾经的勤工俭学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就如同童年一样,不经意就消失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实践活动,比现在的一些活动有趣的多!什么时候,能让孩子们再回农村的大天地,让他们在自由的蓝天下自由地奔跑、玩耍,多好。

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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