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
年味还未散尽,胃里却早已腻得发慌。妻提议:“不如去挖野菜?”我眼前一亮,这主意好。还在寒假中的儿子听说要去野外,赶忙去准备工具,大小伙子简直童心未泯。
来到汉江边的老君关,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江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妻眼尖,指着路边松树林间冒出一片绿意:“看,那里有荠菜!”在一片枯草中,零星点缀着几簇嫩绿的荠菜,叶片呈锯齿状,像一朵朵绽放的绿花。
在南方的北、北方的南这块宝藏之地,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远处,几只白鹭在浅滩上觅食,优雅的长颈时而低垂,时而扬起。初春乍寒,芦苇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蹲下身,轻轻拨开枯草,荠菜的清香便钻入鼻腔。这味道让我想起儿时,母亲常去挖野菜。那时的荠菜比现在肥美,叶片也更宽大。“野菜,可以凉拌,也可以做汤。”母亲说,经过一冬的蛰伏,春天的野菜最是养人。
我们正酣然挖着,一位农村大嫂挎着竹篮走来。“你们城里人也来挖野菜啊?”她好奇的问道。寒暄后,她便热心地教我们辨认:“这是灰灰菜,叶子背面有白粉;这是马齿苋,茎是红色的;这是野芹菜,闻着有股特殊的香味……”
“三天不吃酸,走路打窜窜”安康人引以为傲的自我调侃。说实话,“吃酸菜”对我来说是一个例外。我自小到大就偏爱土豆,不喜欢酸菜,总觉得这东西吃了“劬心”。
农村大嫂说,每年这个时候的野菜做酸菜,最有味道。并热心快肠的介绍了“窝酸”流程:“把野菜洗净晾干,用开水烫一下,放进坛子里,加点盐、花椒,压上石头,过个把月就能吃了。”
回到家,我们依法炮制。妻子留了一把,说道:“吃春,我们来包荠菜鸡蛋饺子”儿子随声应和,笑着说:“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到底出去上了几年学,情商指数攀升不少。
暮色降临,冲洗野菜的气息尚留指间。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野菜就是野奢,是大自然馈赠的我们最好的礼物。在我们习惯了精致生活时,却淡忘了舌尖最本真的悸动。或许,那些不起眼的野菜,看似平淡无奇,却能在岁月的沉淀中酝酿出独特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