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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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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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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系列长篇小说《泪血家书》连载

六、飞来的横祸·刘若强家书(3)

亲爱的玉芳:

您好!你这次来信再次燃起了我在爱情上的希望,你说你爱的是我,并没有与那个厂长的儿子有过任何交往。遗憾的是,在信上你仍旧没有回答我想和你订亲的要求!

你的父亲猜得非常对,由于南部边境上越来越紧张,我们不是有可能要上战场,而是我们这支部队有百分之百把握要去为保卫我们的祖国而战。超常规的强化训练,以及如此优良的武器和装备,还有即将要进行的大规模实战演习,无不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战士们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几乎天天有鱼有肉。自从黄司令来我们部队视察以后,每个战士又增发了两身训练服,那种穿着补丁训练服进行训练的战士几乎没有了!然而没有想到,我们特务营三连二排三班的一位战友,在临战训练当中,不幸滚下了山崖,命在旦夕。当我们四个人轮换着往山下抬的时候,他还活着,呕吐的担架上到处都是。谁知当我们把他抬到了营部卫生室里,他身上已经冰凉。赫小琴扒拉开这个战士的眼睛看了看说,非常遗憾,这个战士已经去世了!确切地说他是死于脑震荡。我们全被惊呆,真没有想到,我们特种兵的生命同样是这样脆弱!

这对赫营长的打击非常大!他再也不轻易地大声地吵我们骂我们了,但是对我们训练的强度和力度却丝毫没有降低。从那以后,不管我们要进行什么军事训练,只要有时间赫营长他是身必亲躬,哪里最危险他就在哪里出现。因此赫营长从身体上和精力上为我们的训练付出了更多地的艰辛和努力,眼看着他的脸色难看,一天天在消瘦下去。

前几天我在卫生室里见了到赫小琴,就建议她去劝一劝赫营长,让他注意一下身体,如果再这么硬拼下去,他很可能会被拖垮!谁知赫小琴长长地叹了一声说,我爸就是这么个一人,关键时刻他总能冲得上拼得起,但事过之后他是非趴下来不可。这一次,爸爸能不能再一次挺过来,谁也不知道!上一次我爸到军区里开会,军区医院的医生就发现了他肺部嵌有弹片的地方有点感染,如果不及时治疗,有可能就要发生癌变。可是,爸爸回来之后谁也没有说,又跑到了训练场上。唉,我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爸爸他要是再一次倒下了来,他恐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的心砰然一动,这样说你爸他知道自己肺部有癌变的可能性了?爸他肯定知道,不然他绝不会这样去拼命。爸经常这样说,人的这一生能够遇到祖国需要你的概率非常少,一旦有了这样的时机,你要是不勇敢地冲上去,你也许会后悔上一辈子。所以说,我不会去劝我爸爸的,我就是去劝,也没有用!

从赫小琴的话中,我除了深深地体味到女儿对父亲体贴与关爱之外,还看到了赫营长那为祖国为人民,顽强拼搏的个性和无私献身的精神!我不由感慨万千地说,但愿这场对越自卫反击战能够早一些开始,那样对于赫营长的身体来讲,也许会好一些。谁知赫小琴却说,我反倒希望中越双方能尽快展开谈判,在一个安全和平的情况之下,我爸爸说不定还能多话上几年。

我的心情非常沉重,赶紧从卫生室里走了出来。赫小琴紧赶了几步,追出来说,刘若经,我还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晚上去我在信中说过的那个地方?我连忙说,对不起,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我们的心不能放在这上面!请你放心,要是从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话着回来,我肯定会用一种最佳形式把你和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

第三天,我接到了赫小琴的一封信,她向我倾诉出了她的全部衷肠,把我们之间的几次接触,几乎全都论述到了。信中她还向我吐露出来,在军区总医院工作时,她曾经疯狂地爱过军区总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黄涌平。后来,当赫小琴准备要跟这个丧过妻子的男人结婚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中年医师在爱情上并不专一,于是她就毅然地离开了他,来到了我们部队上的新兵训练营。

黄涌平接着就追到了新兵训练营,并深深地忏悔着对赫小琴说,他和别的女人在呆一起,也只是丧妻之后的逢场作戏,赫小琴才是他心中的真爱!当时赫小琴已经牢牢地锁定了我,所以就没有接收下黄涌平那番坦诚的表白。为了躲避开黄永平,她从新兵训练营又调到了我们的特务营。没想到,我对赫小琴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是即后悔又无奈。赫小琴在信的最后还对我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处女!她之所以爱上我,是爱我的坦诚纯真,她还非常喜爱我和他爸爸相同的那种秉性,也有着一股永不服输的倔劲。

我虽然被赫小琴来的这封信有所打动,但是从下个星期一开始,我们部队将要开赴到南方某省,和九七三部队进行一场大规模军事演习。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绝不能给自己,也给赫小琴留下任何形式的遗憾。

玉芳,我们部队很快就要开拔了,接下来不管是在特务营,还是去新的演习地点,我都会象以前那样把信继续给你写下去。估计我给你所写的信,由于部队要进行封闭式的军事演习,很可能会暂寄不出去。但是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仍旧是唯一的!

 

刘若强

1978.8.25.

亲爱的玉芳:

您好!根据军区司令部的指示,我们特务营五个在编连要分到部队上的五个整编师,以配合大部队完成这次联合军事演习。对于我们这些特种兵如何在这次大规模演习当中运用,怎么才能发挥出特种兵的特点和功能,这要看各师的指挥能力和演习上的具体需要。

说真的,真刀真枪的演习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尽管我在军事训练中取得了优异成绩,但那毕竟是一些花架子。这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无疑给我刘若强提供了一个施展才能的大好机会。我满怀着信心,也充满了希望,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拼搏,去奋斗。否则的话,我不仅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你对我的爱。就像黄雨桐司令员来到我们部队上一个样,一夜之间我们营房的中轴路上就开进了十几辆大型军用卡车,和十辆运兵装甲车。这二十多辆军车在公路上威武雄壮地一大溜排开,确实能给人一种震撼力和鼓舞力。

最后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我们分批去澡塘洗了洗澡。战士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来到路边那些崭新的军车前,颇有兴趣地评头论足了起来。容达贡非常激动,他伸出手抚一抚这辆军车,再摸一摸那辆装甲运兵车,说,这辈子我们要是能坐上这样的车,威风凛凛地到战场上去打上他一仗,就是让我接着去死,也值!

你怎么老是想着死呢?真没出息!叶子江顶了容达贡一句,继续说,在这次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我们三个人不仅要活着回来,而且还要立大功。也只有这样了,我们才会被部队上提拔重用。什么?你还想得到提拔重用?难道说你也想当将军了?容达贡冲着叶子江瞪起了眼睛。叶子江无所谓地地耸了耸肩说,在和平年代,你就是想当将军恐怕也是白想。这次上战场对我们三个是一个考验,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没想到容达贡依旧不依不饶地噌他说,这样说,你还有当军官的野心了?见到这两个人就象孩子一个样,在这个问题上无聊地叫起了劲,我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我们营简短而严肃的演习前的动员大会,是在营里的食堂大厅里举行的。每一个特种兵的心里都很明白,这是我们以特务营的形式召开的最后一次动员大会。有消息说,在两个集团军的整个联合军事演习期间,赫营长将以九七四部队参谋长的身份出现在指挥现场。想不到我从赫小琴口中听到的那个传闻,终于应验了。今天赫营长在动员会上的话很少。他只是说,战士们只要在这次军事演习中拿出你们平时训练时的真正水平,就行。他强调最多的就是安全,说,虽然演习中我们所使用的弹药都是空弹,但战士们一定按严格的要求来进行射击和投掷,千万不能伤到人。

晚上全营在食堂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每张桌子还放上一瓶湖水大曲。特务营解除了禁酒令,战士们放开地吃着,喝着。我喝了两小杯酒吃了一碗米饭,就有些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刘若强,请你等一等。我转身一看,是赫小琴。她紧赶了几步就和我并起肩,桌子上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这么早出来了?

就要开始对抗演习了,我想好好地总结一下。小琴,接下来你是继续留守特务营里呢,还是要和我们一块南下?我是即不留守,也不南下。赫小琴拿出了一本书,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说,刘若强,我们马上要分手了,很难说那一辈子再上一次见面,送你一本书!

你是既不随我们南下,也不留在特务营?难道说,你要去别的地方?对!赫小琴轻轻点了点头,南线战事紧,中央军委命令各大部队立即抽调部分外科医生和护士,迅速补充到前线上的野战医院去。因为我有外科大夫的职称,就报了名。明天我和你们一块去军区医院集合,然后就和那里的十几名外科大夫及几十名护士组成野战医院,直接去前线。

我不由地问她,你爸爸他同意你这样做吗?我爸爸他从来不管我的闲事,包括我从军区总医院调到你们营。我不由有些诧异,说,难道你爸爸他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爸爸他非常关心我。但是,自从他发现我的脾气比他还要倔犟时,从那,他就再不管我的闲事了。

也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酸憷憷的,不由就看了看赫小琴放到我手里的那本书,原来是琼瑶的言情小说《情深深 雨朦朦》,这书你是怎么搞到的?我是怎么搞到的,并不重要。你如果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换成革命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或者是《牛虻》。

这书我不仅接受下,还要让它陪伴我的终生。因为我从小就柔性不足,钢性有余。等我看完了这本小说,说不定我立即就会从一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钢铁战士,转变成为一个触景生情的奶油小生。赫小琴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如果要是那样,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早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说着,赫小琴慢慢地偎到了我的前怀,微弱的灯光之下她的脸明显地荡漾起了迷人的涟漪。刘若强,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我们是不是到营房的外面去走一走?面对赫小琴这一邀请,我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于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大胆地挽着赫小琴,就向营区的外面走去。

晚上的天气这么好,不是很大的明月圆圆地升起在东方朗朗的夜空之中。迷人的月光朦胧了整个大地,也朦胧了特务营,更是朦胧了我和赫小琴。一阵清风徐徐袭来,扯动起我的军衣,也缓缓而舒展地褰起了赫小琴那袭天蓝色的裙裾。面对这样的良辰美景,我要是再一次拒绝了赫小琴的这番热情,那无疑就是一种赤裸裸的犯罪!在这种松懈思想的指导之下,我和赫小琴几乎是半拥半抱,渐渐地走出哨兵的视线。

很快我们互相依偎着走上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不远有一片大而茂密的松林,还有一条哗啦哗啦的小溪,正欢快地环绕在石块之间流淌。平时战士们称这里是我们特务营的后花园,只要是训练休息,或者是一旦有了闲遐,我们总是爱聚集在这里戏嘻玩耍。一会,我就和赫小琴随即在松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并着肩坐了下来。我不仅感了自己的心跳,还清晰地听到了赫小琴那咚咚咚咚的心口撞击声。

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但不知为什么,却越来越感到窘迫,真是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说上点什么,或者做是上点什么,才好。赫小琴转过身来,慢慢地睁开了她那已经沉醉的眼睛说,刘若强,你亲亲我好吗?我没想到赫小琴在爱的展示上这样的直截了当,就有一些惊慌失措。赫小琴没有在乎我的惊慌失措,她软软而慢慢地就倒在我腿上,仰起头来,微微地张开了她的小嘴,幸福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要是再一次拒绝了赫小琴,那我刘若强无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虚伪的男人了。想到这里,我把赫小琴揽进了怀里,就轻轻地吻起了她那正在饥渴着的小嘴。对不起,玉芳!赫小琴是我刘若强除了你之外,用嘴亲吻过的唯一女人。如果说你的嘴是微辣润滑的话,那么赫小琴的嘴中似乎有着一点淡淡的咸味。

很快我全身酥软,赫小琴更像是一条扭动的蛇,一直紧紧地缠绕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赫小琴突然疯狂了起来,她伸出两只手就用力地抱紧了我,嘴唇就像是有力的小蚌,把我的嘴全部都吸进了她的嘴中。很快,赫小琴掀起我的衣服,把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知道赫小琴接下来要和我干什么了,连忙用手推开了她,对不起小琴,你明天就要上前线了,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对你那样!赫小琴执拗的继续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是非要和我那样不可。快点刘若强,我已经为黄涌平流过一次产了!最多我不就再为你流上一次?

然而,我的良心是说什么也不让自己那样去做!我用力地扳起了赫小琴的头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小琴,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要是和你那样去做了,我将无法去面对你的父母,更是无法去面对我的对象钱玉芳。我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慌乱地整了整我的衣裤。我知道此时赫小琴一定非常伤心,说不定她已经哭了出来!果然,一会,就从我的身后传来赫小琴那失魂落魄的哭泣声,刘若强,难道说你不喜欢我?。

正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不敢那样做。赫小琴,我用我的人格再一次重复一下我对你发出过的誓言。自卫反击战后,只要我活了下来,我一定会找到你,来重塑造我们之间的珍贵友谊。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我是做你的丈夫还是做你朋友,我一定会用一颗真诚的心来好好对待你!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们都还要出发,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说完,我沿着山涧的小路,就头也不回地往营房的方向走去。

第二早晨部队集合的时候,尽管我的两眼在到处地寻找,但我再也没有见到赫小琴,只有保健站其她几个女兵在一辆大卡车傍前,围一起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显然,受到我再次伤害的赫小琴,她一定是赌气地早早就钻进了哪一辆军车里面去了。

 

刘若强

1978.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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