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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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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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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山红

与安陆聂山遥相呼应的伍山,宛如一对情酽爱切的恋人,在古郧国演绎着千载动人的传说。

伍山泉,聂山情,这款款深情在天长地久中酿成旷世美酒—聂山红。酒气呀,才气啊,红了聂山,醉了伍山,弥漫吴江楚水,倾倒多少才子佳人。循着酒香,一路走来,是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阖闾、伍子胥,是唯有饮者留其名、美酒一斗诗百篇的李白、孟浩然,是红杏枝头春意闹、促饮争吹酒上花的宋庠、宋祁,更是惯看秋月春风、把酒话桑麻的芸芸众生。

一壶好酒,说不尽恩怨情仇;一腔思绪,止不住纵横驰骋。想当年,楚国朝堂风云变幻,阴云密布。公元前522年,楚平王听信少傅费无忌的谗言,残忍地杀害了伍子胥的父亲伍奢、兄长伍尚。国恨家仇,令伍子胥一夜白了少年头,匆忙间踏上落难出逃之路。

山高路远,险象环生。在混乱而危险的逃亡中,伍子胥一路颠沛流离,跌跌撞撞来到安陆伍山。这座山仿佛是上天为他暂时提供的一处庇护之所,在这里,他隐姓埋名,小心翼翼,时刻盘算着下一步的奔逃计划。

伍山,水清林密,宁静而秀丽。伍子胥在这青山绿水间抚慰心灵,将养生息,努力适应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他逃亡的轨迹。那天,伍山风和日丽,茂盛的山林中,一对对红嘴蓝鹊在枝头跳跃,小巧而艳丽的红头长尾山雀跟着伍子胥唧唧啾啾,泉水潺潺,倒映一个端庄娴雅的倩影。伍子胥邂逅了美丽善良的聂姑娘。聂姑娘的眼眸好似伍山的清泉,澄澈而明亮,她的笑容如同山间绽放的大红缪、婆婆纳、山茶花,灿烂而温暖,一种似曾相识的梦境,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在山间丛林涌动爱情的波澜。

然而,厄运并未轻易放过伍子胥。官府的追查如影随形。一日,官兵气势汹汹地朝着聂山搜寻而来,目标正是伍子胥。慌乱之中,聂姑娘果断地将伍子胥隐藏在自己的闺房里。她镇定自若,面对官兵的盘查,神色不改,用聪慧的言辞巧妙地骗过了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官兵。

躲过一劫的伍子胥,内心对聂姑娘充满了感激,而在朝夕相处间,两人的感情如伍山的藤蔓、缠绕的蔷薇,岁月缱绻,葳蕤生香。没有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日子,伍子胥与聂姑娘第一次享受到人生的温暖。

从此,伍子胥与聂姑娘往返于伍山与聂山之间,携手过上了一段温馨的田园生活。白天,他们一同耕耘劳作,男耕女织,汗水洒在肥沃的土地上;夜晚,他们相伴在简陋却温暖的茅屋中,轻声细语聊着生活的琐碎与未来的憧憬。清风吹过,松涛阵阵,时雨骤来,叮叮咚咚;伍山、聂山见证着他们爱情的甜蜜与坚定。

一个宁静的午后,伍山的泉水潺潺流淌,缠绵的声音宛如天籁,布谷鸟的鸣叫时远时近,“快快干活……”。伍子胥望着清澈的泉水,突然灵机一动,他拉着聂姑娘的手说:“这伍山的泉水如此甘冽,我们何不用聂山独特的高粱、玉米、大麦酿成美酒?”聂姑娘眼中闪过惊喜,欣然赞同。

于是,他们开始了酿酒的尝试。深谙宫庭御酒制作工艺的伍子胥此刻俨然一位技法娴熟的酿酒师,从精心挑选粮食,到掌握糖化、发酵、蒸馏、掐酒、调和的火候、时间,每一个环节他们都用心对待,精心拿捏,如同排兵布阵,环环紧扣、决战决胜。经过辛勤的努力,一款醇厚、芬芳的美酒诞生了。为了纪念他们这段真挚的爱情,伍子胥与聂姑娘给这款酒取名为“聂山红”。当第一滴醇香的美酒滑过舌尖,他们相视而笑,甜蜜满溢在空气中,仿佛连伍山的云彩、聂山的微风都变得更加轻柔。

光阴荏苒,往事可以沉淀但绝不会沉没,终于有一天,男人国恨家仇彻底降服了世间的儿女情长。一幕幕往事,一场场血雨腥风,令伍子胥暴躁难安,他摔碎陶瓷酒杯,毅然决然地离开伍山,一心要投奔吴国寻求复仇的机会。聂姑娘虽心中满是不舍,但她理解伍子胥的心绪和抱负,默默地为他收拾行囊,将“聂山红”装了满满一葫芦,让他带上。

山一程、水一程,酒饮过、雨淋过。这一路,伍子胥踉踉跄跄,辗转奔波到了吴国,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谋略,与好友孙武一起辅佐吴王阖闾,演兵精武、强国富民,实施“西破强楚,南服越国”的王霸之策。公元前506年,伍子胥终于带领队伍杀回了楚国。

聂姑娘获知,亲自驾车将窖藏多年的“聂山红”酒送到军营。伍子胥大喜,他将“聂山红”全部倒入伍山泉水之中,召集将士共同畅饮。

当香盈而酽醇的美酒入喉,将士们仿佛倍添了无穷的力量,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大振。在战场上,他们奋勇杀敌,如猛虎下山,直捣郢都。男儿有志呑万里,壮士柔情也如钢,伍子胥终于为父兄报仇雪恨,将吴王阖闾推上春秋五霸之位。

从此,伍山和聂山一个关于酒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开来。“聂山红”酒,不仅承载着伍子胥与聂姑娘纯美的爱情,还见证着中华大地生生不息、民族复兴的辉煌历程。一代又一代的伍山人传承酿酒的技艺,让那醇厚的美酒香气四溢,淳朴民风与醉美的佳话、不屈的精神与向新向上的奋发相互交融,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寻其中的真谛。

伍山泉水源远长,聂山红酒颂吉祥。如今,每当人们品味着“聂山红”酒,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伍子胥与聂姑娘在伍山相伴的温馨画面,感受那份跨越千年的爱情与守望,也对新时代执着酿造最新最美生活的奋斗者充满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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