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小春（外一首）

吴文茹

华山小春

这个多情的小春选择了华山

华山选择了我们

我们选择了诗

当我拾阶而上

我的影子就已经注定被时间埋在这里

当春天吐纳万物把道场支在了华山

我就偷偷将深藏多年的一句话写成诗行

交给白云热恋黑土而酝酿雨滴的天堂

当花开翻译成爱情甜蜜并忧伤的暗示

我看到诗人们蜜蜂般成全着花语的期冀

期冀给这个花心的春天把婚礼置办得更加排场

我真的只是诗歌的学生

像众鸟歌唱中间的一只

我来，轻如生命中随意呼吸就会忘却的一阵风

它是如何抹绿大地携雨走过的人间

好像与我不是多么关心

我去，重如一声鸟鸣砸向匆忙的秒针

这个绚丽的世界仿佛总缺少一点点什么

对了，缺少一些为诗而来捡垃圾的人

缺少一座内心藏着华丽的山峰

缺少一个敢于给万物出头去生长的春

现在好了，这些都齐了

因为，你看

诗选择了我们

我们选择了华山

华山选择了这个多情的小春

漫山遍野的月光

那应该是漫山遍野的诗

是漫山遍野的水

是漫山遍野的生命

是漫山遍野的激情

是漫山遍野的恩怨交际

是漫山遍野的地名和笔名

不对

那到底还应该是漫山遍野的诗

华山的月亮

能够照在心里

是带着收不尽的诗意的

有一束刚好照进我冰冷的心里

我来，就是想靠在这月光洒满的山崖一下

让我的灵魂淘洗掉尘封的倦意

像一个净身出户的女儿

被诗意的月光牵着手奔跑

跑出世俗

跑的遍体鳞伤

但我是幸福的

我靠在月光洒满的华山的肩头

忽然想写一首诗了

但到底还是没有能力完成

我于是只好将自己的一天埋在这里

连同紧紧抓住的一小片月光

大约从此

我的梦会时不时地再来华山倘佯

这个给诗成长理由的地方

华山论剑

我记下了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