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组诗）

大寒（组诗）

一.

风，刮了整夜

把年货放在庭院和过道

沙粒，落叶，草杆

这样看起来单薄变得拥挤

来不及进屋喝一杯热水

怕多余的凉

让他们抱紧自己

它只是摇了摇树枝

告诉我来过

随手扫了扫门框上旧春联

让那片残缺的红纸又重新活一次

二.

我们点燃篝火

围坐在铁炉子周围

茶，来自远方

和身上灰尘一样呛的眼睛流泪

玉米核，树枝……

那是母亲为团聚积攒下的柴

只等腊月

将它们燃烧成回忆

老百姓最幸福的也就是这个月了

炕头，院落，只要有火

日子就有温暖的盼头

三.

透过裤脚

或许为了应个景儿

风，使劲儿摇着柿子树

葡萄藤有和父亲一样干枯的脸

和皱纹

西屋墙角那棵腊梅

仿佛逆向而生

一束束火焰从枝头燃烧

大寒，它是最接近春天事物

打开寒冷那把锁

淡黄色花苞藏不住饥渴的小眼睛

四.

没有想象中那样

把雪从房顶推到屋檐下

用小车拉到菜畦地头

过冬的青菜更愿意被湿润覆盖

此刻，阳光拥挤

把一个人从回忆里拽出来

无论大雪还是晴天都是岁月馈赠

我接受“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谚语

也接受阳光如雨送来春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