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

（一）

露珠浇灌三月的试验田

没有比春光再明媚

我喜欢站在大地之间

让风吹过发梢

让鸟鸣叫

（二）

白发相伴的日子已经不短

我不需要把它们一起调和成统一的罗盘

风里的来与去

身子骨在一点点裸露

让自然的交给自然

（三）

玉兰花

不一定都是白色

那些由白到红

直到褐色的蜕变

有什么不好

至今我依然记得过去的某一年

我就站在那个春天里

在无人光顾的松土边缘

拾取的那一枚残片

至少我被震撼

（四）

我不会任意去触碰一些字眼

尤其在烟花三月

我怕自己酩酊大醉

我怕来自盛唐的白衣少年

失去狂妄

剩下我坐在他的对面

被手持的火把

再也

照不透书籍中的江南

（五）

我大抵没有到过江南

我只是在一片纸上

开凿出运河

一叶扁舟

超度磨难

种出茶园是那么大的事

我已经无心睡眠

丝竹朗朗

古树参天

那是自愿卑微的世间

（六）

如果眼泪是滚烫的

一定划过

那些卑微的脸

单纯去扣那些字眼

在娼与良之间

一朝一夕的夜晚

有谁会在意多加一把盐

让那些疼痛

在一夜之间被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