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你要我解释什么叫孤独的极致,那么我现在的处境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新世界荒唐的很,目光所及之处莫要说人,哪怕连一只活物都没有,如果这还不能算得上是极致的孤独,那我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极致到底应该如何定义。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已经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已经来了很久,久到连对时间的感知都已变得麻木,连如今自己多少岁了都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语言能力也随着那漫长的时光奔袭已经逐渐丧失了。本来一开始还能通过自言自语来勉强维持,但现在已经是彻底自暴自弃似的成为了一个活哑巴,毕竟连人都没有,我保留着语言能力又能和谁去交谈呢?没有办法,我就这样一直在这样荒唐的世界生活着,也不知何时才是这种生活的尽头……
今天早晨的天气还不错,能看到阳光照进厅堂,气温也十分适宜。我拿出放在柜子里的面包再泡上一碗豆浆,在饭桌上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这顿简单的早餐,尽管这个世界没有其他人,但还是得去工作,因此动作必须麻利些,否则难免有旷工的风险,于是我简单检查了一下东西是否齐全后,就那样匆匆忙忙的甩门而出。
通勤路上是如此的安静,道路也是如此的宽阔,可这过于宽阔的道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独行,显得那份原本惠民的道路此刻就像个笑话,好似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凭空得了一副品质精良的拐杖一样的荒诞。而我此刻也不禁开始思考,独自走在这条道路上的我的存在又是否有意义呢?让人生厌的寂静让这好好的白天也生出了可怖感,哪怕是我突然暴尸街头也一定不会有任何人理睬,毕竟本来就没有别人,所以有我没我又有什么两样呢?无非就是这个世界彻底湮灭了人的踪影,最后只剩下物的死寂。不过至少我不认为脚下的石砖会盼望着有人踩着它以彰显它作为石砖的伟大就是了,何况死的东西也没有谈论存在之意义的资格。
我就这样自怨自艾的一路走到了工作岗位上,这个过程大概花了二十分钟吧,和平常一致。而今天的工作内容也和往常一样十分诡异,我似乎要背着那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大沙包,就那样坐着待上十个小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不过在这里工作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我做些什么也好,什么都不做也好,好像都是一码事。哪怕就算去做些有意义的工作呢?所产生出的所谓有意义的价值除了让我自己消化掉以外还能给谁呢?又不能用来交换别的价值,因为除了我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创造价值,一切都显得是如此幽默。
但这似乎都无关紧要,总之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必须工作,只有这样才能拿到酬劳,才能去换取生活必需品,至于这种只出不入的规则是怎么样维系的,似乎就不是我所应该关心的事了,就是认真想了我也想不明白,保持现状就够了,只需记住除了没有其他人以外这里和原本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于是我也不再浪费精力,经过一阵掂量以后,我猜测这个沙包至少有三十公斤重,背在身上实在有些吃力,不过至少还可以坐着,勉强还可以支撑,但是否能就这样度过十个小时则完全是个未知数,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它不会将我压垮。
寂静,难熬的寂静,寂寞,压抑的寂寞,真不理解以前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连一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日子要怎样才能过的下去?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逼疯,没准那一刻就是下一秒,该说我还是太坚强了些吗?这样的世界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盼头,我如今唯一所能盼望着些的无非也就是一阵可大可小的清风罢了,这让我还能感到些许活着的实感,否则就真的是一具彻彻底底的行尸走肉了。可我又不愿意就这样虚度,我也曾想着做些额外的事情来取乐,可每次拖着这疲惫的躯体回到家中又只想着休息,就算真的开始做了些什么,也很快就会撑不下去。
这就让我暂且回忆一下吧,第一次似乎是绘画,但我那僵硬的手指根本就不是拿画笔的料,颜料一个不小心还会沾到衣服上,最后不到三天就放弃了。第二次是写书,但我已经僵死的大脑迸现不出任何灵感,写出来的东西当童话故事都显得太过拙劣,最多也就能写写日记。第三次是钓鱼,但我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呢?一个月都很难去一次,而且至今没有任何收获,于是也死心了。这样想来,我还真是什么都干不成,于是干脆什么都不干了。
意识中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但事实上只过去了十个小时,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漫长。早已筋疲力尽趴在桌上的我撑起最后一口气将那沙包拿了下来,缓缓的走出了单位,但此时我却并不觉得有多么轻松,根本迈不动步,就好像那个沙包此时还在我的身上根本没有取下来似的,而且每次下班回家和逛鬼屋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鬼屋还瘆人些。因为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山,路灯和店铺与房屋的电灯也亮了起来,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可这些灯又是谁点起来的呢?它们又是为谁而点亮的呢?我吗?简直不能细想,让人恐惧到作呕,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还能离开这鬼地方吗?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已经越来越无法预测自己的行为,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时不时想对着天空吼叫两声,频繁的抓着脑袋,还总有一股想砸东西的冲动,我何至于变得如此糟糕呢?又是一个想不通的问题。我能做到的就是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下把日子维持下去,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日子真的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可一这么想就又回到了那句话,因此我已然不想再问。
回家吧!回家吧!好好的睡一觉吧!在睡梦中将一切埋在记忆深处,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片刻安宁。因此如今的我十分关心自己的睡眠质量,一回家吃完饭就早早的躺到床上,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干的事情,当然除此以外,我在吃的上也十分上心,尽量每餐都自己做并做到营养均衡,一周至多三次在外面吃。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这种形势下一旦生了病,连个能在旁边照顾的人都没有,哪怕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小匣子里就这样与世长辞也无人在……唉!真是的,又说到死的话题上了。总之我一直以来都十分谨慎,生怕着了魇,触了霉头,做了枉死鬼。
最后我就这样睡去了,也不管明天能否醒来,夜是如此的静,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风声,没有人带来的喧闹,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也逐渐变得模糊,于是我就这样睡去了,再也没有醒来……
(二)
我是个麻烦的人,无论谁都这么说,几乎没有一点异议。不可否认的是我讨厌和他人产生交际,我也不明白那种东西除了让我耗费更多的精力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以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真诚的厌恶着那种东西,因此一直以来我都祈盼着有一个那样的世界,一个没有别人的世界,一个只有我的世界。一直努力的如此祈祷着,尽管我清楚这种祈祷不可能会有回应,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多么任性的愿望。可直到有那么一天,我在快餐店外面的桌子上吃饭的时候,就当我眨个眼的功夫,刚刚还在我周围的几人瞬间全部都消失在了我的视界中,当时的我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四处观望寻找其他人的踪影,这才发现周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之后我就那样漫无目的在这个世界徘徊了好几天,才终于搞明白了现状,这个世界就如我期望的那样,除了我以外,不再有别人。
而且也同样如我所希望的那样,这里除去只有我一个人以外,这个世界的和原来的世界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也不用为此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而且在这里要买什么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会自动从我的账户里扣除费用,不再需要任何言语和视线的交流,还有比这更方便的事情吗?不过我的储蓄也相当有限,也就是说我还是得去找一份工作,但这在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在这里四处徘徊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招聘广告,当时我还拍下了照片,于是我就打算去那里看看。
广告上面的目的地离家大概二十分钟的脚程,那是一栋平平无奇的楼房,外面就摆着一个工作点的招牌,其他也没有什么可提的,进去以后就是一份合同放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支笔。而合同上的具体内容嘛,首先薪酬和我原来的工作相差不大,但工作内容看不明白,工作时间则是视具体情况而定,而当我粗略的看完合同并签完字以后,那份合同马上就消失了,和变戏法似的。不过虽然过程有些奇异,但是新的生活总算是正式开了头。
经过六天回归正轨的日常生活,大体还是十分满意的,只是这六天来的工作就如合同上写的那样有些奇奇怪怪的,每天的工作内容都不一样,工连作时间每天也都不一样,六天下来的工作时间依次是9、11、10、7、12、10,而且我还无法对它产生任何影响,它说多少就是多少,我只能按照它的规则行事。不过那点困难也都无关紧要,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下我梦想中的生活,此刻的我到底还是十分愉悦的,就像一只终于从牢笼中逃出的鸟儿一样,连空气都那么清新,啊~赞美吧,这个世界。
而这六天的工作过后,我终于迎来了我的第一个假日,这一天虽然没有太阳,但也没有下雨,很不错的阴天气候,因此我并不感到讨厌。在这段崭新的生活中,我基本不去整理我的衣着和发型,毕竟只要我不在意,又有谁会在意呢?我保持着这样纯天然的模样便迫不及待的就去街上闲逛。街上静的很,连只鸟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感到不适应,但现在已经好了不少,我就这样肆意的在大街上游走着,偶尔数数路上路过了多少块板砖,时不时还会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拍上几张照片,如今它的功能也受到一些影响导致一些功能无法使用,最主要的影响是无法用来联系别人,联网功能倒是可以正常运行,但社交软件通通只能浏览,不能发言,不过这倒无关紧要,甚至不如说正合我意。
在这里我过的惬意的很,如果我逛的感觉有些累了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往那里一坐就好,哪怕坐在人行道中间也不会有人管我,整个世界犹如一个独属于我的城堡,我在这其中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再有那么多烦心事。趁着休息的时候我也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我经常看的那个论坛,一下就看到一个新的帖子。
——克莱克特的存在就是为了吸你的骨髓!所有的克莱克特者都是吸血鬼!它会湮灭你的个性!变成行尸走肉!远离一切的克莱克特!-皮斯特
对此我深表认同,习惯性的想发表一下支持的言论,但马上又想起来自己没有办法发言,这让我感到有些许沮丧。但马上我就看到一条让我略感不爽的回帖。
——只是一味的污蔑不能解释任何问题,害人的究竟是克莱克特还是躲在克莱克特中的人?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不要独行!害人精们既在克莱克特中狩猎,亦在克莱克特外狩猎,他们也是克莱克特,但却不是被污蔑的那个克莱克特,他们已然磨好了利爪,就等着你上钩!绝无哪个人能独自对付它们,彷徨在孤世的人呵!小心它们!无论是克莱克特中的它们!还是克莱克特外的它们!-夜辉
我十分讨厌这种和稀泥的语气,当别人指责克莱克特的时候就会有人自作聪明的发出这番言论来狡辩以显得自己多么的伟光正,事实上不过是一群虚伪之徒罢了,难道我在这里还能遇到任何危险么?简直可笑!不过很快那条帖子就莫名消失了,这让我感到舒心了不少。眼看现在刚好就快到中午了,差不多我也饿了,还是先解决一下午饭比较好,于是我就随便挑了一个快餐店,和往常一样点了一个二十元的汉堡套餐草草解决了肚子的问题。然后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稍微想了想接下来去哪,这时眼前突然映出了一片落叶纷飞、莺语成群的景象,让我颇为动容,于是我当即决定动身去落天公园看看。
落天公园地处偏远,靠脚赶路大概花了我小四十分钟,并不太容易,到达公园内后,太阳也恰好冒出了头,降下了缕缕日辉,这倒是讨了个好彩头。而说回这个名处,平时来的时候这里就十分安静,很少有人“光顾”,因此这里是曾经少有的能让我感到安心的地方,而且即使抛开安静这点不谈,这里的风景也十分不错,落天公园是在原本一座寺庙的基础上改造的,有着深厚的底蕴,此地林荫曼曼,景木颇多,徐风阵阵,蔽日柔柔,土质松沃,甜草梭梭,在这个小县城是数一数二的景观。不过可惜的是,原本这里常常会有美妙的鸟鸣声乐在林间回荡,如今除了偶尔刮来的风声和树叶稀里哗啦的声音以外,其他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多少有些遗憾,但我还是和以往一样,沿着小道四处穿梭着,吹着微风,赏着绿林,还是能感受到那份无比怯意。
就在我流连于绿林之中,浮想联翩之时,突然发现地上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靠近一看,原来是一根羽毛,我缓缓的蹲下身去将它捡了起来细细端详。那根羽毛颜色十分深沉,散发着黑色光泽,应该是一种鸟类的,可是这里还有鸟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一点声音但没有呢?带着这种疑问我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试图寻找到些许踪迹,但一番追寻以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让我因找到活物的线索而刚刚涌起的些许兴奋转眼间就化为沮丧又接着回归了平静。
也得益于这波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我也感到有些乏了,于是就在周围随便找了个舒服的树干,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缓缓靠了上去,同时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了几个哈欠。此刻我感到困意难违,也就不做抵抗,任由它去,但愿可以借着这块宝地好好的睡一觉。而在意识逐渐沉底之时,似乎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周围传来扑哧扑哧的奇怪声音,不过这应该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于是也就没有在意,便这般静静睡去了。
(三)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感觉还不错,除了工作时间还是那样浮动不定和第三周的假期没有了以外也没有太多的不满,而且在这个期间内我干了不少十分有意思但以前没有机会或胆量干的事情,例如野外露宿啊、在街上大呼小叫和唱歌啊、还有一些行为艺术之类的啊。这辈子从未这么愉快过,而今天刚好又是一个周日,在我想着今天又要干些什么特别的事情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就看向了这些建筑,紧接着就猛然回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每到夜晚这些建筑的一些房间就会自动的亮起灯,可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了,那又是怎么亮起的灯呢?还有这些建筑的内部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是空荡荡的呢?还是和我的房间一样,由以前的那个世界一比一复制过来的呢?面对着这份由来已久的好奇心,我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休息就好好探个究竟。
不过虽然目标乍听上去似乎有些唬人和困难,但我倒也没有特地为此准备些什么,就带了一个破窗器和几瓶水在身上,想着反正也没有别人,这样做应该不要什么紧吧?因此我就抱着这有些莽莽撞撞的心态在大街上开始筛选起目的地来。而第一步,首先我主要还是想排查一下住宅,因为想到门一般是锁着的,因此要去的房间最好能够得着窗户,好从那里爬进去。可明明就是这么两个平平无奇的条件,但符合要求的建筑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难找,大部分房屋的一楼要么都是店铺要么就是没有对着街道的窗子。结果一下就找了二十分钟,终于在偶然间的一次眺望,我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那个房间位于二楼,并不是很高,借助几个凳子就能爬上去,而凳子这种东西随便找个店铺就能拿到手,所以条件异常充足。于是当我心计算定后,马上就去搬了几个凳子叠成阶梯状,然后小心谨慎的爬了上去,最后就如意料之中的那样,我很容易就摸到了房间的窗户,不过在使用破窗器前,我还是想先看看能不能直接将窗户打开,这样还能省点力,公德心也能好受些,于是我就用力的推了一下试试,结果很轻松的就打开了,这让我倍感兴奋,最后就这样一鼓作气的翻了进去。
进去以后,我想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卧室,里面的情况和我猜测中差不太多,确实是和我家一样有一套完整的家具,但是不是完全一样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里却不如我想象中那样收拾的很整齐干净,显得异常的杂乱,皱乱的被子随意的在床上摆着,衣柜里的衣服也十分的混乱,地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物,就和真的有人住在这里一样,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而为了进一步观察,我又接着向客厅走去,很快就发现垃圾桶还有没处理的垃圾,而且水壶里的水还有些许余温。如果说被子的问题还好解释,那这壶还有余温的水就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了,毕竟有温度就说明它是不久前烧开的,但这怎么可能呢?
而就在这时,水壶突然凭空的被托了起来,并随后将水倒进了杯子里,紧接着杯子也凭空被托了起来,里面的水又接着被倒进了空气中,就那样凭空消失了,好似有幽灵一样的东西在那里喝水一样。这一突发状况一下子就把我瞬间吓了个半死,感到十分紧张的我马上就往往门口那跑去,本来我还担心门会不会和那些鬼片一样被上了打不开的锁,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门非常轻易的就被我拧开了,于是我赶紧跑了出去并反手关上了门,这件事让我感到有些骇人,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免的在门口大喘粗气。
可屋漏又逢连夜雨,我突然间闻到了一股异味,感觉非常的刺鼻和恶臭,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阵阵和乌鸦一般的鸣叫声,这又是我第一次在这里听到活物的声音,不免的感到紧张。而当我稍微追踪了一下气味和声音的源头,发觉正是从我对面的这扇门传来的。得知这点后,我的心脏突然止不住的开始猛烈跳动,手也不受控制似的缓缓朝那扇门伸去,而那扇门的把手又出乎意料可以转动,一切都诡异到了极点,但我完全制止不了我此刻的行为。于是我干脆放弃挣扎,横下心用力一拉,只见无数聚成团的乌鸦就在那个房间徘徊着,聚集成黑压压的几团,腐烂的臭味也就在这时扑面而来,让我一时间跪在地上呕吐了出来,而当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那些乌鸦都已经停止了喧闹,纷纷用它们的利爪挂满了所有墙壁,整个房间此刻投不进一束光,显现出黑沉沉的一片,并且它们就那样用它们那无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仿佛随时都可以把我吃掉一样。而此刻的我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可尽管我如此去想,但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不起来,于是我只能惊恐的继续与那些乌鸦对视着,此刻我感觉周围的温度正在缓缓流失,感知也迟钝的吓人。时间就那样不经意间缓缓的流逝着,我也已经被吓得彻底失了魂。大概就这样过去了三十余秒,只见那些乌鸦又重新聚成了几团,开始朝一个什么形象逐渐变化,并同时缓缓的向我靠近,我的心脏也因为这股压迫感而控制不住的越跳越快,汗更是止不住的流,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最后直到我彻底被黑暗包围的那一刻,这一切才终于结束……
(四)
“今天应该就是第七个月来着。”
我仔细的翻了翻划满了圈的日历,反复验证了这个判断,果然,当十分焦躁不安的我打开手机检查账户的时候,发现这个月的薪酬已经顺利到了账,并没有拖延,这让我感到十分紧张与兴奋。如今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内心不免的激动起来。如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犹豫的了,于是我马上就穿上衣服匆匆忙忙的出了门,一刻也不愿意耽搁,我等待这天已经等了近两个月,如今终于准备妥当,那心里自然是着急的很,生怕出了什么额外的变数以至于前功尽弃。
于是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从未出现的奔跑速度在今天的这个地方就那样戏剧性的爆发了出来,之后不过仅仅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到达了早已调查好了的最近的摩托车专卖店,但也因为剧烈奔跑而累的气喘吁吁。而我如此幸苦所来到的这个店铺呢,它的门面并不铺张,看起来十分简单,就只有一个摩托车专卖店的招牌。但这倒是无关紧要,真正关键的是里面的东西如何,我今天火急火燎的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今天之所以如此着急,就只是为了来这里买一辆摩托,而之所以要急着买摩托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急着逃出这个鬼地方!这一切就是如此的简单!
得益于我之前做足了功课,买完摩托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我挑了一辆价格一万五左右续航七百公里左右的九千瓦功率的摩托,然后按照计划的那样一路飞奔至城西的加油站将油加满,然后又顺路去商店买了一些压缩饼干和几大瓶矿泉水绑在车上,燃料、吃的和喝的都齐全了,这样就算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我在商店前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以后,最后看向这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不禁开始咬牙切齿起来,我是第一次对其感到如此的厌恶,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在这里我真正明白了自己曾经的愚蠢,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简直快要让人发疯!于是我就这样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翻身上车,随后扭了扭油门就那样上了路,开始了我的逃离之旅。
我究竟是如何来到此处的,我并不清楚,就好像突然有这么一天就来到了这里,而是否有一个具体的过程,好像是有的,在不知不觉中,我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但我不仅没有任何留意,反而乐见其成,但如今这种结果让我感到了压力,当我真的将个人意愿强行凌驾于现实后,才终于发觉曾经我的那些想法不过就是自我欺骗和逃避,现实是我难以承受之重,可这种世界,是我根本不可能承受之绝。我原本以为这是自由,但现在我才明白我自己究竟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多么巨大且无法打破的牢笼,而且永远不可能获得我心中那所谓的自由,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任何的一切我都只能接受,哪怕想要反对我也没有任何力量,而它却又并非真的无法打破,只是我无法反抗而已。所以我是非要逃出去不可的,我死死的盯着前路,一点也不敢松懈,就这样一路飞奔着,没有任何人的道路跑起来还真是不赖,连红绿灯都可以不顾,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是如此的清爽,唯我一人的世界还是滚到一边去吧!那个人说的一点没错,谁要选择来到这种鬼地方,要么他是一个胆小鬼!要么他就是一个自大狂!而我恰好是前者。而我又是否应该为此感到些许庆幸呢?至少我还能因为恐惧而回头,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我就这样穿过了城区,跑了几个小时便到达了郊区,此时天也渐渐的黑了,路上又没有路灯,哪怕打着车灯能见度也是相当有限,于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大大减缓了速度继续前进到。在无数高大树木所包围的这一道路上,我是如此的忐忑,天上更是连一颗指路的星星都没有。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像是乌鸦的叫声,久违的活音让我倍感兴奋,我想我应该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了,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见到别的车辆,这多少有些让我感到急躁。
“快点啊!”
一丝不安从我心头掠过,但想到这可能只是我运气有些不好,等我到达下一个村子时,应该就能见到久违的那些面孔了。因此我又暂且安了心,虽然我现在十分疲惫,但我依然没有松懈,尽力的打起了精神来,继续奔袭着,我相信我可以逃出去!一定……
(五)
这个鬼地方的风吹起来是这么的让人感到不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讨厌的气息,而且数量还不少,这有些超乎我的意料。
“算了,没差。”
我将燃尽的烟蒂扔到垃圾桶中,然后又点起新烟,独自穿行在这个无人之地。我的精神时刻保持着紧绷,留意周遭的一切,极其细微的刮墙声从我的身后传来,与之一同的似乎还有极为瘆人的视线。于是我当机立断马上掏出枪向那里射击,随着两声凄惨的嚎叫声响起,我就知道得手了。不过我并不急于去抓他们的现行,因为这本就是我特意给予它们的警告,我特意将其中一个一枪毙了命,然后留了另一个半条性命,目的就是为了让它回去求援于它的同伙们好调虎离山,感觉已经不再有视线盯着我以后,我便迅速抓准时机,在这空阔的街道上飞奔起来,同时调动着我全身上下全部的神经仔细排查着沿途存在的任何异样,这是个费力费神的活,因此这种状态也不可能坚持太久,因此我只能盼望着转机能快点出现。而我的运气也一向不错,没有多久我便察觉到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恶臭,于是我马上就追踪着气味的来源一路追踪,最后到达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楼栋前。
腐烂的气味从楼层的二楼传来,而再去观察周围,不远处就有几个叠放在外面的凳子,这很明显是人为的杰作,而且一定不是它们所为,因为会飞的家伙用不着这么麻烦。于是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有人通过这几个凳子爬上目标房间的对面房间。感觉到些许不妙的我马上掏出挂钩,用力甩了几圈后将其稳稳的挂在了窗前的墙上,然后我又借着墙壁使力很轻松就跃到了二楼窗户口。此刻扒拉在窗外的我朝透过窗子往里面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一具躺在床上的布娃娃,意识到那就是我要找的东西以后,我二话不说就将窗子砸碎跃了进去。
我迅速而又谨慎的走进床前,将那个娃娃拿起来仔细检查,强烈的恶臭味就是从它的身上传来的,于是我便用手细细摸索了有些,马上就发觉里面的棉花似乎消失了,并且有什么其他硬硬的东西将棉花取而代之藏在里面。于是我便马上拿出小刀将娃娃划开,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是一只乌鸦的尸体,那份恶臭也是由它散发而来。
而经过一番感知,我马上又发觉恶臭味的来源还不止这一处,于是我又循着味道往客厅走去,果然那里也有一具布娃娃,再次用小刀划开以后,里面也是一只乌鸦的尸体。但除这个共同点以外,这两只娃娃样子并无其他相同之处,其中一只是短发,另一只是长发,大小与体态也不一样,而这代表着什么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二。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从外面传来了一阵不妙的声响,不过还有一段距离,深知此地不可逗留的我马上就把那两具乌鸦尸体和没吸完的烟一起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将娃娃揣在身上,重新从窗子那里溜了出去,这下猫抓老鼠的好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拉开了序幕。不过现在的我必须十分谨慎,现在一旦重新被它们缠上,凭着它们的数量以及速度还有制空权优势,那可是想跑也跑不掉了,因此我接下来不能有任何失误,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鬼地方,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还什么都还没有干就交代在这了。
不过虽然如此,我也并不想无谓的浪费体力,想要不被抓到并不是只有逃跑,躲起来伺机而动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我一边狂奔,一边寻找合适的躲藏地点,而当我乱入一个暗巷时,一栋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破烂房子出现在了我的跟前,这栋房子被其他的房屋团团围住,自身还十分矮小,躲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于是顺理成章的这里就被选为了我的躲藏地点。走进去以后,一股阴凉感瞬间席卷全身,里面也和我预料的一样,十分阴暗,仅有的几个窗户也十分狭小,从外面看进来的话视野想必也相当有限,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可多得。
于是我找了一个处于绝对视野死角的角落搬了张凳子就那样坐了下来,现在暂时安全的我必须好好静下来想想了,如果只是几十个一般的危险分子,我还能想办法利用复杂地形和陷阱将它们各个击破,可我目前所要独自面对的是一支规模不小、又会飞、嗅觉敏锐、还行动灵敏的麻烦家伙们,其中光是会飞这一条就让我能想到的大部分常规方法都完全没有可操作的空间,看来这一次不要说全身而退,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个问题。可它们特意建造这个地方只容许放一个外人进来,再多一个都没有希望。我一边算计着新方案,一边不自觉的从胸口的烟盒抽了支烟来,而当我差点打上火机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马上忍住了烟瘾并把东西压了回去,看来接下来会有够难熬的。
(六)
大概闭目养神待了七八个小时后,外面已经到了深夜,此时那些路灯也差不多都熄灯了,此刻正是一片寂暗,正是行动的时候。于是我终于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后,我便争分夺秒的动了起来。离路灯重新亮起还有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只要我小心一些那便是绝对安全的,我先一路朝商超谨慎的溜去,在那里简单的补充了一下食物后,又拿上了一个大背包,顺便往里面塞了几桶食用油,然后就背着它迅速的离开了那里。
这个时节的天气十分干燥,雨也少下,因此闷的很,虽然在这种状态下行动有些遭罪,但对行动本身来说又再合适不过,经过半个小时的奔波,我终于到达了预定的行动地点——落天公园,作为一个刚来这里不久的外地人,这里是少有的让我十分中意的地方,也因此当我思考什么地方最适合当行动地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里。不过如此深的夜,我已经很难看清这个地方的景色,只能将记忆中的美景与眼前模糊的现实一一对应,不过这没有关系,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会再回来好好看看的。
我沿着林间小路独自游走,一直走到树林最中心的地方,那里有一小块空地,而这周围的树木间隔极小,行动空间也因此十分狭小,就算来人再多,也没有办法拉开架势,而且这里的树木普遍细长,它们想要在空中袭击也会大受阻碍。我将带来的食用油尽可能多涂在每颗树上,但这些还不够,眼看时间还充足,我便又去周围收集了一些如纸板、酒精、模板等可燃物来,就这样忙活了三四个小时。我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我也知道这个方法有些冒险,但敌众我寡,它们是合起了伙来,可我却只有一个哩。正面对敌,它们要掉我的性命再轻松不过,要是我也有几个帮手,我也绝不至于冒这个风险,但没有办法,在只能独自应对的状况下,冒险是避免不了的。
眼看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便走出了公园开始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主动的去找起它们的踪迹来,我先是一路摸索回到了那栋它们原本呆过的房屋附近准备碰碰运气,不过该说这些家伙还挺认窝吗?我很快就在那里找到了徘徊在那栋房屋周围的它们,其中大部分都在休眠,只有少部分还在四处游走巡逻。不过此刻我虽然找到了它们的据点,但我并没有马上动手,因为我不认为我能仅靠两条腿跑得过它们,招惹上但跑不掉那可是自寻死路,于是我又先悄悄的离去,转而在附近找起代步工具来。
在十分紧张小心的状态下搜寻了周围的好几条街道后,我最后终于在几条街外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摩托,但上面也有一只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娃娃,我如之前一样用小刀将它划开以后,里面果然也是一只乌鸦尸体。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把乌鸦尸体再次扔在一边,把娃娃和其他两个娃娃一起放进怀里,然后骑上摩托,检查了一下油箱余量,仪表上显示摩托只剩下最后四分之一的汽油,不过这完全够用了。
我扶着找到的摩托谨慎的朝目的地靠近,耳朵一直高度紧张的留意着周围是否有它们往这边摸来的迹象,生怕失了先机。不过看来它们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于是我就那样顺利的将车子停放在五十米左右开外,然后便掏出枪来向还在睡梦中的它们缓缓靠近,悄悄回到那里以后,我发现它们几乎都放松了警惕,于是我果断开火,朝它们射击,刺耳的枪声和它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它们被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后,愤怒的朝我追来。眼看目的达到,我马上朝摩托奔去,一把拉身上车以后开火就跑。而它们也如我计划的那样绝不放弃般的追了上来,于是我一边扭足油门朝公园奔去,一边回头射击扩大战果,而它们也因此陷入了更加愤怒的境地,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上了我的当,毫无顾忌的便紧紧的跟了上来。
猎物追着猎人,猎人追着猎物,这诡异的一出戏码在凌晨的县城中上演,摩托的轰鸣声和它们的嚎叫声响彻于城中,而追逐的戏码就这样上演了不到十分钟,就以我的到达计划位点而结束,它们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这里,本来我想先吸支烟慢慢的等,但一想到这附近都是易燃物就只好再忍一忍。不过好在它们也没有让我等太久,不一会儿它们就到达了附近,并在我的上空徘徊着,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最后缓缓的落了下来,停在枝头上。
“来都来了,不下来谈谈吗?”
我从摩托上溜了下来并靠在车子上,抬头望着这些家伙,向它们招呼道,但它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就那样暂时待在原地继续盯着我。大概就这样僵持了两三分钟后,它们终于有胆量肯站到我的面前来,几十余个黑影缓缓落在地上,并试探性的向我靠近,这时我终于可以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点上一根烟来缓解一下情绪,以演好接下来的戏码。而它们看着我这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滚刀肉模样,变得更加气愤,用极其尖锐的语调对我说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你可以叫我夏芒曦,干的就是专门和你们这种家伙作对的营生,你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作对。”
我一边吞云吐雾,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一边以十分轻蔑的语气挑衅式的回答到。
“是吗?够猖狂,可你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家伙威胁似的对我说到,而我的内心此刻却没有任何波澜,依然语气稳定的回答道。
“是吗?那可不见得。”
“怎么,你觉得你能逃得掉我们这么多人的手掌心?”
他语气中隐约的透着一丝讥讽,而我也不否认我现在的危险处境,但我依然面不改色,冷静的叙述着他们的那套把戏。
“嗯,也是,把人分成一个一个的,然后逐个击破,是好手段,任谁来了估计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敌群狼,都得交代在你们手上。”
“那看来结果已经见的了!”
他听到我的夸赞以后,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已然胜券在握了一般,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那可难说,我还有后生没有出师,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在功德圆满以前,我可不会死。”
“是吗?你凭何生出这种自信?至少在我的眼里,你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
我没有管他,只管抽着我的烟,静静沉思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便峰回路转,抛出了我的话头。
“不急,我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能不能也问你们一个问题?”
“问吧!问完好上路!”
“你们到底害了多少人?”
“这重要吗?谁在乎呢?愿打愿挨嘛!他们自己也没说什么吧!”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高兴的笑了起来,仿佛我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于是我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双目紧闭,将意识扩散至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内,聆听即将葬身于此的几十人的最后的心跳声,随后我心一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以非常高的声调对他们说到。
“你们问我哪里来的自信?那就好好听着,我将这个该死的世界反复否定了一万遍,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他似乎没有感知到我语气中的愤怒和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只是非常配合的追问着我,而我自然也就承了他们的意,下了最后的判决。
“那就是你们非死不可,所以我不能死。”
随后我二话不说就捻起烟蒂朝他们丢去,他们连忙躲闪,但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的时候,周围便霎时间火光大作,周围的温度也在急剧升高着,火种哔哩啪啦的暴起着,往在场所有人身上射去,同时他们那扭曲的嘴脸也被照的清清楚楚。挤在一起的他们瞬间就遭了殃,发出凄烈的嚎叫,剩下的人眼看形势不对又想变成乌鸦逃走,而我自然不可能放走他们,马上便掏出枪来将想逃的家伙一枪一枪的打了下来,随着他们的哀嚎声响起,我的浮躁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眼看不解决我这个麻烦就逃不出去,于是它们干脆反过来与我鱼死网破,而我也不怵他们,就在这片熊熊大火中与它们激烈的打斗起来,场面变得极其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于沙沙作响的烈火之中,最后湮灭于此……
随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袭来,我躺在落天公园的草坪上,沐浴着难得的阳光,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感扎实的提醒着我一个月前是多么的闹腾,那天晚上我似乎断了一条肋骨,膝盖骨和肘膝骨都有些磨损,身上还被划了十余道伤口,还因为在高温环境下待了太久导致有些发烧和一氧化碳中毒以及小范围的烧伤。而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的结果就是,它们一伙人已经被我完全处理掉了,还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个也被关押了起来,但事情是否就这样结束了呢?那可就难说了。百无聊赖的我将那三个娃娃从怀里拿了出来,随后叹了口气,拿出火机一把火将它们烧了。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便往医院走去,那里有着三个突然失踪又在一个月前找回来的至今昏迷不醒的病患,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那种与别人交际甚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失踪了多久,甚至就连他们失踪了都不知道,还是突然找到了他们才知道了他们失踪的事情。
以孤独为乐的人呵!千万不要留恋于它,否则所要为其付出的代价,甚大……
姓名:胡雨竹
联系地址:华东交通大学18栋
就读高校:华东交通大学
专业:机械电子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