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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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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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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藏温情

腊月,晨曦穿过天井缝隙,落在斑驳的墙上。老旧煤气灶上,半壶水“咕噜噜”地翻滚。陈兰望着水壶,若有所思。

“妈,您咋又把衣服晾窗外了?楼下徐姨昨天才说水滴到她家衣服上,大过年的,别找麻烦。”儿媳李莹抱着衣服走进狭小厨房,语气满是无奈。她身着素色棉袄,发丝凌乱,眼神焦急。

陈兰擦了擦额头汗珠,缓缓道:“屋里晾不干,总不能让衣服臭了。”声音沙哑又疲惫。

李莹抿唇,犹豫后压低声音:“行吧,您记得去给徐姨道个歉。”

陈兰轻叹,想起王阿姨说徐大姐独自生活,老伴离世,儿女远在他乡,日子拮据,连物业费都拖欠。晾衣时,她便将几件衣服往阳台边挪了挪。

傍晚,饭菜香弥漫屋内。陈兰刚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门外就传来徐大姐的叫嚷:“陈兰,你家衣服又滴水了!我刚洗的床单都湿了。快过年了,能不能注意点!”

陈兰赶忙起身,示意李莹坐下,随后打开门。只见徐大姐站在楼道,攥着半湿的床单,满脸怒容。

陈兰满脸歉意:“徐大姐,真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要不我帮您重洗?”

徐大姐愣了下,怒火稍减,仍皱眉道:“洗倒不用,你下次注意,都是邻里的。”

“您说得对,下次我一定注意。”陈兰连连点头,语气诚恳。

徐大姐嘟囔着下楼,陈兰回到餐桌。李莹皱眉抱怨:“妈,您干嘛老顺着她?”

陈兰夹起一筷子青菜,沉默片刻说:“她一个人不容易,能帮就多帮衬点,大过年的,不容易。”

此后,陈兰晾衣仍靠近窗台边。每次徐大姐来,她都笑脸相迎,有时还端出饺子,说:“包多了,您尝尝。”徐大姐嘴上抱怨,神色却渐渐缓和。

有一回,陈兰故意晾了条没拧干的旧毛巾。楼下传来喊声:“陈兰!你家又发大水啦!”这次,徐大姐的声音没了火气,只剩嗔怪。陈兰拎着袋蜜桔下楼,笑着说:“徐大姐,别气,这蜜桔可甜了,您尝尝。”

徐大姐接过蜜桔,嘀咕:“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当晚,她吃着蜜桔,心想:这陈兰,难道是故意的?目光中闪过疑惑与感动。

自那以后,徐大姐看陈兰的眼神变了,不再为滴水大发雷霆,还默默留意她的举动。

又一次,陈兰端着盆鲜嫩白菜敲响徐大姐家门:“徐大姐,不好意思,我糊涂了。这白菜您拿去,老家种的,当赔个不是。”

徐大姐望着白菜,神情复杂,嘴角微颤,接过轻声道谢。她心里的倔强在陈兰的温情下逐渐消散。

春节期间,楼道张灯结彩,春联映红墙壁。一天,陈兰在阳台晾衣,听到楼下徐大姐自语:“陈兰人真好,可这滴水问题总得解决。”

陈兰微笑不语,继续整理衣物。当晚,她端着碗鸡汤下楼:“徐大姐,鸡汤炖多了,给您尝尝。”

徐大姐接过鸡汤,凝视陈兰几秒,长叹:“陈兰啊,你是真好。”

陈兰微笑回应:“邻里间就该互相帮衬。”

腊月二十一,陈兰发现徐大姐阳台上多了新衣。王阿姨告知:“徐大姐儿女寄钱了,日子宽裕些,还说要谢你呢!”

陈兰摆摆手:“谢啥,邻里本该如此。”

腊月二十三,徐大姐却突然搬走了。清晨,陈兰站在阳台,望着空荡荡的阳台,心里空落落的。曾经的叫嚷声没了,四周格外寂静。

“妈,徐大姐搬走了,咱以后省心了。”李莹从厨房走出说道。

陈兰摇头:“没了这吵吵闹闹,心里反倒不踏实。邻里相处,有点矛盾也是种热闹。”

李莹默默回厨房端来热水,轻声说:“妈,以后我多帮您。”

陈兰欣慰地抚摸李莹的手:“孩子,不管是邻里还是家人,多些理解,日子才安稳。”

日子恢复平静,新邻居搬入。陈兰望着那扇门,眼中满是期许。她知道,新的邻里故事将在此开启,如同春日暖阳下含苞待放的花朵,孕育着温暖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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