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外一首)
在兰州地标以南,有一个名叫余家山的小山村
像一棵树或像一位亲人,端庄素朴可人心田,并深深地植根于我心底
能够装得下整个山村的沃土上
发芽、开花、结果和仓储。那些过往岁月的陈年旧事
乐亦乐在懵懂童少,悲亦悲在热血青春
儿时的同伴们都花白了头发,成年时的一部分亲人去了天堂
曾玩得熟透的游戏早已失传,养育了我的庄稼也没了踪影
惹人留恋的评书、豌豆和山泉水均作了尘封……
我于是独自很窘迫很纠结地回到家乡,回到老祖屋旧址
泪水止不住在心底里潮涌,在心田里浇灌——
曾经很热血很硬气的那些故事:爷爷给我几颗大黄杏
奶奶为我擀和杂面面条,姥爷把烙好的白面锅盔装进
我的书包。爹妈为了我们姊妹仨吃饱穿暖,时常愁得眉心打着结,二爹劝我去上学,尕爹将几粒小酸杏揣进我怀里……
我很无助地徘徊在人去屋空的庭院里,酷似远去的老祖屋
遗落在家乡的一声叮嘱,一枚粮食,一瓣花香……
或是一首歌谣。期盼翻开昔日的热闹和相聚,让我看到
那只当年的蝴蝶,飘然降落在早已无法紧闭的窗扇上,在微风里忽闪着它美丽的翅膀,而我的老祖屋仿佛又回到了年节似的,那般温馨与美好、欢乐与甜蜜
笼中鸟,缸中鱼
失去自由,这都不是稀罕事
失去了飞翔和畅游,那才惆怅和难受
鸟整日要远眺蓝天上的同伴而默念
鱼全天候离不开固定的水域而渴盼
鸟啄开鸟笼欲高飞
鱼跳出鱼缸想远游
自然多好?而欲望却锐利如刃
砍掉或刺穿,都会失去平衡与活力
——鸟,或许能够打破囚笼似的鸟笼而远遁
——鱼,只有偏安一隅,在鱼缸里往复地游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