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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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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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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拉玛干沙漠从未温情

旅行或猎奇探险,对长期生活在钢筋混凝土城市空间的人们来说,也许是奢望。记得2025年春节前夕,我应朋友之约,一行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之行,总算满足了些许奢望。

一、初遇援疆引进人才

冬日的清晨,天幕朦胧,城市的街灯在寒流中闪烁不定,像是整个城市的建筑体也在寒流中颤抖。驾车来接我的是距离这个城市70公里之外的柳源镇镇党委委员,姓张,名景阳。小伙子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青葱般挺拔富有朝气,面膛如玉,架着一副眼镜,显得温文尔雅。看起来不像是新疆本地人。

在小区楼下的早餐馆我请他吃早餐,果然,聊起来方知是天津人。人才引进的方式一头扎进新疆大地怀抱。具体说,是在天山南麓的丰富人文风物浸润中成长起来的基层干部。小伙子扎根边疆基层转年已是第八个年头了。他的父母在天津,妻子是教师,在天津教书。小夫妻俩两地分居,仅靠春节前后的十几天假期见面,这种割舍与抉择莫不是这人间最美的风景线了!相信,只有经历过打磨、锻造的钢将来才能顶大梁。

我们一行在阿克苏至阿拉尔高速疾驰,一线车灯划过的高速路两旁的护栏,如同被闪电击穿般,迸射出夺目的光束,短促而绵绵不绝。又似银幕上被拉长的电子胶卷,斑驳的光点中人们的人生轨迹转瞬即逝。是的,面对浩瀚的银河,众生何其渺小。

车子行至距阿克苏市70余公里处,到了兵团一师阿拉尔市的七团-玛滩镇。小张将他的私家车停在镇上,我们一行换乘一辆皮卡长城炮跑车继续向阿拉尔市区方向奔驰。当我们抵达阿拉尔市某街区时,大部人马早已集结,且等候多时。这次,大家统一换乘适应沙漠越野跑车,一并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进发。

从阿拉尔市至该市的十六团新开岭镇有50公里,公路平坦笔直,一行车队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两侧树木银装素裹,仿若置身童话世界。大约跑了60公里,来到沙漠边缘的一座加油站,一行车队陆续进场加油,同时,大家再次清点装备,准备迎接“死亡之海”的挑战。

二、醉胡杨雕塑

车队一行在沙漠公路疾驰。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车队像钻进了一个雪雾交织密而不透的大口袋,漫天雪花飞舞。道路两旁干枯的胡杨,歪歪斜斜地戍守在亘古的荒漠上。它们形状各异,有的如烈马腾空,鬃毛飘逸;有的如犀牛望月,怡然自得;有的如老龟伏海,蹒跚起步;有的如猴子摘桃,敏捷灵巧;有的如苍鹰悬空,虬枝盘转;有的如麋鹿探路,警觉俏立;有的如群狼围扑,疾驰奔脱;有的如一柱磐石,端踞安详;有的如野猪觅食,粗莽横行;有的如天鹅起舞,翩翩尔雅;有的如雪豹伏击,肃杀静谧;有的如猛虎下山,震慑山林;有的如醉罗汉,巅痴刚健;有的如醉八仙,酣畅诡谲;有的如莽夫醉汉,踉跄猥琐;有的如醉酒侠客,劈剑长空……这特定区域的众生相,仿若是上苍赐予人间的艺术杰作!总之千奇百怪,在天象的作祟下,它们统一被镀以黯色调。难怪兵团一师阿拉尔市将此美誉为‘醉胡杨景区’,想必是远远高于诗情画意的生命群体,凝固在浩海沉沙的壮哉群雕吧!“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这是何等的精气魂魄啊!

三、向大漠进发

沿着沙漠公路继续前行,透过车窗,视觉从能见度200米,降到100米、50米、30米、20米、10米……昏暗的景象中车队如同钻进了魔鬼云丛。这样的境况能达到目的地吗?不仅是我,相信车队中每个人都提着忐忑不安的心。这样的路况走了大约有10公里,便又重新迎来了光明的沙荒世界。大家喜不自禁。

沿这条沙漠公路可以直通格尔木,它是出新疆的第二条交通大动脉。我们直行60多公里,右侧横斜出一条简易的沙漠公路,直插沙漠纵深处。据说是当年的石油勘探队修的简易方便运输石油和生活补给的线路。

说是简易的沙漠公路,不为过之,时不时有蛮横的沙丘拦腰斩断通行的道路,车队不得不放缓行速。透过车窗,路两旁的沙丘上有稀疏低矮的红柳丛披挂着银霜,在冬风的摇曳下,在冬阳的不温不热照射下,冰清玉洁,与周遭浑黄的沙域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的公路又走了60余公里。头车戛然而止,后面的车陆续熄火泊车。大家纷纷下车各司其职,忙而不乱。有的在调试卫星电话,有的在调试车载电台,有的在调低车胎气压放气,有的在安装防脱圈轮毂,有的在给车加储备油,有的在给车尾部插上‘沙旗’。‘沙旗’又称‘警示旗’,杆细长可伸缩达3—6米,旗子和旗杆都是适合沙漠越野的反光材料,作用是越野引航和充当救援信号。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同时大家简单地进了午餐,休息片刻,便正式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进发、宣战。

车队一行有明确分工,先导车和收容车责任最重要。先导车一般由经验丰富,熟悉路况,且驾车技艺高超者担当。收容车,顾名思义就是及时救援被困车辆。

眼前连绵起伏的沙丘擎天蔽日,一行车队甲壳虫般在沙丘上翻来跃去。这时的‘沙旗’发挥了特殊作用,车子在沙峰与沙谷间驰骋,后车有时只能靠引导车仅露出沙峰的一角‘沙旗’循道前行。‘沙旗’就像一束火焰跳跃在起伏的沙丘间,望见它,噌!噌!噌!驱车的勇士们胸膛串起的是能够燃烧整个沙漠的火苗。

四、驾车的勇士们

我所乘的车子是随行车。驾车的勇士名叫曾永(化名),四川人。三十出头的年龄。聊天中得知,他十几岁便进疆了,与土地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在柳源镇以种植业谋生,拥有了千亩良田,可谓是地地道道的的老板了。他说,他的儿子刚出生几个月,家中只有妻子一人带孩子,父母都回老家准备过年了。言语间流露出不尽的温情。

为了表达对勇士的尊重,我称他为曾总。他打趣地说,他每年在沙漠里都要跑废一部车子。主要是经常与阿拉尔市周边团场的朋友们搞越野沙龙游戏。看似轻松的游戏,实则是沙漠越野挑战赛!大漠为床,苍穹为幕,机车引擎为歌,向快乐出发!驰骋沙海为乐!篝火、烈酒、野营帐篷,这是多么奔放、豪迈的西部牛仔啊!想必有猎奇的文旅推荐官会惊叹:这不就是人们苦苦追寻的‘诗和远方’吗?

曾总的驾车是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跑车,外观看似普通,实则底盘重,且性能十分优越,估计价格不菲。值得一提的是,这群出征的勇士大都是‘90后、00后’,平均年龄三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干事创业的好时机。其中有三位是村干部,村干部中的一位当年还是留学生,回国后毅然选择了援疆之路。他们的村子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工作于斯,长于斯,想必是沙海情缘使然了。听说镇辖区地界可能有历史文化遗迹存在,年轻人们便嗷嗷叫阵,义无反顾地准备冲沙海,翻逆浪!真可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驾引导车的村干部行事果决、干练,据说他刚买回的‘坦克300’跑车还不足一个月,便拉上了战场,这种火焰般的热情似乎也炙烤着沙漠。在先导车的引领下,我们的车子紧跟其后,在沙海冲浪、生死回旋、陷落与救赎、痛并快乐中我们向目标地抵进。

先说沙海冲浪。驾车的勇士们换档,烘油门,机车引擎轰鸣,跑车如彪悍的藏牦牛,直冲沙丘而去。一辆辆跑车在沙地表层犁出深浅不一的沙沟,瞬间,沙浪排空,遮天蔽日,浮沙如被激怒的魔兽,抨!抨!抨!拍打着车窗,惊险、恐怖的氛围弥漫开来。跑车在沙浪裹挟中,在一波波沙潮凌厉的攻势下,原本修直的行进轨迹被挤压成歪歪斜斜的不规则行进草图。

塔克拉玛干大漠腹地的沙丘坚挺、浑圆、高大。风险高,挑战难度大,极易耗损车辆,所以一般沙漠越野爱好者都选择在沙漠边缘地带,沙丘略平缓地域冲浪、消遣。如今,面对特殊使命,勇士们别无选择,只有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当车队受阻于一座沙墙时,实则是沙山,以近乎90度仰角横亘在面前。驾头车的勇士略作沉吟后,通过车载电台鼓励大家要加足马力冲顶。头车一马当先,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开‘沙墙’的肌肤,此种野蛮的入侵,遭遇的是排山倒海的沙浪暴击。驾车的勇士们丝毫不畏惧,在一片混沌,车窗前看不清路况的情况下,有时凭经验盲开继续冲锋向前。于是,整座沙山由底部到顶部被一条条滚动的长龙翻江倒海般搅动,最后形成壮观的沙幕直挂云霄。

沙山的顶部是宽窄不一的沙的脊背,人们称之为沙梁。当一条条裹挟风暴的沙龙跃上沙梁,标志勇士们问顶成功!

再说生死回旋。跑车冲顶成功后,就像是被沙魔攥在掌中的猎物,会发生惊险的大尺度侧移、大角度扭转。这一连串的惊险腾挪动作,跑车始终是在沙浪的重重围裹中被动完成的,且电光掠影、险象环生。这就需要勇士们大胆、沉着,且高超的控车术。比如,因惯性使然,跑车冲顶后很少有稳稳地担在沙梁上的,一般会腾跃出二至五米不等的距离,裹挟车体的沙尘如同一柱长龙,呼啸地穿过沙梁,仿若生死抉择的械斗。有的跑车冲顶后,因车轮的着力点全是流沙,车子很容易失去平衡,便会出现流沙飞车的惊险刺激场景。

如发生车体侧滑时,车身会倾斜20-30度,重则旋即被甩过180度!更有甚者,跑车直接被甩过270度倾斜角!沙暴滚动黑色的漩涡,瞬时搅动得天昏地黑。这时的车辆呈短暂的失控状态,往往会在沙梁或沙墙上惊心动魄地犁出S形,或以弹跃的方式被腾空抛出,在持续的滑落过程中,当车头砸在沙层的一刹那,瞬息会腾起三米至五米高的沙瀑,汹涌的沙浪凌空倾泻而下,翻江倒海之式倒扣在车体上,塔克拉玛干大漠的暴力可见一斑。

在流沙层上,车辆无论是S形漂移,还是Z形走位,驾车的勇士们早已适应了这般凶险挑战。且戏称这般环节为浪上漂!多么富有动感、野性鲁莽,且征服意味啊!

这种漂移玩法激起的沙尘具有极大的报复性和杀伤力。比如,没有经验的驾车者面对突发的情节,因惶恐会产生手忙脚乱的错觉,方向盘一旦握不住,打错方向,就会中了沙魔的圈套,轻则会出现车辆侧滑、陷车,重则会出现伤车、侧翻,甚至是车毁人亡的后果。相较之,此番出征的勇士都是百里挑一,胆识技艺超群的。

塔克拉玛干腹地沙丘低则1—2米,高则10—100米不等。我们横闯的这片沙海大都是30—60米高度区间,沙梁、沙墙、“鸡窝坑”等如同暗伤的冷箭,布满前进的未知区域。连绵起伏,浩瀚无垠的沙海,就是由这些元素组合而成的。所以说挑战“死亡之海”,非常人力之能及。挑战它,是考验驾车者胆识、眼界、车技、心理素质、体力、耐力,以及团队协作精神等的综合考量。

我所乘的这部跑车优越的性能得以展现,驾车的曾总技术娴熟、沉稳老练,车子冲顶后,有时车轮下着力点的沙层已固化,这样车子就会安稳地立在沙梁上,这给驾车的勇士迅速辨析路况,调整行进方向赢得了宝贵时间。经验丰富的勇士们,从沙谷冲刺沙峰能够娴熟地更换挡位,加足马力冲顶。

而从沙峰冲下沙谷的过程中则要轻点刹车制动,不能蛮干到底。用曾总常嘀咕的话说,沙漠越野行进中最怕“鸡窝坑”。所谓的“鸡窝坑”,就是沙丘底部与另一座沙丘连接处,角度小于45度的沙窝,这部分沙质大部分是活动性的流沙,受风力作用吹填而成,呈现柔软、易塌陷特征。这样的沙质,人踩上都会自然陷落,更甭说重量达吨位的跑车了。

车子在向沙谷俯冲时因惯性、沙壤性质、沙浪遮挡视线等因素,就要适当减速,减轻扬沙的程度,为车子抵达沙谷底前辨别路况争取应对时间。流沙丘是造成陷车,甚至是酿成车毁人亡悲剧的罪魁祸首。所以,向沙漠深处进发,一般不会少于三辆以上跑车,主要是应对一旦车辆被困时,有足够的救援力量,足够的救援反应时间。

陷落与救赎。因为行程时间紧张,车队中的任何一辆车掉队或者被陷,所有车辆都会自觉在原地等待,或为实施救援的车辆让出通道,或者参与救援。“鸡窝坑”与流沙暗坑无疑成了拦路虎。全程下来,没有哪一辆车不被陷过。这也是考验团队配合默契与否的关键。

在救援过程中随车携带的绞盘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在实施救援时,为节省人的体力和节约车的油耗,操作手只需按电控遥控器,绞盘便会游蛇般自动吞吐钢丝进行拖拽。一边是流沙吞噬轮胎的簌簌声,一边是绞盘转动发出的或清脆或低沉的齿轮咬合声,拖车绳的震颤、指挥者果断急促的口令,交织成沙海协奏曲。严重点陷车不仅是轮胎被流沙死死锁住,甚至半个车身都会被埋进去,可见流沙有多么激进了。

好在越野车性能优越,动力强劲,只要搭把手,绞盘拽得动,待挥沙铲把淤泥掏得差不多了,被陷车慢慢移位,待车轮找到适当着力点后,便会一脚油门跃然上路,向下一个沙丘冲锋而去。值得一提的是,在救援行动中年轻的勇士们不仅配合默契,而且充满了欢声笑语与戏谑。比如,某某又陷车了!大家停好车,从不同方位围拢过来探望,先是迸发哄堂大笑声,这短促爽朗、充满爆发力的笑声在环峙的沙丘间回荡。接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忙活起来,各有分工,忙而不乱,不一会,被陷的车又打满鸡血般地复活了。

越往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走,沙丘堆积得越紧密,有的沙丘俨然就是一座山。车子在沙丘间攀升和滑落宛若沙海泛舟,抑或是一枚遗落的孤叶,在沙瀑的冲击、围裹中东奔西突奋勇向前。当然,每走上几百米,或者不足一公里,车子就会陷落趴窝成了家常便饭。经过数次折腾,引导车每遇到冲顶或下到谷底前,目测到有流沙层易陷车时,都会通过车载电台提醒:“坡道悠着点,换挡、减速!”提示语及时而有效。

五、发现疑似文化遗址

大约是下午四点半,车队抵达一处较平坦的沙凹谷地便停了车。小张告知我,前面的环岛式沙丘处,可能有疑是早期人生活过的痕迹。大家下车后向前方的沙丘走去。站在沙丘上瞭望,只见不远处,一片干枯的胡杨林阵列威武。它们宛若身披铠甲的斗士,风尘仆仆地从数千年前走来,与沙海的搏击却一刻都不曾停止过。灰褐色的铠甲与浑黄的沙域形成视觉上的色调反差,“死亡之海”的空气中游荡着一股神秘气息,令人窒息、令人惊惧和战栗。有的胡杨虽已被沙浪全方位包围,枝干仍然倔强地拱出沙包,向高空伸展。那支撑起高于地表二三十米落差的立陡沙包奇观,显现战斗犹酣。

在胡杨林的下坡地段,是连环紧凑的沙丘。临近,发现沙丘矗立如碗环状,碗底捧起的是一堆堆略呈锥形、梯形或不规则形态的封土台。封土台层层叠叠,有的叠层似乎有被人为抹过的光滑洁面。这样环状沙丘围拢下的封土台,目及所触有八九个,距离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不等。如果推断被沙层掩埋下还有类似的封土台的话,那么,这里显然是一片曾经有人类生活、活动的居址。如果排除是早年地质调查或石油勘探所为,那答案便很清晰了:这里曾是林草丰茂的绿洲湿地!早期,有人类在此生产、生活。

而在另一处沙坡下,人们发现了一尊有几分类似佛像造型的封土立柱,残缺突兀地立于沙层上(在某个角度上看貌似),高出沙土层约60—80厘米!给人们凭空增加了无限猜测与想象。通过此物,大家似乎冥冥之中找到了某种答案,内心深处也得到了些许慰藉。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沙漠的天空暗淡了许多。考虑到返程还有必不可少地陷车、拖拽、救援等环节,以及冬天的沙漠里,一旦拖入到夜幕里行军,有诸多潜在的安全隐患。于是,大家准备返程。

果然在无数次的折返救援的行进途中,时间被拖到了傍晚。斜阳将连绵起伏的沙丘镀上了一层金灿灿光泽。那一层层沙浪波纹,如同金光闪耀的鱼鳞,更形象来说是光芒四射的龙甲!车队的影子被拉长成投向沙漠的箭矢,在一条条巨龙的躯体上游动。于是瀚海浮舟有了壮丽景象,我们的洇渡宛然成了金海泛波!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西域,今天的新疆大地,古文化遗址遍及天山南北。这里的文化遗址包括烽燧、戍堡、古城址、古居址、古墓葬等等,它们珍珠般串接起一张丝绸之路文明的网络,佐证了在构建多元一体中华文明的历史进程中,各民族先民的紧密团结、无私奉献、拼搏进取精神。

文末,请允许我以一名见证者和记录者的角色,提一下一行年轻勇士的名字吧,他们是张景阳、周润东、王世学、赵金行、曾勇、陆杰、马燕龙等。他们分别来自天津、湖南、成都、重庆,以及北疆的吉尔萨尔等地。面对亲情、友情、爱情,他们可能是短暂缺失的,面对瀚海沉沙,他们却得到了大自然长足馈赠!难道他们不是扎根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一丛丛红柳吗?耐得寂寞,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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