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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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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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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野菜香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那些沉睡一冬的小生命急不可耐,从地皮和草木里探出了稚嫩的脑袋,在春风吹拂和春雨滋润下,勃勃生发。

最先露头的是荠菜。春节期间回到老家,田野里长出不少荠菜,绿油油嫩闪闪的,在春日暖阳的沐浴下,发出柔和的光亮。于是走进田里,将那些能掐出水来的荠菜连根带叶拔起,带回家去。洗菜,切菜,剁馅,包饺子。舀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狼吞虎咽,那种鲜嫩、清香和爽脆的味道呀,使人头顶冒汗,浑身舒坦。

接着吃到的是呛菜。初春的瀛湖,路边,田边,沟边,河边,山坡,随处可见那些野生的呛菜,分了蘖,起了薹,鲜嫩嫩的,在微风中弯腰点头。我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将那些密集的带着露水的菜尖掐下来,洗净,切碎,放在开水锅里稍煮,捞起来揉捏,然后放到盆子里,加上调味料,窝一会儿,端到桌上就可以吃了。用这种菜薹做出的呛菜,脆生生的,有一股呛鼻的味道,刺激而又可口,真是一种别样的风味呀!

雨水过后,还没等到我们进山去找白蒿,朋友就给我们送来了。她提来的不是蒿子草,而是擀好的蒿子面。她说郭家湾的白蒿发芽了,胖嘟嘟的,随手掐了不少,做成面,让我们尝尝鲜。这种山野里长出的白蒿,绿色的茎叶上生有一层白绒绒的细毛,用它做出的蒿子面,绿莹莹的,一看就知道这是春天的颜色,仿佛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立马就有了食欲。我们炒好臊子,烧沸开水,将蒿子面下到锅里,那一根根细细的绿面条,在沸水中上下翻滚,好像一群饥不择食的小鱼,在河水里游弋。我们把开春的第一锅蒿子面,舀到碗里,含在嘴里,既有麦香味道,又有蒿香的味道,还有岐山擀面皮的那种好筋道,吃起来真是不同凡响啊!

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每到惊蛰前后,漫山遍野,草木发芽,各种各样的野菜粉墨登场。这时正是母亲大显身手的时候,也是孩子们大饱口福的时候。

我们不仅随时可以吃到母亲做的荠菜饺子,呛菜,蒿子面,蒿子疙瘩,还能吃到母亲做的香椿炒鸡蛋。

老家的山上和地头多有香椿树,树上发出好多香椿芽,红红的,嫩嫩的,好似一群羽翼未丰的小鸟爬满枝头。等到香椿芽长到一扎长的时候,哥哥取来带钩的竹竿,伸向那些香椿芽上,一勾就掉下来一兜儿;再一勾又掉下来一兜儿。母亲将那些鲜嫩的香椿芽,洗净,切断,放进烧红的油锅里为我们烹调香椿炒鸡蛋。那种香嫩爽口的味道呀,真能沁入心脾,使人心醉神迷。

母亲还把地里的豌豆芽,树上的槐花、榆钱、构絮,山上的蕨菜、茵陈蒿、野葱、灰灰菜、蒲公英、马头兰、车前草、野苋菜、野芹菜、马齿苋等野菜采摘回来,为我们做成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口留余香,回味无穷。

豌豆芽、野葱、蕨菜可以加上其它配料清炒,灰灰菜、蒲公英、野苋菜和马齿苋主要是凉拌,不同的做法,不同的口味,都很好吃。

记忆最深的是母亲烙的槐花饼。老家磨坊围墙外边有一棵大槐树,树龄大概在百年以上,主干粗壮,两人合抱不拢,树冠高大葱茏。每到春天开花时节,满树银花,绣成疙瘩,将整个磨坊和院坝庇荫其下,十分壮观。母亲每天都会用夹杆将树上的槐花夹下来,去掉花茎,清洗干净,放进面糊里搅拌,再倒入油锅里烙饼。母亲烙的槐花饼,白丝丝,清亮亮,香喷喷,好吃极了。

老家门前还有一个竹园,春雨过后,密密麻麻的竹笋冒出地表,母亲就将那些密集而多余的竹笋挖出来,剥掉笋壳,露出胖乎乎的嫩竹笋,漂洗干净,给我们做出清炒嫩竹笋,或者竹笋炒腊肉,香脆可口,百吃不厌。

当然,我们在春天能够吃到的野菜远远不止这些,由于篇幅有限,不在这里一一赘述。估计不同地域的人们,会有不同的野菜供他们采食。

每到春季,我就会想起野菜,想起母亲,想起家乡的田野。于是我就收拾行装,到户外去,到山里去,回老家去。每当看到道路旁、田野边、山坡上那些刚刚出土的嫩草芽,或者刚刚伸出枝头的嫩树芽,沐浴在阳光里,像刚出浴的娃娃,马上就会心生感动,那是春天的感动,生命的感动。尤其是在吃上春天的那些新鲜、细嫩、可口的野菜的时候,更是一种欢乐的享受,心里美滋滋的,浑身充满力量,充满希望,春天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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