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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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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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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社火队

在2000年以前,或是更早一点的年份。在农闲后春节前的那两三个月里,每到晚饭后,村里观音庙前就开始热闹起来。灯笼被老早的挑起来,鼓也被咚咚咚地擂起来。舞狮的,扭秧歌的,耍枪弄棒的,还有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在老一辈的指点下,耍大、小洪拳的。那份热闹的场面,至今每当想起,仍如昨日般清析。之所以会选晚上,是因为那些上学的孩子在晚上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那时的孩子作业也比较少,又没有其他的活动或是游戏。

上小学时的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也曾想像自己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耍上一通大洪拳或是小洪拳,或是刀枪棍棒一类的,在邻居们面前显摆一下,或是去学校在同学们面前卖弄一下,想想就威风。只是,只是一想到那些蹲马步,压腿等等这些基本功时的那般痛苦,也就退缩了,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辍学以后,去工地作小工,每天累的像驴一般,就彻底地作罢了。

 那时,在更早一些的年份,电力不像现在这般充足,有时晚上正热闹的时候,会突然停电。每到这时,不管是耍狮子的,扭秧歌、舞枪弄棒的,或是周围看热闹的,都会不由的掀起一片咒骂的声音。想一想也是,大家都正在兴头上,突然之间就黑灯瞎火了,谁又不气恼呢?

但有一帮子人,在这个时候却是最兴奋的。就是边上不显眼地方那几个耍流星灯的,那是一条有长长的铁链,铁链两头各有一个像小锤子一样的东西,镂空,里面填着一些像散路灯一样的燃料。我记得那是一些油坊里榨油后,从油里滤出的油渣,再拌进去一些棉子壳之类的东西。之所以对这个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一年正月十五在散路灯前,社火会上还问我家油坊买过油渣,那时我父亲在做赤脚医生的同时,还买了一台榨油机。好像那次的油渣父亲并没有要钱,说是捐给会上的。

那种流星灯点着后不会太亮,但是在耍起来后,会随着越来越快,带起的风越来越急而变的越来越亮。但是再亮也比不了电灯,所以在没有停电的时候,不会有谁在意边上那几个耍流星灯的,更何况那东西还有一条长铁链,又带着火,谁都怕伤着自己,也就自然没人会愿意冒着危险去围观了。

可一旦停了电,再没有了其他可以观看的热闹,这里便成了大家围观的焦点。这个时候那几个耍流星灯的就会格外卖力。但见暗夜里,两点灯火,或是上下,或是前后左右,像是流星一般,带着呼呼的声音划过,不时引来一片片的喝彩之声,或许还会有几个小子吹出几声长长的指哨。这时也会是耍流星灯的高光时刻了,同时也会招来其他的那几拨比如:舞狮的耍刀枪的,这些团队的忌恨。特别是舞狮的,他们会把狮头用力摇晃,让狮子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毕竟,摇晃个狮子头是不需要灯光照亮的。

 而这时,能陪着耍流星灯一起热闹地就是打鼓和打铙钹的。打鼓的会把鼓槌擂的山响,最起劲时甚至会在冬天的夜晚脱去棉袄,光上膀子擂。而这时也总能有人引起大家的哄笑,要么是鼓点跟不上了铙钹的节奏,要么就是铙钹跟不上了鼓的节奏,当出现了这种嘈杂的时候就会引来阵阵地哄笑。而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鼓铙钹三方谁的力气跟不上了节奏,要么就是三方里有了新手,对于这些东西的节奏还没能掌握的很好。

 若是在月亮半圆以后,有电没电就无所谓了。那明明的月亮足以让人耍到半夜了,而那样的夜晚,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回去最晚的时候。

 社火队这么卖力的练,一是每个人都图一份自己的兴趣,再有就是能从乡亲们的口中图一个好名声,每天晚上结束回去的路上,大家伙儿就会评论今晚谁谁耍的最好,谁谁又耍的不好,这时总是那些社火队员争面子的时候。

 但最重要的一点,社火队如此卖力,还是为正月会上在老奶大殿前的社火表演。老奶大殿是碧霞元君在浮丘山的行宫,我们都是叫老奶大殿。每年正月十六那天,全县甚至是周边一些县的社火队都会去老奶大殿前表演,那种盛况是空前少有的,也是最能检验你这支社火队能力的一次机会。

 社火队上山表演都是在正月十六,凌晨一两点就开始准备的,再加上十五晚上的演练和要准备的一些事情,往往都是一个晚上睡不成觉。到了天刚破晓时队伍便开始敲锣打鼓,无比热闹的向着县城出发。

可惜,自2000年以后,或是更早一点。由于大家都开始出去打工,一直到春节临近时才会回来,以前的那种热闹和喧嚣也只有在春节前的几天出现。那也是社火会的会首在大喇叭里吆喝了一遍又一遍,挨家挨户去找人、叫人换来的一份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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