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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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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公园

兴庆公园就在我所在小区的斜对面,大概步行五分钟路程就到了。自从母亲来西安后,我时常周末的时候带着她去兴庆公园散步。

我们从东门进去的时候,公园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晨练的人,老人居多。我们会选择沿着公园里的湖边漫步。湖水清澈见底,一股特有的水气总是扑面而来,湖水中间有一座绿洲。改造过的兴庆公园已不同于往昔,但是湖明显比过去大多了。我们边走边聊,走的累了就坐在湖边的椅子上休息。目光静静地看着水面,看湖里戏嬉的鸭子,看远方掩映着的楼宇。母亲时不时会讲述往事,人老了,记忆总会像储蓄罐一样,一样一样地翻出来,不断地反刍和回味。不说话的时候,我们各自任由思绪蔓延。兴庆公园是我逛的次数最多的地方,对我来说颇有点像著名作家史铁生心中的北京地坛,当我坐在湖边瞎想的时候,那些记忆中的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第一次来兴庆公园游玩,是我刚来公园对面的交通大学读书,那个时候公园还收取二十元的门票。那是一个冬天,一位在兰州工作的高中同学出差到西安,我带他去公园里闲逛。我想不起来我们彼此说了些什么,我能想到的就是我们一定回忆了很多高中时期的往事,有快乐有伤悲的,当然也可能聊起了现状,比如他才踏入社会,即将面临来自职场的考验,而我内心必然是怅然的,毕竟到了一所新的大学,一切要重新开始,面临着学业和人际的新考验,当然作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们也一定讨论过未来的打算,想必满怀信心,那次游玩也一定是很开心的,以至于很多年后他还反复向我提及。

我后来谈恋爱了,公园见证过我的爱情。我和男友(后来的老公)相约在兴庆公园游玩。那时我已经毕业工作了,工作的地点还是在交通大学。时间是秋天,我们一起在湖水中泛舟,携手在湖边散步,爱情的甜美紧紧地包包裹着我。每遇到一处美景,他总是开心地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照,每拍完一张照片,我总要跑到他跟前看看拍摄的效果。我记得我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深色格子长裙,留着长发,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不施粉黛也自带光芒。当身边有人路过时,我们把相机递给那位行人,他很应景地为我们拍下很多张合影。

很多人在感情要做决断时,退缩的原因无非就是怯懦逃避不想承担更大的责任,同时不想失去现状里的任何东西。当下意识判断出这段感情觉得也没有那么重要,想到蒸蒸日上的事业(可以赚到更多的金钱),想想森林里还有很多别的树(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过了几十年后,回首往事发现当初放手的才是最好最合适最纯洁的感情,然后开始唏嘘,而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这段感情直到现在我都很满意,就像著名学者曾仕强先生所说的,恋爱要跟结婚结合在一起,一生只谈一次恋爱,一生只结一次婚,这才是真正的恋爱。

后来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们周末的时候抱着孩子在公园游玩。那个时候女儿还不太会说话,可是已经学会用她的小手指挥我们。当她看到公园门口一位大叔手里拿着的那么多漂亮的气球时就开始用小手指着要,我们给她挑了一只兔子气球,后来是米老鼠,反正每回去,总要为她买一只,她开心地用小手牵着,生怕气球飞跑了。我们带着她一起坐船,她紧张地钻进爸爸的怀里,可是一旦船在水面滑行,她又快乐地飞起,小腿瞪个不停。我们抱着她坐旋转木马,爸爸拿着相机抢拍着每一个镜头,那时一段快乐而辛苦的时光。我们像任何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到处游玩,孩子生病时又焦头烂额,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我们都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女儿五、六岁时,我们带她来公园看鹦鹉、滑滑梯,给湖边的鸭子喂食,给玩偶涂色。小小的人儿拿着笔,按照自己的想法精心为玩偶配色,我坐在一边静静地陪伴她,时不时将水杯递到她手里。那个时候看着身边走过的那些大孩子,我心里总是会想:要是她长她们那么大就好了。当时以为这段等待的时间足够漫长,可是悠忽之间,她已经从当年的稚童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前不久,我们去公园晨跑锻炼,她已经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了,身高已经高过我们了。看着眼前梳着马尾,身姿矫健,青春洋溢的女儿,我们既欣慰又感慨,她的长大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衰老。当我们来到她曾经一度痴迷的旋转木马跟前时,她甚至有点纳闷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幼稚的游戏,看到棉花糖,询问她是否要一个,她有点嗔怪地走开了,潜台词是她已经是大人了,棉花糖和木马车是给小孩子的,而她不需要。

 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为女儿披上嫁衣,我们也会像公园中的那些老人,也许会带着孙子或者孙女走到公园给他(她)买兔子气球、抱着坐旋转木马或者带她在湖边给鸭子喂食,甚至会畅想未来我们也许也会加入公园那些老头老太太之中唱歌跳舞,想到这些不由地笑了。

我越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耕种,而我们每个人就像那颗等待播种的种子,种子从发芽到叶片枯萎,其使命就是为了孕育新的种子,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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