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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定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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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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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幽兰


 

人的爱好,多数来自偶然。

起先我只培植榕树,现在爱上兰草,于与五公的一席话。

五公是一位退休老人,原先他那双很粗糙的扳铁轨的手,现在变得十分光润,他说是沾了兰草的灵气。

初到五公家,看到窗台上有几盆春兰。时令业已隆冬,春兰却很有骨气地舞着,把风划起一线轻柔。我由此幻想开去,想必云也对兰草有些意思,总在屋的上空悬着不动。兰花开的不多,花瓣如婴儿嘟着的小嘴,红与白之间,透着宋词般的婉约。兰草的茎下,有亮的黑的石子。五公说是随意放进去的。我猜想,人总是在随意之中,根据自己的修养,刻意着某种爱好——一种人与物灵犀相通的追溯。

五公找来放大镜,用它对着叶片,解说着叶脉与茎和花的关系。我不太懂。在老人面前,张扬不是美德,只是一种无知的演化。

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懂,就如兰草,不是说开花就开花的,它得有雨润,有风吻,有赏识它的人呵护,才绽出一两片花来。人的见识也是这样的吧?

说到兰草市场,我说金边兰一株值好几万,五公笑着摇头,他的意思是兰草无价可估,在某些人眼里贱,在某些人眼里贵。我小心翼翼地想知道下文,但他只留给我一抹深刻的笑意。

顿了好长时间,五公才问我是不是想多了解一点兰草的知识,我欣然点头。五公站起来,我毕恭毕敬地随着他,爬上木梯。

楼顶是满眼的绿,数千盆兰草摆放得错落有致,乍看去,我以为只是单一的品种,细看却是不同,肥的瘦的,软的硬的各自抖擞着姿态,却相映成趣,直把房后的山都绿出水了。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偶然,我已明白自己真的无知,以前总认为绿即生命,现在才感到远离尘嚣的绿,才有资格算是生命。

下得楼来,天边已微露了些许月色。月在冬季,有更多的朦胧,把世人原本烦躁的心净化了。

五公倒给我小半杯酒,酒里面浮着两朵不败的兰花,花如飞燕,在我的手里轻舞着万千音韵,未饮,我已醉了大半。

与五公话别,回家,睡意竟比往日早些,微月浮于窗前,朦胧之中,我梦见了皇后难产,太医枉自着急,丫环移出门外,抱来一盆兰草,放于皇后枕边。

有兰的幽香飘逸而出。不多时,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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