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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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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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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槐花香

我对槐花向来怀有一种独特的情愫。槐花盛开的季节,我总要在城郊寻一株老槐,驻足槐树下,仰望着一树的洁白,贪婪地吮吸着槐花的清香。有风过处,那些细碎的白花不经意间落在肩头,“真香啊!”

记忆中,每年的四五月是故乡槐花飘香的季节。每当槐花盛放,乡村田野、沟渠河畔、房前屋后,总是飘散着淡淡的香气,整个村庄都氤氲在槐花的清香里。于是,人们总爱流连于槐树下,尽情吸吮着,接着再深吸几口,然后才带着些许的满足恋恋不舍地离开。

槐树是常见的乡土树种之一,种植广泛。在苏北老家,栽植的则大都是刺槐(洋槐)品种。刺槐花期一般在 4 - 5 月,花朵为白色,花型类似一串串的小蝴蝶。也许,在世人的眼里,槐花不能称为真正的“花”:它没有桃花的艳,梨花的白,也没有玫瑰的热烈,桂花的芬芳,更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然而,许是生于乡野之故,我对槐花却有一种近乎偏爱的执著。

又是一年槐花开。在百花竞放的季节里,槐花算是开得较晚的花了。春到煞尾,落红渐尽,世界也因此转为沉沉的绿,就在这时,槐花却悄然开放了。一树树、一串串、一片片,似银片镶嵌,又如悬挂的珍珠。在我心中,槐花并没因逊于百花的艳而气馁,也没因“时运不济”而心生怨气,而是以她的素洁、淡雅向世人展示她的风姿。春意阑珊花芳菲。此时,姗姗来迟的槐花,正是以她的“无意苦争春”的淡泊胸襟为世间扮靓添色。

槐花不停地开,也不停地谢着。当它弥散完花香的时候,便悄然离开她的母体,不声不响地殒落下来。不几天,树下便积着一层松松的、略带黄涩的槐花。人踏上去,软软的,让人顿生怜爱之心。“槐花满地无人扫,半在墙根印紫苔”,看着这些散落一地的槐花,我心里每每总会有一丝隐隐的痛。“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许,一个生命的存在,往往正是为了另一个生命而活着。飘落的槐花溶入泥土,也正在催生另一轮的绽放。

我对槐花有着一股独特的情愫远不止这些。闻着这些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童年捋花的往事便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我家人口多,母亲又体弱多病,家境贫寒,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节,也是父母一年中最愁的时候。为了一家人的生活,父母经常东挪西借,偶尔也会到老家北面的草滩里挖些野菜充食。因此每当槐花盛开的时候,葱姜炒槐花便成了农家餐桌上难得的佳肴。散学后,我们三五个穷孩子便扛着竹竿,竿头绑着刀钩,相约到草滩边的槐树林去捋花。捋满一篮子后,便一路玩笑往家赶。回到家后,便又迫不及待地央求母亲早点蒸炒。不一会,屋子里便充满了槐花香,香气四溢,弥散开来,不久,整个村庄似乎都被槐花香笼罩着。每当回想起那段往事,我至今仍垂涎。后来我才知道,槐花不仅可蒸炒食用,也可制作槐花饼、槐花蜜等美食,‌同时还兼具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的药用价值。

槐花绽放,那一树树如粉似玉的槐花不仅点缀了春日的乡村田野,更承载着那一代人的童年记忆。离开故乡数十年,我至今仍无法割舍对槐花的那份情,也总想为她写点什么。于是我便在古人的诗词里去寻觅一些赞美槐花的佳句。然而,在古人的诗词堆里赞美桃花、梨花、桂花的可谓比比皆是,但赞美槐花的并不多见。即使到了暮春时节,诗人们也往往只有“绿肥红瘦”的感叹和惆怅,这不免让人深为遗憾。

五月槐花开,恰似故人来。五月南风起,家乡的槐花该又开了吧?!只是不知当年的槐树林是否还在,也不知是否还有人擎着竹竿,在簌簌落花里打捞他们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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