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柿如意

新年祝福总少不了一句万事如意，这勾起了我的柿子情节。柿柿如意，柿子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

小时侯，在瓜菜半年粮的时代，老家的父老乡亲对柿子是有着特别感情的。方圆二里地的南沟口，沟壑纵横，树木繁多，最让人喜欢的就是柿子树，田间地头，沟脑洼梁，柿子树无处不在。况且柿子树品种繁多，大多数硬柿子能刮柿饼，贾家沟有石榴黄柿子，可以埋进沙里暖去了涩味吃，阳坡洼有火罐柿子，像小灯笼一样，十分诱人，一口一个，吃进肚子沁人心脾。最奇待的是我家门前有紧密相连的两棵柿子树，一高一矮，高的能挂柿饼，矮的叫盖锅板，四方形，就像个锅盖，特别大，一个柿子就能吃饱。

柿子真是老天的恩赐，春暖花开的时侯，柿子开始结果，开始只有指头蛋子大，从春到夏，日日见长。秋天收玉米种麦子的时候，柿子就陆续成熟了，红彤彤的，解渴又解饥，又不耽误干活。趟里南沟都有柿子，虽然柿子树都是有主人的，但老家的人热情大方，也不分你我，随便摘了吃。

收了玉米种了麦子，闲下来了，父老乡亲就开始下柿子，刮柿子，挂柿饼。老家人心地善良，树上的柿子从不摘完，都要给喜鹊麻雀等鸟儿留一些。刮好的柿子一串串挂在屋檐下，很是美观喜庆，寒露过后上了霜，吃起来又绵又甜，是老家人待客的最好礼品。柿子皮和炒熟的玉米一起磨炒面，那又是一种美味。父老乡亲还要留些柿子，冬里用来做烧酒，到了年关，杀年猪，喝烧酒，划闯王拳，你来我往，特别热闹。

在我的老家，柿子除了是一种吃食外，还有两种寓意呢。一种是把欺压可怜人叫捡软柿子捏，那些横行乡里捡软柿子捏的人必竟是少数，也让人瞧不起。还有一种就是比喻吝啬的人，说啬的和柿子一样。老家的物产是丰富的，核桃板票枣都有，柿子还排不到前面去，更不用说逢年过节增添喜庆氛围了。也许是天意，日子好了，父老乡亲不愁吃了，老家的柿子树却衰败了，越来越少。

柿子真正成为产业，还是在山外。富平的柿子很有名气，成为逢年过节送人的礼品。我最敬佩的一个画家，专门画柿子，他用了谐音，取名"柿柿如意"，竟然成名，金装银裱，登堂入室，高雅大气，很受市场欢迎。我一下子又恋想到了老家的柿子，那想能有今天这么尊贵的待遇呢。

小时侯，老家的柿子树给人带来温饱、希望和快乐，那种甜美，回味无穷。如今看到那尊贵的柿子礼品，垂涎欲滴，却又怕血糖升高，只能望柿兴叹，满满的感慨和回忆。

生活越来越好，我常常回忆带柿子炒面或者柿饼上学的日子。向那个专画柿子的画家致敬，他给柿子正了名。乙巳年春节，我也祝朋友们生活甜美，柿柿如意！

2025.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