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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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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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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里的庄,那沟里的河

冰雪将至,寒风渐强,冬意愈浓,昼短夜长,故乡却仍遥远,思念如风吹起,荡起一片涟漪。偏远的乡下,清苦的村庄,朴实的亲人,一切可都安好?

北风呼啸的严寒,白雪飘飘的苍穹,萧瑟冷清的冬日,不畏贫困、无惧艰辛、热爱生活的村民,是否一如既往地烧柴取暖、靠墙负暄、笑意连绵。回首曾经的家长里短,回想过往的激论争辩,回味亲人的殷切期盼,怎不把人肝肠望断?驻足凝神回眸,不甚遥远的年代,村庄矗立座座矮房,木制的门、纸糊的窗、草缮的顶、土堆的墙,他们相偎相依、错落为伴,互为照应,彼此惦念。

黢黑的夜晚里,低矮的泥房中,狭仄的房间内,挤满虔诚的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放倒一把木头捏制的椅子,上摆一张秸秆串成的锅盖,再搁一只高粱苗编的刷子。她们撵走故意捣乱的男人,留下充满好奇的孩子,继而聚拢成圈、面色凝重、神态严肃,似有大事来临。奶奶端坐中央,二女分侍两旁,各执刷子一角,静待上苍评判。奶奶缺牙的嘴中,吐出串串词汇,刷子时而倏忽歪倒、时而傲然挺立,根据倒立形状,占卜年轻人前程……

村庄上演马戏,开天辟地首次。校长为本族子弟,不抵各方压力,终准师生列队观看。同学未到之际,不必去校的孩子,可以暂留在家。他辗转来到新屋,帮着年轻的父亲,往室内填土,持铁锹铲平,举重物夯实,向未来展望。学生队伍路过,他一个箭步窜出,飘然跻身队中……

三十余载岁月逝去,昔日倍受艳羡的平房,在楼宇遍布的村庄,显得愈发低矮渺小,如今更是上雨旁风、满目疮痍、墙皮脱落、四壁开裂,既挡不了夏日雷雨的突然攻击,也抵不住连绵秋雨的日日侵袭,更顶不住呼啸寒风的凛冽之力。

不管岁月如何流转、环境怎样改变,村中那座熟悉的平房,依然坚持着、等待着、期盼着,即便老迈了、无力了、哆嗦了,也毅然顶风吹日晒、抗霜寒雪冻、挡岁月侵蚀,坚强地立在那里,迎接太阳的起起落落,陪伴月亮的圆圆缺缺,细数繁星的粒粒颗颗……

村东河沟的流水,依旧潺潺湲湲,它们来自何方,将流向何去,似乎无关紧要。人们只须知晓,那是孩儿们的好去处,弄泥成浆、搅水成汤,耍个河翻人仰,即便无意喝口浑水,也要让笑声飞扬。

夏雨倾泄而下,转瞬沟满河涨,睥睨奔腾洪水,天下顿盈于胸。雨住风停,河水回落,不及逃跑的鱼虾,憾留深水池塘。一帮小儿郎,脱衣斗浊浪。改上游的水,导涌来的浪,筑下游的墙。跳入没膝水中,盆连盆地舀,桶接桶地扬,水位缓缓下降。宁静的池塘,转瞬变得欢畅,鱼儿跳虾儿忙,没有了生存处,只得四处撞。忽儿盆满钵盈,儿郎满心欢畅,忘记爹娘痛骂,期盼得到夸奖。

远行多年不见,沟里的河仍在,河里的水仍淌,沟边灌木浓郁,水被野草掩映,踏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向熟悉的沟旁。清澈见底的小溪,鱼虾正自徜徉,只是不见昔日儿郎。

时光无情流逝,岁月任性延长。满庄跑的孩童,得故乡庇佑,长大成人,背井离乡,尽管脚下决绝,心却万难割舍。历尽沧桑的村庄日思夜盼,不断发出追问:亲人何时相见,游子哪日归乡?

人远去,物渐非。

思乡愈情浓,忍痛更神伤!

青春已然流逝,希望仍在前方,代代人还在奔忙。当年的欢乐场,已没了众儿郎,曾经的美妙畅想,也如云雾飘缈、飞散远方。

故乡养大的游子,即便身在异乡,只要心还飞扬,欢乐场抛洒的汗水,激情澎湃的歌唱,共同成长的伙伴,无不期待你抽身回乡。

无论出人头地,还是落魄他乡,无论快乐幸福,还是寂寞惆怅,无论缓慢遗忘,还是思念绵长,故乡永远是快乐的向往。没有尘世的纷纷扰扰、没有人为的苦痛悲凉,只要重新归来,都将用幸福的拥抱,抚平远游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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