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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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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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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忆影,岁月留痕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席慕蓉的这句诗,宛如一把钥匙,轻轻开启了我记忆深处那扇关于故乡的门。

记得小时候,世界是一片无垠的欢乐原野,而我,是那最无畏的探索者,总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村里的大人们穿梭在田间地头。那时的天空,蓝得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温柔地笼罩着这片土地。

三段口,是我童年的乐园。半山腰上,芨芨草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狗尾巴花轻盈摇曳,宛如一片绿色与金色交织的海洋。我常平躺在这柔软的“地毯”上,听着不远处溪流淙淙,那是大自然最灵动的乐章。这溪流虽不算宽阔,却有着神奇的魔力,引得牛羊悠然踱步而来,低头畅饮;飞鸟也不时盘旋落下,在水中嬉戏,溅起晶莹的水花。

溪流两岸,曾密密麻麻地生长着香甜的鄱蟠和地皮,那是大自然馈赠的美味。可惜,这些美味大多进了牛羊和虫鸟的肚子。不过,我偶尔也能幸运地寻觅到一些,那清甜的滋味,至今仍在舌尖回荡。草丛中,偶尔还会有花蛇悄然游过,每次看到,我都会既紧张又兴奋,小心翼翼地远远观望,生怕惊扰了这位神秘的“过客”。

三段口的后面,是峁相汇岭。这座山,常年被白雪覆盖,宛如一位高冷的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山石陡峭,攀登之路充满艰险,直至我离开家乡,都未能登上那座山巅。村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几百年前,一位姓王的阴阳法师偶然得到一本无字天书,为躲避朝廷追杀,逃到了这里。在山中修炼的日子里,他潜心钻研,最终得道成仙。为了阻挡追兵,他施展法术,用冰雪将整座山封闭起来。小时候,站在三段口的山顶,便能感受到从后山袭来的刺骨寒意,我总会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王道士还在山中修炼,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今年春节,我踏上了久违的归乡之路。故乡的变化,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新画卷,让我感慨万千。曾经泥泞崎岖的小路,如今已变成了宽敞平坦的水泥路,车辆可以畅行无阻。然而,村里的人却越来越少,这些年,大家陆陆续续迁往别处,只剩下几十户行动不便老人还在坚守着这片土地。或许是少了人类的过度活动,山上的草木愈发茂密,郁郁葱葱,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蓬勃生机。听长寿爸说,时常能看到狐狸、蛤喇在田间地头悠闲地溜达,这让我心中涌起一丝别样的温暖,故乡,似乎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宁静与野性。

祖屋早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被遗忘的遗迹。上面长满了芨芨草,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这里,曾是我童年的避风港,承载着我无数的欢笑与梦想。米得仁、郭永红、七十三……一个个玩伴的名字,如同璀璨的星辰,在我的记忆天空中闪烁。那些一起捉迷藏、掏鸟窝、拔青粮食、烧豆子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房前的河床,比记忆中宽阔了许多,想必是夏日洪水泛滥冲刷的结果。村子里安静极了,静得能听见每一只鸟儿落在枝头的声音。我漫步在村中,寻找着儿时的痕迹。那棵曾经刻下字迹的老树,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树干上的字虽已斑驳,但依稀可辨。抚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的眼眶渐渐湿润,几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曾经的少年已两鬓斑白,而故乡,却依旧在岁月的深处,守望着那份不变的眷恋。

故乡,是我生命的根,是我灵魂的栖息地。无论我走得多远,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份对故乡的牵挂与思念,永远都不会褪色。就像那首古老的歌谣,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在我的心中轻轻奏响,诉说着那些关于童年、关于故乡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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