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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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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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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追影

这是我来南京的第四个月。

这四个月,我再次经历了以前的痛苦。

我从小便是希望能参与到集体中的。我希望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我期望有人能陪我玩。后来便缩小了希望。我希望能有人陪我。我希望我也能笑的如他们那般开心。

我曾经得到过希望,虽然只有两年。

世界实在像舞台,像马戏团,命运是策划,而我是小丑。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仅有的希望。可浮生若梦,希望也像梦。流离之人追逐幻影,可世事艰辛,人情无道,幻影终究是幻影。

我想家了。南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南京。从小做题考上大学的乡村的孩子,给他五分钟,他能弄懂怎么买火车票,或者怎么点外卖。我体验过前者了,这种学习过程格外的荒诞,十分可笑。

冬至了,我家人吃汤圆,吃水饺。我听说水饺的寓意,也是“团圆”。那么,吃水饺应该可以当做回家了吧!我微信问爸妈:有没有干水饺啥的可以寄过来的?我的父亲:等寄到南京还能吃吗?

于是我不说话了。

我不会点外卖,我从未点过外卖,虽然我可以学。我妈想给我点外卖,但她告诉我,半夜了,不一定有。

那么我知道了,命运不会眷顾孤独的人,从小我就明白。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意外。

太闷了,难受得仿若布娃娃失去了眼睛。

月夜下的南京沉静若水,寒风鼓动着两侧的树,似是要把我送走。后脑刺痛,难以名状。这一瞬,我生活了四个月的地方,竟是如此的陌生,又那样的熟悉。

我习惯了一个人活着,可还是很痛。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人。如果不是没办法,若非无路可走,无人会走独行路。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明。可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野兽,大家都努力地脱离先决条件,亦或自封为后者。原本人们追求生活是为了生命,或许他们一直这么认为,可如今,他们追求生命,仅仅是为了生活。不愿成为“野兽”的人,终究是成了野兽。

我也是如此。似乎我该怎么活全凭本能,凭时代潮流,凭命运指引,偏不凭我自己。在校要爱学习,于是没有天赋的人,用很努力的样子去“装”出天赋来;在社会要外向,于是不爱笑的人,用诚恳的样子去“装”出爱笑。他们要装,因为他们并没有。他们仅是用另一个去填补原本的空缺。

可我不想装。我累了。

前路还有许多未知的坎坷。多一条路,便多出许多坎坷。摔倒太疼了。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的。我不敢想找不到终点的我。

手机上一条信息弹出:您的外卖已送至外卖柜……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刻。

南京依旧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南京。

可这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摔倒依旧很疼。我依然找不到希望在哪。我依旧害怕,怕黑,怕雨,怕一个人。尽管我早已习惯这一切。

我这样的人,或许早就不该存在。我这一路走来,正是有人把我从坑里拉起,就像现在。

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南京,南京也永远不会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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