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学忠(辽宁盖州)
“一个不热爱自己母亲的人,就不会热爱自己的故乡;而一个不热爱自己故乡的人,又岂能侈谈热爱自己的祖邦!”他阔别家乡数十年。然而,他始终不忘盖州这片历史悠久、人文荟萃的沃土,孕育他成长的艺术之源。
他是文艺界的翘楚,他的文章几多起伏,气势雄壮,语句老练。他时常活跃在艺术研究、中外文学、中国作协、中国译协等各个领域,剧作家、作家、诗人——郑恩波的介绍中总是离不开文学。但是鲜有人知道的是,他事业的起点,其实是一名翻译研究者。
郑恩波老先生,辽宁盖州市人。中国艺术研究院当代文艺研究室主任、中外文学研究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译协会员、南斯拉夫“兹玛依”儿童文学家协会终身会员、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理事、刘绍棠研究会副会长兼学术交流中心主任、中国欧美同学会理事及东欧分会副会长……
郑恩波老先生潜心发掘阿尔巴尼亚的民族文化精神、行走在半世纪的真爱中、一面反映新时期文艺主潮的“多棱镜”,以及那文学旅途上的眷恋与忠诚……
——题记
家国情怀赤子心
“不同的时代,不幸的童年,成就一个作家”。有幸与著名作家郑恩波相识,已经是足有八年前的事了。2013年5月,时年75岁的郑老受邀回到家乡盖州举行他的一部散文选《故乡情丝》的研讨会上相识的。2014年4月,我怀着非常喜悦的心情,出席郑恩波老先生创作《我与阿尔巴尼亚的情缘》(中华文化出版社出版)作品研讨会,对于我这个以新闻为职业、业余文学创作的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誉和激励。之后几年的交往,我更多看到的是一位研究刘绍棠、乡土文学和当代文学的专家和散文家。走近作家郑恩波,走进一个“悠悠故乡情,拳拳游子意”。他除了写作,还喜欢阅读、藏书,这都是他的悠然生活中的一部分。
郑恩波,男,满族,共产党员。1939年4月出生于盖州市九寨镇五美房,小时候在归州外婆家渡过,1958年读高中时开始发表习作,曾用笔名:红山鹰、洪英、章正博等,以写作散文为主。
为了报答周总理的恩情与期望。据郑老讲述,1964年7月在北京大学俄语系毕业,先后留学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5年。多次为中、阿两国高级领导人任翻译,谙熟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和俄语。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亚得里亚海岸的山鹰之国阿尔巴尼亚成了与我们最要好的兄弟友邦。随着中阿友谊迅猛蓬勃的发展,阿尔巴尼亚语翻译成了中央各部委非常紧缺的人才。1969年8月,他完成了陪同中国专家在阿工作的任务回国以后,总参谋部和人民日报国际部为争调他的事情,到了周总理那里,因为从建国以来,报纸的国际宣传工作,一直是在周总理领导下进行的。周总理对报社国际部负责人戴枫同志讲,不要争了,最近一个时期,他在报纸国际版上,经常读到署名“红山鹰”的阿尔巴尼亚通讯,文章写得不错,看来作者是懂阿尔巴尼亚文的。为了加强报纸对阿尔巴尼亚的宣传,国际部是否可以考虑调这个“红山鹰”到报社工作?戴枫同志告诉周总理,“红山鹰”正是他们要调的郑恩波。周总理高兴地说,噢,是这样,那样的话,郑恩波还是到报社国际部工作合适。于是,总参某部便把事先准备好的调用干部必备的材料主动地转交给了人民日报。报社以“特事特办”的办法给周总理打了调人报告,总理很快地作了批复。这样,报社国际部便很顺利地从他所属的已经人事冻结的工作单位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简称“学部”,即今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把我调到了人民日报。9月16日,他满怀一个贫寒的车夫之子彻底翻身,当了国家主人的幸福感、荣誉感和非同一般的责任感、使命感,兴冲冲地走进王府井大街277号虽不很高但却显得异常神圣、庄严的人民日报大楼,成为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的翻译,记者,以笔为武器的新闻战士。这件事乐得他几天合不拢嘴,他反复地想:一个三十岁刚到的毛头小伙子,能得到驰名中外的伟大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文武双全的一国总理周恩来的关注与重视,这不仅是我们郑氏家族多少代的莫大荣耀,而且也是故乡盖州乃至营口地区历史上头等大的喜事啊!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周总理是塑造我这个文学工作者和新闻工作者综合形象的设计者。曾任《人民日报》记者、翻译10年,以红山鹰、辛文冰、洪英等笔名发表文艺通讯近百篇。49年前,在周总理亲切关心下,他到《人民日报》工作,就是郑老一生中迈出的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因为这一步为他终生的事业定了位,铸就了郑老平生既从事新闻文学、文学翻译,文艺评论的三栖文人的模样,并激励他为成为一个真正的阿尔巴尼亚文化行家。从此,他那支浸润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笔就泊泪流淌着拳拳赤子对祖国深厚的情感和向往、异乡游子对乡土的思念和忠贞报效之情……
他是中国出了名的游子,为推动中阿文化合作谱出了浓浓友谊之曲。他时而像个行吟诗人,“我曾经身在海外,希望自己不仅能在所在国家努力工作、学习,也能时刻心系祖国母亲,为故乡的发展贡献自己一份力。”郑恩波是我国唯一的以研究中阿文化交流与合作为专职的文艺工作者,是翻译阿尔巴尼亚文学作品最多的翻译家。在繁忙的工作中,他对钟爱的文学事业矢志不渝,他利用点滴业余时间,每年保持着几十万字的创作势头。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发表作品500余万字。他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从事中、外文学研究,1992年7月调中国艺术研究院,曾担任当代文艺研究室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翻译家协会会员,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理事,刘绍棠研究会副会长兼学术交流中心主任,中国欧美同学会理事、东欧分会副会长,南斯拉夫“兹玛依”儿童文学家协会终身会员。1998年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文学创作他硕果累累,而在工作上,他在大半生不同境遇的不同岗位上,也都留下了闪光的足迹。
他说,只有在海外生活过的人,才会那么真切地体会到“祖国”两个字的份量。
熟悉他的人,往往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来形容他,这一点也不夸张。他的知识面很广,对文学、历史、中外古今均有涉猎。大凡他出差,每到一处,对古往今来的历史名人、文士奇才遗迹必前去瞻仰凭吊,而这往往又能触动他丰富细腻的情感,情至深处,将这种情感溶人当地的山水和风土人情,成为他日后的创作素材。翻开他的作品,爱国爱乡的主旋律贯穿始终。祖国的山山水水、故乡的一草一木,无不在他笔下熠熠生辉。
2013年五月,时年75岁的郑老受邀回到家乡盖州举行他的一部散文选《故乡情丝》研讨会。当时我作为一个初识写作的文学爱好者,有幸聆听学者们对《故乡情丝》(1993年辽沈书社出版)给予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这部7万字的散文选,当时盖州市用此书作为中小学生乡土教材;因为钦佩,我后来拜读了郑老大部分作品。作品主要有通讯集《一手拿镐、一手拿枪》,散文集《来自南斯拉夫的报告》,散文选《望几山·多瑙河·紫禁城》,长篇传记文学《刘绍棠传》、《安得里奇传》,学术专著《南斯拉夫当代文学》、《阿尔巴尼亚文学史》、《南斯拉夫戏剧史》、《大运河之子刘绍棠》、《阿尔巴尼亚和南斯拉夫文学简史》、《20世纪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文学史》;主要文学译著有《阿果里诗选》、长诗《母亲,阿尔巴尼亚》、《血的警报》和《维果的英雄们》,《世界诗库》(第5卷)中全部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诗歌作品,长篇小说《沼泽庄》、《重新站起来》、《亡军的将领》、《婚礼》;翻译电影《亡军还乡》(上、下集);主编《中国当代艺术名人大辞典》、《中国名著诞生记》。曾入编《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文艺家传集》、(中国当代艺术名人大辞典》、《当代中青年社会科学家辞典》、《当代满族作家小传》等。家国情怀成为支撑郑恩波写作的动力。
谈到阅读,郑恩波老先生说阅读就要从精华作品读起。他是评论家,还是诗歌翻译家。他曾留学东欧,翻译有大量东欧诗人的抒情叙事诗作。谈到写作,郑恩波老先生说写作大多是与一定的生活阅历分不开的,建议写作者要从散文写起,要多写散文,因为散文是一种作者写自己经历见闻中真情实感且灵活精干的文学体裁,取材十分广泛自由,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表现手法不拘一格:可以叙述事件的发展,可以描写人物形象,可以托物抒情,可以发表议论,而且作者可以根据内容需要自由调整、随意变化。
郑恩波精神矍铄、笑容爽朗,用气场诠释着一位智叟的光芒。面对笔者的采访,郑老俨然一副谦谦君子。谈及写作,郑老振振有词地说:“写作需要天赋,作家很难靠大学培养出来,高学历也不是成为作家的必要条件,大学里能教的,只是一些阅读能力和写作技巧。我的大学生活也许跟你们一样,老实地待在课堂里学习,除了广泛的阅读,是我们最常见的生活状态。与专业培养和高学历相比,不同的时代,不幸的童年更能成就一个作家。”
我发现郑恩波老先生很热情、乐观、幽默。与他交谈无拘无束,让人放松;但是,通过一些鲜为人知的东西,让我觉得他有的地方“深不可测”,让人深思。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长达1个小时的访谈里,郑恩波用诗意的句子勾勒出一位永葆赤子之心的顽童模样。
此生不忘是乡情
“我离不开盖州,我的根在这里”。但当谈到对家乡的感情,郑老激动地说:“再忙,时隔几年我都要回家乡走一走,我离不开盖州,我的根在这里。但即使隔年都来,盖州的城市发展还是让我吓一跳。每次应约,或者带领北京的朋友和我一起回盖州。到了盖州后,他们不愿意走了,看到盖州这么漂亮,人这么热情,文化底蕴又浓厚,自然有种‘想搬来住’的感觉。”
这几年盖州在大变化、大发展、郑老由内心赞叹。作为一名老盖州人,我对盖州的记忆清晰又难忘。盖州物华天宝,丰腴富饶,人杰地灵。盖州人淳朴憨厚,勤劳朴实;曾经的盖州以“农业大县”闻名遐迩,素有“北方大农业缩影”之美誉。曾经誉满全国的农业甲级大县,在改革大潮的冲击中大浪淘沙、破釜沉舟、种种原因而且背上了沉重的历史包袱?盖州改革开放起步是极其艰难的。短短几年之间,一个没落的小县级市来了个奇迹般的大翻身。
郑老说:“今天,我看到盖州城市发展的新面貌,体味故乡生活环境的提高,让我感受到沉甸甸的‘民生分量’。”
“盖州是个出人才的地方,盖州是个出作家的地方”。谈到家乡的文化事业,郑老说,10年来(2003年——2013年)《盖州文艺》主办过23期刊物,实在来之不易。“传承创新文艺事业,共谱盖州和谐乐章”,10年来会取得令全国县域级城市瞩目的成绩。
谈到盖州这几年书画事业发展,郑老认为无论是从专业水准,还是其他方面都比过去有了长足的进步,同时在全国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而对于文化事业传承和发展方面,郑老认为,“作为艺术家个体,最重要的是责任心,首先要把自己的字和画搞好,无论是技能还是意境的提高。”
而对盖州书画的发展,郑老认为自我发展和外部借鉴都是并行不悖的。因为中国文化有着独特的包容性,要有更广阔的眼界,“旁征博引”。当然也不能一味借鉴,要在主体文化脉络下,借鉴不同风格,兼收并蓄。郑老深感内疚地说:“由于自身种种因素,每次归来都会有许多好友邀请给其书画作品赏析点评,在这里我似乎不敢大声说话,不敢任意妄为,不敢起一丝亵渎的念头;因为能写,不是什么都可以评,即使写出来了,难免会出现一大堆笑话。”正所谓“笔墨当随时代”。每一时代有都应有它的特色,也都应有它的发展。
面对笔者的追问,他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古老的盖州深厚的地域文化底蕴铸造了他开阔的胸怀,使他的文学艺术有种难能可贵磅礴的大气。
当谈到盖州文艺事业的发展时,郑恩波老先生感到欣慰。他说:“盖州是个出人才的地方,盖州是个出作家的地方。”他说,盖州人的性格中,既有北方人的豪气又夹杂了辽南人的细腻;近年来,汤和伟的诗词,王延琪的小说,姜铁的随笔,吕庆荣的诗歌,张显久的传记……这使得盖州的文学氛围意境宏大,又能关注局部的细节美,阳刚兼有阴柔之美。这是哪个地区都做不到的。
“盖州现在要打的是品牌效应”盖州有它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提出,发展盖州文化经济,首先应引导好、服务好盖州的文化主题业态,保护古城,让历史文化更好传承。“有些老房子还在,但是地名已经消失了,如果我们能在打造盖州古城的过程中,能把它恢复了,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仅盖州文化事业这一点就可以做大做强。“盖州现在要打的是品牌效应,比如,提到西安,人们自然便想到古城,提到洛阳便是牡丹。而反观盖州,好像在人们心中还没有定性一个很正面的形象,并且这种形象还很模糊。人们太不了解盖州了,一提到盖州人们还是几十年前的感觉,盖州近年来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并不为外人所知。如果政府能在这块加强宣传,会取得不错的效果。政府还要对人才给予优厚政策,这样,人才一旦在全国出名,就会感念家乡,以家乡为荣;盖州出了很多商界、政界、文艺名人,尤其是厅局级和县团级的一把手,在全省排第一!工作原因,老乡遍全省,连北京好多部委办、医院都有,也是值得骄傲的!这些人才本身就是一种品牌,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深深地打上了‘盖州’的烙印,这是家乡的活广告。”
谈话间,郑老一往情深地说:“故乡经济建设面临大振兴的新时期,构建和谐盖州面临大发展的新机遇,文学艺术事业面临大繁荣的新环境。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社会,恰逢其时。盖州要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效应是繁荣盖州文艺事业的需要,是促进社会进步、构建和谐盖州的需要,也是实现盖州大发展、大振兴的需要。”
郑恩波老先生殷切希望:我们处于快速发展的好时代,地方发展离不开文化支撑、文化聚人;盖州的文艺工程、集中力量应该推出文艺精品,创作一批“传得开、叫得响、留得住”的精品力作时,他在感佩之余,表示要为家乡的文化建设贡献一份力量,并充分发挥好北京——盖州两地文化艺术交流平台的作用,进一步提升盖州文艺的凝聚力、创造力、影响力。
“桑梓情怀,梦里老家。”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走出去的盖州籍名家对故乡一往情深。郑恩波老先生谈到,几乎所有的文学家、艺术家在他们的作品中都流露着对本土的深深恋情。“无论走出多远,走出多久,我知道其实故乡,是永远走不出的故乡,无论在哪里,唯有快乐生活,快乐想念。”他对故乡的恋情伴随终身,他的创作与乡情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自问来日不多,活着一天,只要能写还是要写。这是我生命的全部。”如今,郑老一直坚持手写。在他看来,手写是那么亲切自然,充满了感情和个性,它常常能激发个人的想象。“总之,一个人只有活到老学到老,才能老有所为、老有所乐;一个人只有活到老奋斗到老,才能让我们的晚年生活变得情趣盎然、丰富多彩。”的确,也只有基于这样一种恋情才是他的创作始终保持着一种不竭的动力。郑老“活到老、学到老”的张力基础就是源于对本土的恋情。是的,郑恩波老先生那文学旅途上的眷恋与忠诚引起了文学界的注意,他的文字就像吸足了地气的劲草,从辽南盖州走来,走到了城市,走向了世界。他的文学作品被翻译到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和俄等国。
访谈最后,郑老亲切地与我合影留念,并拿出一张纸为我题字。他笑着说:“新闻工作者是建设站线上的突击手,是紧急情况下的消防队员。他的一生都在紧张中度过,他是时代的尖兵。”这就是老作家郑恩波,宽容而乐观,执著而忠诚。对于祖国和人民,对于文学艺术,他的情感终生不渝。
那时,我还有梦。关于文学,关于梦想。在盖州与郑恩波老先生的相遇,重拾着追梦心路的初心。这个诗意创作又诗意人生的老人一如盖州这座城市,“用文化和底蕴沉淀出温润敦厚的灵魂”。时光荏苒,每当翻阅郑老所赠送的散文选《故乡情丝》、《望儿山·多瑙河·紫禁城》,看到著作首页的签字留念,回想起老先生与我悉心交谈,郑老那种和蔼可亲、谦逊豁达的人生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心有千结独留香。如今,我所著的两部报告文学集《山高人为峰》、《岁月深处是芳华》;其中,把采写郑老一文,成为此书的开篇和压卷之作,郑老与我亲切地合影照片与题字刊发在书的首页中。书籍邮寄到北京,几次与郑老通话一连线,他就问:“家乡还好吗?盖州建得怎么样了?”凡是跟他接触过的家乡人都知道,郑恩波只要见到盖州人一定会问家乡的情况,他时刻关注着家乡,关注着家乡点点滴滴的变化。
我几乎没有停下脚步静静回忆,也没说过一句感激。我是一颗平凡的种子,因为有了这片沃土,才滋养我发芽,开花。郑老是一面反映新时期文艺主潮的“多棱镜”,激发我不断为新的人生目标而奋进,教会我除了让自己拥有多彩人生,还要帮助和引导更多人感恩生命,热爱生活。
枕着墨香入梦,岁月无尘,感恩有你!愿郑老先生文学之树常青!
愿吾辈循着前辈的足迹,踏好文学创作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