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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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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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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广场

社区广场

村庄改成社区,居民们就有了专门的休息游乐场所。

昔日的街头巷尾.昔日的大门口.小卖部,那些都是村民们聚群消闲的地方——村民们大着嗓门说笑.拼尽力气吆喝孩子.哗哗啦啦把牌桌摔得山响......如今,新式社区文化兴起,人们的生活有了一定的品位。社区广场作为社区文化的一个主要构件,就应运而生了。

立夏后,太阳的锋芒逐渐露出来了,阳光潮水一般,泼在广场大片暖灰色的地砖上闪出一片金辉,刺得眼睛不敢直视。四周石桌石凳.绿植.体育器械都是上电视上广告的名牌货。四角四个六角亭子,尖顶翘檐红柱子绿瓦。早五六点钟,就有人来广场晨炼了,在黎明瞳陇的光里,大家转着圈子跑步.打太极拳或者在体育器械上做着动作,腰.腿脚.胳膊.颈椎是主要锻炼的部位。那些五六十岁的男男女女,大都生活条件比较优越,工作较轻,而报酬却不蜚,再就是一些生活不检点的中青年,好逸恶劳,熬夜.玩游戏.赌博.暴饮暴食,身体里的血管不流畅了,身体行动出现了障碍,所以,天天早上到广场锻炼。八点多上广场的人,大都六十岁之上的老人或一些看孙子的大龄妇女,也有带着孩子出来活动的家庭保姆。仨仨俩俩的老年妇女推着或领着幼儿园之前的孩子。一会,老支书王兴华来了。他已经退休多年了,早年在当地,也是村上叱咤风云光彩夺目的人物。如今一脸老年斑,见人畏言畏语低首敛眉的。身边几位老人,年龄都和他差不多,那样子都和他比较啦的来的。这个朋友圈已经伴随他几十年了。说起来从他做村支书开始吧!那几个人喜欢接近他,陪他玩,让他感觉快活。乡里乡邻吗,他就不愿意往深处考虑,即使平时偶尔有所警觉。他知道村上为庄为邻的道理,要想在邻里间存在下去,就不能存有私心,同时,又不可以太高调太傻逼了。

当村支书那些年他火力旺.心气高.脸上光面。王支书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退伍军人,老支书王大方是自己的堂叔,淮海战役荣立了三等功。那年老支书退居二线,他由村副支书升任为村正支书。

有人愿意接近他和他好,那是好事,凭空捡几位兄弟吗!趁机听取一些村上的情况,对工作会大有裨益的。“毛犍,下一盘吧”那时候他给队上耕地,习惯使队上那对黄毛犍,谁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毛犍。喊他外号的都比较走的近。“我去公社开会,下午吧”如果工作之余,“好,下一盘?”就在地上画出棋盘,下五下六,拿石子草棒做棋子。中间难免狠狠地嘟囔一句“想死!”那些和他套近乎的,一般都有所求:孩子下学了,想进社办厂,想当民办老师。也有艺高人胆大的,痴心妄想要脱产吃国库粮。

遇上事情怎么办哪?前头有车后头有辙,参考老支书的办事规则。乡里乡亲求到门上,咱不是过去的地主老财,该帮忙就得帮忙,该坚守原则就得坚守原则。比如求国营单位的,办不成,就因才而用,安排做民办教师或社办厂子:求社办厂子或民办老师不成的,就安排村办副业组果树行之类,至少也要推荐安排队里的小组长记工员之类。其中,难免接受点点礼品,作为一种过程吗!一条烟俩瓶酒十个二十个鸡蛋等等。万一,其人难堪其用。至少至少也得安排他们在他们要求的位置上干个仨月俩月的。目的是让对方无话可说。

当村干部,虽说脸上荣光,可心里也犯难。闾巷邻里,时有鸡毛蒜皮反目成仇者,经常来一些极难理明白的乱麻团,到时候你得罪谁也不好,虽然大会小会大道理说得叭叭响,可心里也挺害怕的。比如张家的鸡吃坏了李家菜地的的菜,李家把地菜地里撒上毒药,把人家鸡都药死了。骂大街的就出来了,骂的天昏地暗日月失色,骂他三天三夜七天七夜,过大年了还出门骂!虽说那时候鸡鸭是农户家的小银行,可是,那样的骂街场面也是村上影响很不好的。这事大队得管,怎么管?定下村规民约,各家鸡鸭都得买鸡网拦起来,哪家撒出鸡鸭,就罚哪家的钱,重重的罚,狠狠地罚,罚到你不敢往外撒为止。还有一次,王家和赵家打群架,打得头破血流进了医院经了法庭。下雨的时候,他家猪圈把前边一家猪圈从石头缝里灌进水淹了“你看,你看,你家猪圈的水都淌进我家猪圈了,我家猪没地方睡觉,得掉多少膘?”“那是你家的猪,我哪里管得着,老天爷下的雨,又不是我下的,你找我干什么?”“你不能在你家猪圈边上挖一条排水沟,你家猪圈的水灌进我家猪圈了,还没责任”“你瞎眼呐?”对方打了个愣怔:“你双瞎”俩人就抓挠一块了,你打一拳,他踹一脚,打别腿,挠脸,揪头发。小事酿成大事,找亲戚找朋友动棍棒动石蛋。

你们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看的清清楚楚的吗,我家三个孩子都还上学,耽误半天工,就耽误一家人半天的口粮。他不是有门市部吗风不打头雨不打脸,下了班就摆阔闲溜达,吸洋烟喝好茶。

破脸了,就是仇人了,对方的猪圈看着都恶心。他推几车子土,把自己猪圈棚内垫的高高的,下了雨就淹你自己。这样,那家只得从猪圈侧面挖一条排水沟。

这样的事情队里也得管,队委党支部开了两晚上的会,大家才商议好。大队专门统一给村上所有的猪圈划地方,定下家家猪圈的规格,前后猪圈必须得拉开一定尺寸距离,不合格的,大队派民兵坚决给予拆除。

老友们都没变样,对他恭恭敬敬的。不错,几十年了,大家跨过一道道坎,经历数不清的难,他们有的过得好,有的过得不怎样。下边小孩混厂子打工的.做小贩的.开超市的.也有投亲靠友或者考大学进城做干部的,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村上当小木材厂的老板。

到了晚上,来广场的大都是年轻人。有个人也有家庭组合好友搭档,有几家小摊贩在闪亮的白炽灯下摆开摊,卖饮品或水果小孩玩具什么的。一些老年人在边上摆开桌子下棋或干坐着聊天,也有一些外地打工的的小青年,围成堆打扑克。

我看着想着,岁月的变迁,多么引人遐思!物是人非。我从一个镜头里出来,置身另一个镜头,好像涅磐了一次,好像换了一个地方。我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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