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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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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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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清浅 炊烟袅袅

作 者 张运波

当冬日的暖阳,将第一缕阳光投入书房的时候,玻璃和窗的形状就顺着阳光的方向挂在了冷冷的墙上,墙面和地板似乎感受到了暖阳温情的抚爱,它们随之也与这暖阳互动了起来,并变换着角度托起这印在它们身上亮闪闪的造型,也让自己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我沿着墙面上光线的方向试图去寻找那照射进来的一束束光线,我靠近它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阳光给我的炙热温度。

我透过窗户望向太阳,眼睛无法与太阳热烈的光线硬抗,于是我眯着双眼,让双眼只露出细细的一丝缝隙,让阳光透过眼睫毛照进我的眼帘,此时,我就这样仰着头与太阳热烈相拥,顿时就看到了阳光被分成了一束一束多彩的光晕,我转过身去,背向阳光,沐浴在这冬日暖阳之中,不一会儿,炙热的暖阳就让我浑身温暖了起来,我看到墙面和地面上被阳光拉长的身影,我虽然无法去触摸那拉长的身影,不能去感受这拉长的身影是否也接受到了太阳的热量,但此时的它却饱含无限温柔,我看着阳光,思绪回到了故乡那些往日的时光。

夏日的清晨,当红彤彤的太阳从河里跳出水面悬于半空的时候,房后河里清亮亮的河水由西向东,迎着朝阳照射过来的方向曲折向前,缓缓流淌。河面上雾气蒸腾,微波荡漾,那似乎一直在颤抖的水波在阳光的照射下,调皮的向你眨着眼睛,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时不时将太阳白花花的反射光线一闪一闪的投射入你的眼帘。此时,如果你听到河面上出现“哗”的水声,那一定是晨起的“野鲤”跳跃出水面后入水摆尾时发生的声音,顺着发出声音且河面泛出水晕的方向看去,那在阳光下跳跃的波光会让人误以为是“野鲤”或“翘嘴”鱼露出水面闪闪发光的鱼肚白。

“哗哗,哗哗……”两声巨大而有力的哗哗声从岸边码头处传过来,那不是鲤鱼摆尾的声音,那是河对岸的大哥挑着两只木桶到河里担水时用桶拨开水面时的声音,只见大哥肩上扛着扁担,两只手各挽着扁担两端的木桶,俯下身子分别将两只水桶斜着沉入水中打满水之后,将身体挺直然后侧转身体,让一只水桶位于身前,一只水桶位于身后,挑着两桶水嘎吱嘎吱上岸爬坡而回了。如果说野鲤摆尾的声音打破了河面的宁静,那么大伯大哥们,挑水时拔动水面的声音就此彻底打破了清晨整条河的宁静,洗菜的婆婆,洗衣服的嫂子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了河岸边,河岸就此热闹起来。阳光洒向这些早起的人们身上,洗衣服的嫂子们在河边一边抡起棒锤锤打涮洗衣服,一边拉着家常。嫂子们锤打衣服时溅起的水花,将清晨的阳光分散成了清晨最质朴的七彩霞光。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哼唱起那首《尼罗河畔的歌声》。“太阳刚刚爬上山岗,尼罗河水闪金光,家乡美丽的土地上,劳动的人们在歌唱,忘掉你的忧愁和悲伤,唱出美好的希望,用劳动的汗水和歌声,迎接丰收的好时光……”

我哼唱着这首民歌,看着这还算温柔的朝霞,思绪犹如袅袅炊烟带我走进远方家的厨房。

房后的这条河里,流水缓缓,欢声笑语,各家厨房晨炊袅袅,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厨房内,照出了乡村的那些人间烟火气息。

灶膛里的柴火已经烧尽,只有那些还未完全碳化的柴火还往灶堂外冒着一些热浪,同时这些热浪携裹着一缕缕炊烟向上,歪着身子靠向厨房窗的方向,特别丝滑的穿过窗栏飘向窗外,那温柔的朝霞也非常温柔且坚定的透过窗投射进了厨房,此时炊烟和霞光不期而遇,那一缕缕飘向窗外的炊烟,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赤裸着身子一般,无数细小的烟尘在光束中纷飞起伏,它们聚集在一起扭着身子挤出了窗外,此时它们也将这朝霞分成了可见的七色,同时也让我们能看清照射进厨房的数道霞光,也让我们真切的感受到了光的直线传播。

灶台上铁锅里熬着小米粥,小米粥油腻的米香味从锅沿的缝隙里飘了出来,揭开木制的锅盖,一股清香和着锅内的热气扑面而来,那沁着米汤的小米油皮奶黄奶黄的覆盖在米粥上,小时候我不太喜欢喝小米粥,现在再想喝到那样的小米粥实在是难得了。

那只浑身金黄色的猫咪,从柴火堆里踱着猫步走了出来,围绕着灶台转了一圈,它扭着身子回过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携裹着炊烟的阳光,又踱着步子来到了厨柜下,两只爪子搭在厨柜柜腿上,半支着身体,瞪着眼看着那吊在厨房房梁上的干鱼,时不时还用一只爪子在空中挠一挠,然后用舌头舔一下嘴唇,之后又转着眼珠子左看右看,此时它似乎听到灶前柴火堆里发出了声音,黄色的猫咪就立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稍作停顿便扎向发出声响的那个柴火堆,一会儿又将半个头从柴火堆里冒了出来,瞪着眼睛发出一声“喵”叫。

母亲将吃剩下的鱼头放在猫碗里,然后“喵喵”的叫几声猫,那黄色的猫咪就一边踱着猫步,一边“喵喵”的从柴火堆里走过来,两只爪子按住鱼头开始慢慢舔食起来。猫咪吃完鱼头后,又“喵喵”的绕着主人转一圈,看主人不再给它喂食了,就又“喵喵”的踱着猫步回到了它的柴火堆,或者百无聊赖的踱到窗下尽情的在暖阳下打盹犯困,这猫的日子正是惬意。

太阳越升越高,清晨的阳光在乡村自然环境的烘托下富于浪漫,也着实的慷慨,烈日当空之时,除了火热,已经没有了清晨时的那些温柔和浪漫了……

抬眼望去,看不见太阳到底悬在哪里,只见天空到处白花花的,用手搭个凉棚才能确定到太阳的位置,此时的太阳,光芒四射,那么远,又显得那么小,但丝毫也掩盖不了它如炉火般汹涌澎湃的热。

不知道“知了”怕不怕热,此时它们正趴在树干上或树叶下不厌其烦的“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除非觅食的灰鸦雀循着这“知了”声,定位并准确的捕获到它,否则它只会叫的不死不休,偶尔也有知了逃脱灰雀的捕捉,发出一声长鸣飞到另外一支树上暂时躲藏起来,等待时机再继续它的一鸣惊人,誓死不休。

当你发现有急促的拍打着翅膀的声音或是发现急促且拉长的呜咽声音时,那一定是知了被灰雀捕捉时发出的悲鸣声,此时知了即将成为鸦雀腹中美食,“知了”声随之戛然而止。

树荫底下,不怕热的小伙伴穿着大裤衩,光着背和脚丫子,手上拿着一根顶端绑着网兜的细长竹杆,也循着知了的叫声在捕捉这知了,如同灰雀捕捉知了一般,先寻觅,再慢慢靠近,最后快速的将网扣向知了。不同之处在于,灰雀的靠近是在树枝上轻轻的跳跃,捕捉时快速扑打翅膀向知了的方向飞掠而去并用嘴啄击,而小伙伴则抬着头,举着杆子,蹑手蹑脚的靠近,当距目标距离适当时则迅速将网兜扣向知了......

邻居家的那条黄白相间的土狗,此时蔫头耷脑,拖着尾巴,吐着它长长的舌头,如一只病猫一样,迈着猫一样的步子在街上慢悠悠的游走,似乎还考虑着去搞点野食,那耷拉在嘴边的光溜溜,湿漉漉的舌头好像马上要掉在了地上似的。

我家的黑狗听到动静只是将眯着的双眼稍微睁开,没有和往常一样出门和它的邻居去热情的打个招呼,它就在餐桌下靠近水缸的地方趴着,时不时露出舌头喘口粗气。

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人们都在家里找个通风的地方,放上竹床,或搭上木板躺在上面,摇着芭蕉做成的扇子乘凉休息,此时的我们只盼望“雪飞炎海变清凉”,哪怕是微微的一丝风,那种给人体表以自然轻松的凉快真的让人无比渴望。

在这酷热的暑天,冬日的雪景让人好生向往,此时思绪如绵绵飞雪……

江汉平原的冬天,阴冷,潮湿,多雨,每年冬季都有两到三次的降雪,碰到雨雪天气,路上一遍泥泞,给人们的出行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老人们常说“雨加雪,半个月”,此话的意思就是雨水加着雪一起下,那下雨天就得持续半个月的时间。

一九八零年代初,江汉平原的那次降雪量实属罕见,听老人们讲,那是五十年不遇的一场大雪。前一日天空阴沉着它的大脸盘,似乎有预谋的在酝酿着一些什么,气温也降低了一些,空气也潮湿了许多,凉风吹到脸上虽然不太刺骨,但冰凉冰凉的。太阳似乎也故意躲了起来,虽然天空不算特别阴沉,到了午后的时候似乎还飘起了非常细小的毛毛雨,时不时还有些颗粒状的细微雪粒飘落在眼帘上,要下雪了吗?

要下雪了,就预示着马上要过年了,对于小孩子来说,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盼着放假,盼着过年,看着杀年猪,盼着过年放炮竹,看着河塘里起年鱼,盼着吃上爸爸妈妈用柴火铁锅熬制作的麦芽糖稀,盼着吃上爸妈用铁锅爆炒的阴米花和着糖稀制作的米花糖……

带着这些期盼入梦,一觉睡到天亮,早起的爸妈喊我们起床了,“伢子们,快起床了,昨天夜里下大雪啦,快起床……”,听到爸妈的呼喊,说是下了大雪,我们来不及穿好衣服就披衣起床想一睹这大雪的风采。当我们将大门推开之时,清凉的风让我们的精神为之一振,眼前的大雪更是把我震撼了,门外积雪的深度真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厚厚的积雪快要进入了我们的家门,积雪堆挤到了我家房子的廊檐下了,非常立体的将我家的廊檐围了起来,除了廊檐下的一块小小的空地,我们是出不了门了,此时积雪的厚度已经到了我们膝盖以上的位置了,也许老天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给沉睡的大地铺上了这么厚厚的银装。目之所及,白雪皑皑,房前两侧的柴火堆被大雪覆盖了,只是露出了柴火堆堆脚处那雪还不能波及到的一角,四周的枯木树枝,远处竹林青青的枝杆以及竹叶上都挂着积雪,那些粗壮的竹杆还算挺拔,那些稍显苗条的竹杆就弯着腰、驼着背似的相互依靠拥抱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安静,偶尔发出“刷刷”的声音,那是堆积在树木上的积雪滑落时的落雪之声,以及树枝、竹枝上的落雪滑落后,树枝竹枝弹起来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又都是那么干净,房子屋顶上都被积雪覆盖了,道路看不见了,这一方一尘不染的雪景里,不知谁家的狗起了个大早,在远远的地方撒了一泡尿,且留下了它趟着积雪离开时的狗爪印迹,给这雪景增添了破坏性的一笔杂色,也许这一串串痕迹让这一方世界又充满了一些别样的生机,不失为一道具有烟火气息的靓丽风景呢?

下这么大的雪,全家就不能出门了,爸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我们全家开始吃上了雪后的第一顿“炖钵炉子”。

爸爸将铁炉子放在堂屋的桌上摆好,将木炭或木材架于火炉内引燃,然后将盛满炒得半生的食材汤锅放在炉子上,不一会儿,铁锅内的汤开始沸腾起来,各种食材也在这沸腾的汤里翻滚, 锅内咕噜咕噜的声音即刻让堂屋里温暖起来,全家人围炉而坐,炉火也燃烧的通亮,火苗舔着铁锅锅沿,似乎也禁不住锅内美味的诱惑,时不时越过锅沿舔食着锅内的热汤,随之又冒出滋滋的响声,全家人一边吃着这“土炉子“,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看着门外的大雪,此情些景惟有温暖和惬意,虽然大雪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了不便,但天降祥瑞,来年一定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时间飞快而又悄悄的旋转,又要过年了,思绪回到我的第二故乡……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越过那片高大白杨林的树稍之时,金色的阳光早已洒满了伏羲台的角角落落,远远望去,那掩映在几百年老树之下的伏羲台,庙台上青色的瓦、翠色的琉璃、和那飞檐挑梁以及那雕楼画栋都在阳光的沐浴之下璀璨夺目,熠熠生辉,整座大庙笼罩在一片祥瑞之中。

位于伏羲台北边低洼之处的那片高大的杨树林,树木参天,树林里鲜有人去光顾,林间能依稀看到树脚下潮湿的沙地,充足的水分涵养了这片林子,这片林子像极了我老家房后的那片老树林。

春暖花开之际,或酷热的夏季,林子释放出的清凉,使这儿成为消暑纳凉的好去处,每次陪同爱人和孩子回姥姥家,我们都要去游园逛大庙,我都要到这片林子边上驻足,尽情的吸收这片林子清新,湿润的空气,侧耳倾听林子里的鸟鸣声,并且情不自禁的模拟鸟叫,逗得林子里的鸟和我应和互动起来。哪怕是在树枝枯败萧条的冬季,来到这里,我都要驻足这片林子,寻找鸟儿的足迹,感受这片林子的生机。

曾经绿荫满院的小院,比以前空旷了很多,岳父已将院子里那棵粗壮的葡萄树收拾的利利索索,昔日撑满整个小院的葡萄枝杈已经被岳父修剪的服服贴贴 ,只留下了葡萄树棕色光溜溜的枝杈如根雕一般立于小院,等着来年让它再为小院遮一片荫,带来一丝清凉。

我喜欢爬上小院的房顶去看遥远的天空,看落日西下燃烧的“火山’;看回家的燕子围绕着小院的天空低飞呢喃;看成群的小麻雀时而在邻居院子里的那棵高大的石榴树上跳跃,时而又从树上“轰”的一声起飞,在低空盘旋;我还要看国际庄机场的客机在天空盘旋降落,听客机在天空飞行时的轰鸣声,并用肉眼试着追踪已经隐入云层的机身,观察一下飞机迎光飞行或背光飞行时机身给我带来视觉上的变化;还要看燕赵大地冬夜里的满天星星,和爱人孩子一起探讨北斗星以及各个星座在天空中的位置和分布的形状。

岳母已经将她的手擀面下锅,没想到吃惯了大米饭极不喜欢吃面条的我,喜欢上了岳母的手擀面,那还带有麦香味,弹力十足且软糯的面条,就着大火快炖而软糯的北瓜汤菜大快朵颐成了我的最爱。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时,岳父也拿出了往年自己酿制的葡萄酒,准备一品陈醪。这里的年夜饭虽然没有有如我家乡的火炉子炖菜热浪扑面,但所有人的内心如火炉一样热情、温暖和惬意。

每逢春节,来伏羲台祭祖祈福的人们络绎不绝,羲皇的后人们在先人的庇佑下勤劳的生产生活,子子孙孙福泽延绵。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住我曾走过的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枣树花香开满枝头 ,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

一个人静静的听着这首《家乡的红枣树》,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江汉平原的那个鱼米之乡,在那个秋日的清晨,一个身形削瘦,上身穿着白色土布衬衣,下身穿着灰色土布裤子,脚穿布鞋的青年男子用扁担挑着满满两竹蓝新鲜的红枣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扎着两支小辫子,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挑着担子走在前面的青年男子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媳妇,那年轻孕妇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幸福,摆着手示意年轻男子继续赶路……

当他们赶路来到公社集市的时候,集市上已经聚满了出售各种农产品的商贩,这年轻小夫妻俩是第一次到集市上贩卖自家的红枣,年轻男子摆好摊后,显得还有点腼腆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敢在集市上吆喝,还是那个年轻的孕妇能摸开面子,扯开嗓门就开始吆喝起来,“红枣、红枣,又脆又甜的红枣,刚从树上打下来的红枣,又脆又甜,5分钱一碗,5分钱一碗……”。

上面的那一幕,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父母上街赶集时的场景。那时候哥哥将要出生了,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母亲提议将家里那棵红枣树上的红枣拿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钱用来补贴 家用。

自我开始记事时起,我从未见父母赶集时卖过红枣,每到红枣树结满果子的时候,父母总是将新鲜的红枣装满葫芦水瓢,一瓢一瓢往左邻右舍家里送,有时还鼓励我们兄弟几个往这个婆婆家或那个姐姐家送这新鲜的红枣。

在我们兄弟几出生前,每到我们家那棵红枣树枣果成熟的时候,父母都会将枣子分给左邻右舍,送给其它亲戚,即便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父母到集市卖红枣补贴家用,父母亲也是连卖带送,遇到手头拮据的人就直接免费相送。

等到我们几个小孩长大懂事后,我们也很好的传承了这一良好的传统,每当红枣成熟,父母便让我们用水瓢端上满满的鲜枣送给各家,所以我家的枣树矗立在老屋的台坡下,不管家里有没有人照看着它,也不会有人去偷我家的枣,倒是时常有灰雀飞过来,一边“嘎呀”的叫着,一边啄食那熟透的枣,看到地上被灰雀啄下来洒了一地,留着一个一个窟窿的大红枣,真的让人感到无比可惜。

红枣在太阳的滋润下成熟,大半个脸透着高原红,此时是枣子最诱人的时候了,似这种一半深红,一半青里透白的大枣,看上去似乎还带有太阳温暖的味道,但一口咬下去却清脆可口,水分也十分充足。

我家那棵红枣树的树龄,比我父母的年龄还要大,那高大粗壮的树干,枝叶繁茂的树枝足以遮住半个蓝球场,远远看去如撑起了一把巨伞。到了春暧花开的季节,红枣树枣叶青翠欲滴,细小的枣花开满了枝头,枣树的花香引来无数的蜜蜂到此采集花粉,当枣花凋落的时候,落下来的枣花就如在地上滚动的爆米花;到了夏秋之季,我们都在这大枣树下乘凉玩耍;到了冬季,大枣树如巨大的雕塑一般矗立于我家老屋台坡处,那粗壮黝黑的树干依然苍劲有力,它和我们一起盼望着春天的到来,盼望着来年再给这方人家带来一片绿,带来满街香。

远离故土,久居他乡,每每看到有如家乡的红枣时,我就不由得想到家乡那棵红枣树,家乡的往事也如烟一般飘过来,家人,同学,朋友,儿时的玩伴,家乡的老屋,挂在墙角晾晒的渔网,青青的河岸,摆渡的乌棚船,水中跃起的白条,静静流淌的小溪,溪中逆流而行的泥鳅,咀嚼着青草的耕牛,摇着尾巴的黑狗,围着桌脚踱步喵叫的猫咪,在秋风中摇曳的芦花,在房顶嬉戏叫喳的喜鹊,在天井里缓慢爬行的乌龟,在雪地里觅食的小麻雀,还有那对住在鸡窝里的家鸽,以及乡村袅袅升起的炊烟,它们都非常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时光慢慢流淌,袅袅炊烟依然,一路走来,我们拂过春风,闻过满地的油菜花香,我们拥抱过烈阳,在金色的麦浪之中徜徉,我们漫步月下,在寂静的田野里倾听秋虫的鸣叫,我们伫立在寒风中,静听落雪之声,平凡的生活在如此循环中亦如细流一样安然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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