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小时候家中可热闹了。我们本来姊妹四人,后来由于舅舅的去世,表哥也来我家这边上学,姥姥来我家养老。这样一算,我家每天都是八口人吃饭;还有一头老黄牛,好几头猪,及满满一框大公鸡,和一只小花狗。真可谓祥和之家。
每天下午放学,我和姐姐们一起去地里割喂牛的草。她们埋头找牛爱吃的八根草、富福苗草……我好像到处瞅香泡泡和熟透的马蜂蛋子吃,还用两手去捂蚂蚱玩……总之,乐趣特别多。
太阳落西山时分,大姐和二姐都割得背不动,而我?呵呵,她们会每人给我一点草,然后,我就掀了又掀,弄蓬松点,显得多。
回到家,母亲一直夸奖她俩,但是,也从来不埋怨我,无论我割多少,她也都一样照例收下。我们出去割草时间,表哥在家看书学习,我哥哥,家里唯一的男娃,早早疯跑玩去了。
我们家的晚餐,最擅长小麦熬稀饭下饼子,然后炒个青辣椒丝或者青椒鸡蛋蒜泥。小麦是在石头盾窝子里锤的,去了皮烧稀饭,特别香。家里的土锅烧的柴火是父亲从矿上拉的,有好多油木,火特别旺,也不容易断火。主要是我烧锅时间,玩心太重,经常锅里烧着火,人就没影了。这种情况下,母亲一边喊我赶快回来接着烧锅,自己也已经不急不躁地把木头柴火往里放好了。
不一会儿,家里一大锅饼子就熟了,母亲把饭盛好,先安排我们谁给姥姥送过去一碗,然后我们姊妹就开吃,吃饭时间谁都不准说话。吃完饭,母亲就是收碗、洗碗……从来不使唤我们干这些活,而是让我们赶快回里屋学习去。
那时候老家刚刚建矿,父亲负责招工,父亲还是村里的村支书,在家里很少见到他。当然,家里八口人的吃喝拉撒,和家禽、牲口的喂养,父亲是顾不上的,但是,母亲从来都不抱怨父亲什么。父亲的酒风特别正,呵呵,就是宁愿自己喝倒,也会把别人陪好。有一个白色的大茶缸子,应该在我家生活好多好多年。那时候应该还没有钢丝球和洗洁精,母亲就是用刷锅的刷把擦洗,外面白白净净,里面焦黄色的茶锈是刷不彻底的,那个茶缸子可是父亲的解酒神器。每晚母亲都会在睡觉前泡满茶叶水,或者白糖水,等候父亲晕晕乎乎地回家,夜半醒来有温水喝,以缓解胃里不适。
那时候家里就是有一个黑白电视,好像过了十点就没有台了。所以,夜显得特别长。关键是有一阵子,我总是在下半夜要屙臭臭。两个姐姐睡得呼哈呼哈,喊她们是根本行不通的。就是喊刚刚睡熟的母亲起床,她给我披上衣服,再手持蜡烛,陪着我。后来,记不得谁帮我想了个主意,就是每晚临睡前去拜“鸡大哥”!我就每晚虔诚地对着一框鸡说:“鸡大哥,鸡大哥,你黑天屙,我白天屙……”一直说七遍,连说七天。不知道是“鸡大哥”帮忙,还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反正真的不再起夜,母亲也终于睡上安稳的觉。
也读书识字的母亲,从来都不发脾气,淘气的我们仿佛能把天捅个窟窿,都由她顶着,反正母亲是不会打骂我们任何一个,也不会大发雷霆怎么着,难道是怕吓着我们谁?!但是,母亲自有她的威严,在她教导下,我们也都认为自己很自觉,呵呵!就这样,一个大家庭上上下下,被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成年后的我们,无论家里家外也都能独当一面。就是觉得辛苦,常常抱怨,有很多事情,让父母代劳。偶尔会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候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呢?电影《你好,李焕英》里面有句台词挺棒:“妈,你怎么这么爱笑啊?”“因为妈生了你啊!”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