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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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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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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南石泉年味浓

陕南石泉年味浓

陕南秦巴山间,有一个叫“中坝作坊小镇”的地方。小镇不大,而这里传承一种非遗“庖汤宴”影响力却很大……

时移月迁,冬天的风啊,轻轻地掠过秦巴山岗,带走了秋的余温,留下了一片片银霜。汉江两岸,红枫如火,在空中不停地招摇,仿佛在为逝去的季节,献上最后的绝唱。

温柔的暖阳,洒在那片落霜之上,洒在我思念的家乡,大地换上了银装,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山峦斑斓,层林尽染,绘就出一幅幅绚丽的画廊。

时光真快,转眼又是冬天。可以这样说,我的家乡石泉不大,十美的风景如画。冬天,既不严寒,也不温暖,就像是大自然在天地间勾勒出来的一幅水墨丹青,浑然天成的诗意。

我的记忆中,冬天,几乎没有一天不是被薄雾所笼罩着的,尤其是早间或夜晚,一层层薄雾好比一条条轻纱,一道接着一道,铺盖在“秦巴山水 石泉十美”家乡陕南的草丛中、树梢头、房屋上、山梁间……

冬天的风不说话,一场雪,覆盖了陕南的山川、田野、屋顶、青瓦。瓦楞上,站立的枯草,仿佛,一夜开出的冰凌花。冬天的石泉,总是,一半雪,一半火,燃烧着曾经过往,院子里飞舞着,扑打、童话。拈一朵,飞奔在梦里的花,哈一口气,却害怕美好融化,那一朵朵,漫天的雪花,从梦里飘出来,一层一层染白了我的头发。我在想,冬天声势浩大,却统领不了家乡的一切。你瞧!那白白的花事里,一枝梅,早早地红了出来!烂漫地,把苍白诺言释放。

特别是进入冬腊月间,陕南的乡村都开始杀年猪,吃庖汤,迎新年,贺新春,日子就开始火起来了。「小孩小孩你別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每当,这首熟悉的歌谣传来耳边,我才知晓,又是一年腊八节了。一岁之末为「腊」,意在新旧交替。

说起过年,我要说,我的家乡陕南年味最浓。因为,每年的腊月初,都会举办一次“庖汤会”。年味里,最最热闹的,最最喜庆的,要数中坝作坊小镇“庖汤会”了。

腊月初的一个早晨,随着一声声鸡叫,打破了石泉中坝作坊小镇的宁静,勤劳质朴的中坝村村民们循着鸡鸣早早地起床,出现在菜地里、在厨房中,他们脚不离地、有条不紊地张罗着庖汤盛会中要用,到的食材和厨具。力求把最新鲜、最干净、最别致、最美味的庖汤宴呈现在每一位食客面前。

那天一大早,石泉作家、诗词、老年、朗诵、鬼谷子等协会30人来到小镇体验“2024年全国冬季“村晚”示范展示暨石泉县第十一届汉水庖汤会”。现场,文人雅士们斟上一杯薄酒,敬着亮眼的新年,在与时俱进的年俗风尚里,感受着绵延千百年的心灵共振,共同开启一场欢乐、祥和、喜庆的冬日采风。

每到年关,腊肉几乎是陕南村民家家户户必备年货。当锅灶边的火塘被柴草点亮,石泉的冬天就到了深处。年味也伴随着炊烟随风飘向远方。

“吃庖汤”是石泉风俗。每逢腊月,村民们早早地在屋檐下,把大树柈子码成一堵墙,用来火塘里的燃料。在乡下,村民们把除夕夜火塘的火,看作预示来年逢好运,日子红红火火。

陕南的深冬,很多地方有杀年猪、喊着亲朋好友吃庖汤的习俗,这是千百年延续下来的民俗,至今得以留存。“胡萝卜泯泯甜,看着看着要过年,娃儿要吃肉,老汉儿没的钱”。每年进入寒冬腊月,在秦岭南麓的广大地区,孩子们在寒风中转着圈圈唱着这句农谚。

陕南的农村由于过去比较贫困,平常的日子拿不出钱去吃肉,但每到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杀猪过年,于是,冬至过后,各山村传来此起彼伏杀猪的猪的惨叫声,胆小的孩子双手捂住耳朵跑得远远的,胆大的孩子则在杀猪现场围观并给大人帮忙打下手。

春节前的陕南,腊肉几乎是陕南家家户户都得制作的美味。村民们通过把猪肉分割成小块悬挂在“火塘”上慢慢熏制。火塘挖在地下靠墙的一边,或方或圆,一只铁壶或吊灌在火塘中央,四周可围坐七八人。烤火的人,要的是个火伴儿,塘里的火苗燃烧在火塘中央。悬挂在火塘中央的吊灌晃晃悠悠,猫和狗的眼神从吊灌里冒出来。

火塘如摆在乡村夜晚的宴席,左邻右舍吃过晚饭,落一身雪花走东家串西家,手握茶杯,就着塘里的柴火,念叨着这场大雪,也念叨着开春之后的油绿肥壮的庄稼。他们围坐在一起,心里话和家常话被大火烤出来,汗津津的额头如飘落了一场毛毛细雨,生出豆大的汗珠。爽朗的笑声袅袅升腾,直到夜深,直到火苗有了倦意……

塘里的火是节气的一部分,烤过小雪、大雪,烤过小寒、大寒,一直烤到打春,烤到万物有了春风外衣。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火塘,热乎乎地忙碌在庄稼旁。

一到年味渐浓的腊月,陕南的年味总有腊味的记忆,那活色生香,别具风味的腊味才是过年的味道,传统腊味制作是村民们永远忘不了的手艺。

我的老家在陕南一个叫牛屎川的小山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多年前,父亲制作的腊肉可以说是当地特有的传统腊味合集。

那个时候父亲请来“杀猪匠”宰杀生猪,眼看着父亲把母亲辛苦养了一年的猪宰杀,新鲜的猪肉切成长块,每块3至5斤重。加拌适量的花椒粉,辣椒面,传统香料面。一块一块的用盐抹,然后一起腌在木桶里,过个把星期,就把肉从桶里取出,挂在火塘上面任其烟熏火烤。

老家的腊肉都是用青杠树、柏树枝、锯木面、谷壳来熏得,不过二十来天,猪肉就慢慢地变黑,待到最后变成金黄,就可以把肉取下,把阳尘拍打干净,一块块地放进仓库的谷子里,腊肉就做成了,可以保二三年不坏。而且放的越久,味道越香,吃起来就不觉得油腻。挑选好的烟熏腊肉,再在旺火烧肉皮,这是腊肉好吃的关键,一是为了去毛,二是将肉皮烧软。少了这个步骤,腊肉皮太硬,咬不烂。独特的烟熏味道,肥肉香滑软嫩,瘦肉嚼劲十足,油而不腻,味浓但不过咸,吃着上瘾。

在陕南,许多家庭过年都要熏豆腐干,还要做“血粑粑”。趁着杀猪接的热血,将猪血倒进早巳准备好的豆腐盆里,再加上盐、蒜瓣、花椒之类的佐料,做成圆状,然后用湿柏树枝熏干,这种 “色香味”俱全的“血粑粑”,也叫血豆腐干,无论是凉拌还是热炒等,都是上好的下酒佳肴。

每当春节来临,陕南家家户户火塘边,老人一边忙着手中的针线活,一边念叨着,春天,和出远门的儿女一道,能早一点回来。锅灶边,一种味道伴着春风飘向远方,游子的心里,瞬间冒出来,却化不开的是一种浓浓的乡愁。像勾魂的引子,腊肉香味不管飞多远,尝一口就会想起老家那条弯弯曲曲路,这种味道飘进村庄院落,游子回家团聚,落寞已久的乡村,重新燃起了火热的生机。

当这种味道飘进年的日子,户户煮腊肉,豆腐干,血粑粑。开启油锅、炸丸子、炸豆腐、炸春风,舌尖上的味道涌动春潮,炊烟卷着美酒的香,佳肴、水饺、美酒、祝福与愿望,充盈满院角角落落。浓烈的年味向远方飘散,此刻,回家团聚的游子又要走了,送别的娇妻,桃花一样开在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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