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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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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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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了梅花便过年

插了梅花便过年

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题记

春节将至,年味甚浓。堂屋正中央的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年味儿。我们一大家子围着火炉,看着电视节目,相互聊天,磕着瓜子。而站在角落里的我,早已按捺不住。

“浩然(我),走!跟我克(去)折梅枝儿!”奶奶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招呼我去折梅花。我兴奋地穿过人群,走过堂屋,来到门口,飞速地穿好布鞋,奶奶趁我穿鞋的空档,准备好一个干净的花瓶,注入半罐水,也换上轻快的凉鞋,带着花瓶,领着我出去了。

奶奶每年除夕夜里都要去后山梅树上折下一段梅花,刚折下就插进带水的花瓶里。奶奶说,等回去再插进花瓶里,花就蔫了,不好看了。一路上,我总是要求奶奶讲一些有趣的往事。老人乐此不疲,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些我们家的事:

“夏天时,我带你姑妈去长江边看水。我和她回家的时候,发现忘记带钥匙,你爸爸又在屋里睡午觉。我们只好跑到爷爷教书的学校找他开门。我和你姑妈快累倒啊,夏天中午太阳大……”每当奶奶讲完一件,我们就到了。

剪梅枝,奶奶有她的讲究。她说,得避开新芽,不能剪多,一两株即可。老人爱花平时爱养花,可冬天时,其他花都谢了,奶奶就在过年时剪梅枝回去。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后来读到汪曾祺老人的《岁朝清供》才明白。梅枝儿一剪,奶奶就让我把花瓶拿来,将梅枝插进。奶奶剪的梅枝,即不伤树,又好看。

梅枝一剪好,我们就返回。我一手抱着花瓶,一手牵着奶奶粗糙的手、布满老茧的手。我和奶奶走在山路上,夜色中,月光洒在我们的背影上,一大一小,一位头发花白,另一位幼稚天真;月光洒在那几朵梅上,其中一朵是深红的,还有一朵是浅红的。回到家后,奶奶把梅花打理好,和我们一起过年。

不知怎的,奶奶老了,走不得山路,折不了梅了。那年除夕夜,全家人准备吃团圆饭,我突然落箸,让在座的各位等一等。

我换上布鞋,带上装水的花瓶,折了一枝梅回来。安置好后,继续和家人举杯团圆。妹妹问我,为什么这样。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以这种“岁朝清供”的方式过节,难怪会被文人墨客所称颂,“岁朝清供”确实好,洗涤了人的那颗世俗浮躁的心。特别是在这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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