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刘勰《文心雕龙》
《文心雕龙》共五十篇,取“大衍之数,其用四十九”之意。其中“文之枢纽”五篇,《原道》至《辩骚》;“论文叙笔”二十篇,《明诗》至《书记》;“剖情析采”二十四篇,《神思》至《程器》;《序志》一篇。古人作序,多放在篇末,如《史记·太史公自序》、《汉书·叙传》等。
据《序志》,“文之枢纽”部分,是为总纲,刘勰说:本乎道,师乎圣,体乎经,酌乎纬,变乎骚。讲求“以情为经,以理为纬”的同时,需要对古代典籍创造性地继承,不可偏信。
“论文叙笔”部分,是为文体论,“原始以表末,释名以章义”,虽然,像封禅、奏启、章表等文体已经消亡,可不能否认,刘勰在把它们列入的时候,考虑着当时作文的实际用途。
“剖情析采”部分,一是写作方法论:笼圈条贯,攡《神》、《性》,图《风》、《势》,苞《会》、《通》,阅《声》、《字》;一是文学批评论:崇替于《时序》,褒贬于《才略》,怊怅于《知音》,耿介于《程器》。
可以看出,《序志》是总纲中的总纲,统领全书,让各篇各归其位,共同阐述作者的思想,达到刘勰所说“为文用心,群言雕龙”的目的。
唐代以来,研究者众多,其中奉为圭臬者也不少。近代,还专门形成了“龙学”,足见在历史长河中,经受住了考验,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指导着一代代作文人。然而,“尽信书,不如无书”,任何作品,即使在成书年代,具有超前意识,非凡见解,依然打下了时代与作者本人的烙印。
据《南史》、《梁书》记载,刘勰早孤,未曾婚娶。入定林寺,与僧祐相处十几年,博通经论,长于佛理,定经藏。自奉朝请入仕,历任记室、参军、县令,后为记室、舍人。再入定林寺撰经,证功毕,请求出家,不久,卒于寺中。
梁武帝时期,佛教大盛,刘勰也不能摆脱其影响,几次撰经,多题碑志,想见他本人在当时,也是一位佛学名家。然而,并未就此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相伴。在假扮商贩,当众拦车、献书沈约后,走上仕途,实现他“君子藏器,待时而动……穷则独善以垂文,达则奉时以骋绩”的理想,这可以说又深受儒家影响。
已是暮年,他仍孑然一身。或许是心力耗尽,或许是寻根得源。从定林寺来,回定林寺去,那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刘勰出入佛儒,虽没成为达官显贵,但也成一家之言,做到了“无涯惟智,亦有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