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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时候，河岸线弯了又弯 几盏渔火抱团取暖 停泊的老刘，总是从花花绿绿的一包药中 拣出一粒白色药片、用指甲掐成两半
一棵老柳，活了四百年 树身应该枯了吧 雨水刚过，枝条上冒出的新芽 像冒出的一个个大胆的念头
如今，我也是一个摸象的盲人，胸中自有滔天洪水 如果你开花，我会决堤，把世界淹没
人是一炷香，万物皆是寺庙 比如，有人相信石头 有人钻进核桃 有人试图从一圈圈年轮中找出一条幽径
我开始迷上风，并一页一页去读 读它的正面和背面，像读一片片落叶 读过春夏秋冬，我不再去恨那个人 读懂花开与花落，我开始恨自己
我们沉默良久，看着潮水一样的人流 天塌下来，它想顶着
想到自己，会想到赝品、石头、和光 想到一生，会想到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句号 很多悬念挂在空中 它们根本不会掉下来
每当钟声骤然响起，老槐树上 不是飞出麻雀，就是飞出太阳、月亮、和阵阵绿风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钟声蝴蝶一样飞走了
它们穿过险象环生的水域 用半根烟功夫 吃掉河里的半块落日 你坐在灰色地带 一边沉默，一边抛着诱惑
流动，是奔向你的样子 你从体内掏出星，掏出月，掏出蛐蛐迷人的叫声 白纸一样的流水流过，我信了 夜是一个大染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