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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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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都认得我的乳名
露珠在叶脉间搬运我的指纹时
花岗岩正默诵创世时的第一声啼哭
信天翁掠过磷火沸腾的海沟
翅尖抖落我尚未成形的呢喃
沙漠用褶皱的皮肤吞咽月光
我就在沙粒与沙粒的阴影里
发酵成一千种形态的琥珀
候鸟胸腔中震颤的磁暴
是我穿过地壳时遗落的碎银
当你们在教堂彩窗下争论我的性别
苔藓已爬上圣母像的指尖
用孢子写下湿漉漉的谶语
雷暴在电离层撕开的伤口深处
蠕动着所有被遗忘的创世预案
不必举起望远镜寻找我的踪迹——
被孩童含化的冰凌正渗出我的甜
深海管虫在火山口啜饮硫磺
那是我递给宇宙的银色奶瓶
每一粒正在坍缩的星尘
都曾吮吸过同一条银河的乳房
让经文在蝉蜕里继续发烫吧
当季风掀开太平洋的鳞片
所有珊瑚都将记起
自己最初是一朵会行走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