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是这“红杏”勾引了我们,让我们在烟雨中不顾一切的奔向池州杏花村。
这个季节,杏花烟雨也就这么几天的,好看但留不住。远在池城的姚主席在微信群里这么聊着,他伴着杏花长大的,懂得杏的本性,七八文友就不约而同的关不住脚步,结伴向他而行。
节气总是应景的。那个早晨,撑了把雨伞,伞底下一个高大魁梧汉子立在“杏花村”大门口,执着在细雨中等着我们,让我想起年轻的他一定是个痴情的男人,立刻让我的心都柔软了……
车往他身边游走,他奔车而来,远远的就伸出那双大手,要握遍整车人似的,他的热情是摧开这满园杏花的量子场吧。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文友,所以情感较深,招呼过后,他说依次开车进园,他已安排好了导游和观光车,这里可是杏花十里哦,靠双脚丈量恐怕时间来不及,还有池城文友在城里乡村美食店里等着大家。他走过我身边,轻切喊我上了他的私家车。
姚主席是教育部门的工会主席退休的,年轻时也在乡镇当过领导,后改行进城还爱上了文学,这和我有几分神似的轨迹,自然容易并轨。他是南方人,和题字“杏花村”的姚依林副总理应该是同宗本家,却生就一副北方人的大个子,声音宏亮,生性爽朗,几次相聚,引起众文友的佩服,是啊,重情重义之人走到哪儿都有市场,都能风声水起。
在游客中心他没让我们操心,一直有导游引领我们上了观光车,真是“人在车里坐,车在画中游”,满山满坡的杏花组成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鼻吸处都是粉脂气,亦尤如走进佳人的闺房,导游说,牧童遥指杏花村是一诗传千年,一村名天下。这杏花村自古有名,杏花十里,不远外就有座十里桥。当观光车行至牧之楼时停了下来,导游带我们进去,这儿就是为了纪念在池州做过刺史的杜牧修建的,他那脍炙人口的《清明》诗让杏花飘香千年,杏花村酒由此而生。对池州杜牧是深爱的,有贵池“茅坦杜氏”一支繁衍生息着,也是人才辈出。对醉在杏花里的大诗人杜牧文友广泛交流着,他是陕西西安人氏,是官宦的后代,早年的一篇《阿房宫赋》尽显他的才华,通过功名走入仕途,来到安徽来到池州,留下许多粉色佳话,如同这杏花一样诱人,令后人羡慕不已。
“车过十里桥了,这儿才是杏花村的中心呢。我们先去杏花烟雨里酌湖草堂吧。”导游热情的介绍着。别人酌鱼饮酒,这位先生贪恋杏花美酒过度,时常就舀起湖水解渴解酒,所以就有了酌湖草堂。里面的老物件勾起我们这代人对过去时光的无限留恋,当然也对这酌湖主人有着无限的理解,许多事物就是时光和自然的和解,光阴里孕育有无数的答案。
“这无边的杏花有上百种吧。”有文友惊呼,“有上千种之多。里面也间杂有梅花的,你看那儿就是美人梅,适合这个季节开放,那儿有个景点叫梅州晓雪,这个地点早年是梅村的,姓梅氏较多,有梅街镇哦。”是这样,单纯的品种是难以为继的,这是物种的多样性选择,生命力更强。大家走入杏花海中,拍照、赏花、比美,有蜜蜂花间飞舞,引得女文友尖叫,其实它是最勤劳的精灵,除了酿蜜,还在授粉,从事着人间最美的事业。
杏花会结果,这个我记忆犹新。儿时的家乡水库溢洪道旁有一个几十年或上百年的大杏树,躯干幽黑很粗,“杏花开了”的季节我们放学没进家就丢下书包坐在大杏树下,看杏花春雨溢洪道里流淌不尽的杏花,随波逐流,飘向远方。杏子成熟季节就是小麦收获的季节。由青转黄的杏子,呈现出一种充满生机的金黄。阳光透过稀疏的叶片洒在果实上,仿佛为它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显得格外诱人。杏子的香气浓郁,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仿佛凝聚了整个夏天的阳光和雨露。这种成熟不仅是颜色的变化,更是生命的轮回,从初春的嫩芽到盛夏的繁花,再到硕果累累,每一颗杏子都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和岁月的沉淀。那些杏儿甜蜜了我整个青少年时代。杏子是圆的,杏核也是圆的,裂开的杏核,里面藏着饱满的杏仁,也被人形容成眼睛,说起美女的眼睛,杏眼圆瞪,就是说那种滴溜溜的可爱吧。
可惜的是,杏儿终究还是走了,家里人说是和奶奶一起走的。奶奶远行的前一年,大杏树根部遭溢洪水流的经年冲刷洗空了,一夜间轰然倒蹋,消失在我们的眼里,成了家族里永远的记忆,直到今天在杏花村里,激活了杏的过往。
“桃花来你就红来,杏花来你就白,爬山越岭我寻你来呀,啊格呀呀呔……”著名歌手王二妮的深情演绎,从杏花村深处款款飘来,如同杏花仙子让人如梦似醉,姚主席也在不远处的杏花下定定的听着。哦,蓦然想起,这勾引我的人却在那杏花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