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温柔而自由,官道旁的柳枝在风中起舞,碧绿的田野上,一对农人夫妇在辛勤的劳作,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拽着纸鸢在奔跑嬉戏。
吴新愁和剑灵儿驾马急驰在官道上,忽然剑灵儿勒了勒马缰,放缓了脚步,痴痴地看着眼前一幕,回头问吴新愁道:“我们去哪儿?”
“姑苏慕容山庄。”吴新愁收缓马步跟上前道。
剑灵儿面色微寒,苦笑道:“想那慕容甜情怕也是盼你盼的要死。”
吴新愁一怔,看着剑灵儿爱恨纠结的眼神顿时醒悟过来,他陪笑道:“灵儿你不要误会,我此去慕容山庄辞去五派盟主之位,以后不在过问江湖之事。”
“你愿不愿同我回天外天隐居?”剑灵儿凝视着吴新愁道。
“当然原意。”吴新愁笑道。
剑灵儿脸上的寒意被吴新愁阳光般的笑容融化了,她扬起马鞭轻叱一声,急驰而去,吴新愁催马紧紧跟上,二人并驾齐驱向姑苏慕容山庄奔去。
春风晴玉的死讯比吴新愁和剑灵儿先一步到达慕容山庄,一时间山庄高朋满座,前来参拜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忽然返回到热血勃发的青年时代。
江湖本就是这么市侩与现实,真正的英雄大侠好比大浪淘沙里的金子,大多数武林人物只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沙粒罢了。
慕容风扬刚接见完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主,逍遥七仙入内禀报,烟雨城已被慕容死士全部攻下,无心禅师带着春风晴玉骨灰逃回西域,鬼婆婆投降,跟着其胞弟唐十八返回蜀山,其余叛逆教徒就地正法。
慕容风扬手抚长须长吁一声,向逍遥七仙道了声辛苦,问吴新愁和剑灵儿身在何处?逍遥七仙之首一叶道人道:“在返回路上,估计明日回庄。”
慕容风扬又低声问道:“观音泪可曾找到?”
一叶道人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上道:“贫道幸不辱教主使命。”
慕容风扬接过玉瓶,小心藏入怀中,对七位道人道:“道长们幸苦,且去休息吧。”
逍遥七仙闻言告退。
慕容风扬步履沉重的来到慕容甜情闺房,命小莲关了房门在屋外守着,他从怀中掏出白玉瓷瓶,面色沉重的递给慕容甜情道:“他明天就回来了,若是他还是执意不肯跟你完婚,杀了他。”
慕容甜情看着慕容风扬手中的白玉瓷瓶,伤佛看到了一条可怕的毒蛇,她脸色苍白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慕容风扬恨声道:“因为他们打败了春风晴玉,刀剑合壁天下无敌并不是一句妄言,若他的刀不能为我所用,这世上就绝不应存在这把刀。”
“可是,他们不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没有可是,我慕容家的复国大计绝对不充许有一丝一亳失误,也绝不充许有一星半点的差池。”
“女儿做不到!”慕容甜情掩面哭泣道。
慕容风扬上前搂住慕容甜情悲声道:“情儿,为父知道你真心喜欢他,可是我慕容家几代人为了复国大业,忍辱负重付出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牺牲!眼看大业即成,我们绝不能感情用事。况且我的情儿,出身名门,天生丽质,他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悔婚,弃我情儿,选择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女人,这对我情儿,对我慕容家是天大的羞辱,就凭这一点,他就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慕容甜情止住哭泣,缓缓抬起头,紧咬住嘴唇,从慕容风扬手中接过白玉瓷瓶。
吴新愁和剑灵儿经过烟雨城一战成了名动天下的英雄,对于英雄,慕容风扬从不怠慢,慕容山庄张灯结彩大摆筵席,慕容风扬亲自带领逍遥七仙、南山樵、北市屠、金豆娘娘、百草神农、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众首领迎接二人凯旋。
酒过三巡,吴新愁当众宣布辞去五派盟主之位,从此和剑灵儿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在坐众人闻言无不震惊诧异。
慕容风扬起身走到吴新愁身旁,望着吴新愁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江湖朋友都知道你和情儿已成婚,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你喜欢剑灵姑娘,我想情儿也会同意你纳妾。”
剑灵儿闻言脸色立变,吴新愁起身致谦道:“多谢前辈厚爱,当初和令嫒成婚本是诱敌之策,恕晚辈不能从命。”
慕容风扬闻言忽然悲戚道:“吴少侠,老夫也知道你和情儿的事不能强求,可怜老夫膝下只此一女,偏偏对你情有独钟,那日婚礼,你半途弃她而去,小女受到莫大的刺激,竟然看破红尘,跑到清风庵欲削发为尼,老夫求你去劝劝她,劝她回到老夫身边,否则老夫日后何人可依啊!”
吴新愁闻言心生怜悯,正犹豫间,慕容风扬竟俯身欲跪,吴新愁连忙扶住他道:“好,我答应前辈。”
慕容风扬感激涕淋,连身道谢。
吴新愁当下起身就要去清风庵,剑灵儿见此情形也不好拦着,便拉着吴新愁欲一同前往,慕容风扬急忙拦住剑灵儿道:“姑娘切不可同去,否则小女再受刺激,命不久矣!”
众人闻言皆劝剑灵儿不要去,剑灵儿心中惴惴不安,又万般无奈,只好放开手,任凭吴新愁一个人出门而去。
清风庵座落在姑苏城北小竹山上,山不甚高大,遍山修竹,时逢早春,新笋尚未长叶,旧竹经过一冬,挂着许多凋零的黄叶,有风穿过,飒飒飘落,徒生悲离之情。
吴新愁到达清风庵已是黄昏,沿着竹林间青石小径一路上山,走到近头就是清风庵,那庵规模不大,青砖灰瓦,庄严古朴。
吴新愁上前叩响庵门,不多时门开了,门中走出一个老尼,吴新愁行了礼,说明来意,老尼说慕容甜情尘缘未了,尚未剃度,现住在后山濯心苑,吴新愁请老尼指了方向,便自行前往。
吴新愁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清幽至极的竹制小屋旁,透过纱窗,他看到慕容甜情一袭灰袍,端坐在小几前抄一部心经。
吴新愁上前轻叩竹门,慕容甜情打开门,看到吴新愁,眸中流星般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变得如一汪秋水,淡淡道:“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令尊非常想你,请我来劝你回去。”
“只是为了他而来吗?”慕容甜情深情看着吴新愁道。
吴新愁迟疑半晌道:“我和剑灵姑娘要退出江湖了,特意来向你道个别。”
慕容甜情眼圈一红道:“恭喜二位啊,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
吴新愁见慕容甜情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心酸道:“你还年轻,慕容前辈年事已高,跟我回去吧。”
慕容甜情苦笑道:“你不必可怜我父亲,他心中只有他的雄图霸业,他从不在意任何人,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他用来达到目标的工具,包括我。当然你也不必可怜我,人生际遇如飞鸿踏雪泥,泥地偶留指爪印,鸿飞哪复计东西!”
吴新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呆站片刻告辞道:“既然如此,请多保重。”
慕容甜情浅笑道:“你这么远过来,进屋喝口我新焙青茶再走不迟。”
吴新愁想再劝劝慕容甜情,便进屋在茶几旁坐下,慕容甜情点燃一支檀香,从茶罐内捏出一撮新茶,用刚烧好山泉水泡好递给吴新愁。
吴新愁喝了几口,忽觉体内血气翻腾燥热难耐,起身惊道:“你在茶里下了药?”
慕容甜情笑道:“不错。”
“什么药?”
“春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新愁痛苦道。
慕容甜情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一边脱一边道:“吴郎,我们早已拜过堂,我本就是你的妻子,你还等什么?”
看着慕容甜情雪白的肌肤,丰满窈窕的身材,吴新愁意识已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