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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外星人
“是什么声音？”当他恢复意识后，想不到这种声音从灵魂深处冒出，他疑惑是否在梦呓。睁开双眼时，他已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大厅。
“天啊！外星人！”他的身旁站着几位身材高大健壮，浑身雪白的生物，好像没穿衣衫，仔细一看，像是贴身服。外星人形体流畅，线条分明，应该是哺乳动物吧，黄自强心里猜想。因穿贴身服使外星人的形体一览无余，凹凸分明，雌雄特征明显。黄自强不好意思看对方的下半体特征，但是，他的眼睛却又无法回避。外星人自然大方，毫无忸怩之态，反倒使黄自强感到自己思想不纯，想入非非，内心羞愧。
“你好！Ｈell！”外星人一连串说出了地球上几种方言。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们！”黄自强用母语汉语回答。
“非常欢迎地球上的来客。”听出黄自强惯用的口语是汉语，一个高个子语调亲切地用汉语问好。
“这是什么星球？”黄自强疑惑地问道。
“这是奎斗星球，围绕银河周转，归属于银河星云系。”一个语调细长的白衣人回答。
“你们说的是地球语言？”
“不是的。我们只是模仿了你的发音，奎斗星语系与地球语系完全不同。”那个语调细长的白衣人继续解释。
“你们很了解地球？”黄自强更加惊奇，长期养成的探究精神，使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地球上的事儿知道一点吧，不是太了解呀！”对方态度非常诚恳。
“黄先生，你刚到，躯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休养，请先休息吧。想问的诸多问题留在今后再去了解吧，要想认识奎斗星球还有的是机会嘛。”身材高大的高个子象是领头人，打断了他们对话，委婉地拒绝了地球人的提问。
“我的同伴怎么样？”黄自强急切地问出最后一句话。
“他们还没有苏醒过来，你是第一个醒来的来宾。”
刚才躺在床上只顾提问，没有仔细观察对方的面貌，现在问话结束，黄自强看清了身边站立的三个外星球生灵的奇怪模样。个子高大修长的是领头人，另外两个稍矮的好像是他的助手。外星人头颅很大，轮廓像球体，头顶上束上一道发冠，冠冕上伸出四个细小触角，活象四只小眼睛，可以前后左右观察，尤其是两个耳朵是涡轮型状，有如地球雷达，不像人类半月型的耳朵。这样的耳朵的听力，估计强过地球人音频若干分贝，有如雷达接收的波频，宽幅之广均属罕见，黄自强心里暗自震惊。
“黄先生，你需要补充营养了。根据我们检测，你的肠胃已有两年地球时间没有进食了，内脏严重萎缩。我们建议你先补充流汁，逐渐恢复功能后，再正常进食吧。”个子高大修长的领头人吩咐另外一个清秀的外星人，说出一连串奇异的音波，黄自强听不懂含意。
“再见！”他用汉语说出，挥了挥手跟黄自强告别，与另外一名助手先走了。留下的清秀小助手推着黄自强走进了营养配给室，按照安排补充流汁食品。
一周后，黄自强与其他伙伴在大厅里相见，久别重逢，分外亲热。大家纷纷拥抱、握手、问好，欢呼雀跃，好一阵闹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李红梅祝福大家。
“奇迹终于出现了，我们迷途的羔羊有了归宿。感谢万能的上帝！”艾博士在胸前划十字架。
“亲爱的父亲，我们应该感谢仁慈的外星人，是他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是啊，我们要感谢外星人！”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刚才只顾高兴，忘记了感谢救命恩人，现在有人提议，于是大家一道向大厅内陪同他们的外星人走去，热情地招呼起来。
外星人一行三人，笑意盈盈地望着地球来客，态度和蔼可亲。大家握手拥抱，互致谢意。总统斯德风早就钟情后面的一位外星球姑娘。那姑娘体形清秀，满脸笑颜，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轮到总统拥抱时，他抱住对方的身躯久久地不愿放开，口里喃喃地叫道：“乖乖宝贝儿，想死我了。真甜，真香呀，哎，我亲一个。啵！啵！啵！”吻声清脆响亮。
突然变故让地球人措手不及，来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外星女子不恼不羞，仍然笑得非常甜蜜。一眨眼功夫，众人皆大笑不已。原来，总统闭目双手搂抱，怀中空无一物，外星女子早同大伙儿站在一起了；他还自我陶醉，一个劲儿地表错情。
听到笑声，总统睁开双眼，才发觉上当了。总统讪笑哀求道：“亲爱的，我能吻一下你高贵的小手吗？”他转过身来重新请求。
“当然可以！奎斗星球从来都是好客的，从不拒绝贵客的请求。”外星女子语音娇柔似水。
总统斯德风小心翼翼地走到奎斗星的女子身边，一把抓住对方伸出来的娇柔小手，生怕那女子又要逃走，双手抓紧，仿佛要吃人一样一番狂吻。忽然，他感觉到有些儿不对劲，脸皮仿佛要被撕裂似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向前方。
众人笑翻了天。珍妮‘咯咯咯！’笑得站不稳脚跟，一手拉住父亲的手臂。艾菲伦博士脸上挂着笑，一手被拽，一手挥掌想要制止，但笑得说不出话。李红梅笑岔了气，一手揉肚子，一手不忘掩嘴。黄自强笑得人仰马翻，笑声震天。奎斗星人脸上挂满了笑颜。唯独那女子一本正经，不笑也不恼，表情自然，仿佛置身于事外，任凭众人欢笑高叫。
原来，总统的嘴唇被对方手掌吸住，皮肤拉长了一尺多，活像一只大象鼻子，屈膝弓身，亦步亦趋，无法脱身。待众人笑岔了气，笑出了眼泪，笑得东歪西倒，全身软瘫动弹不得，高个子领头人忍住笑，才出面调停。奎斗星生物之间交流发出一种尖细的声调，语速很快，振幅悠长，穿透力极强。地球人听不明白他们说的内容，但是，从肢体语言上理解，好像是叫那个女子松手不要再闹了。奎斗星的女子一松手，总统被强劲的后推力弹出，跌倒在地。总统爬起来揉搓复原后的脸皮，脸上倒是挂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却不敢再放肆胡闹了。
“各位来宾，你们该进午餐了。黄先生熟悉这里环境，请自行用餐吧，我们失陪了。”奎斗星人讲究效率，崇尚自然，少了许多客套繁节。说完话，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
地球人来到餐厅，如同走进了一个大花园，要不是黄自强提醒已到用餐室，众人还蒙在鼓里，弄不明白。地球来客发现，偌大一个花园里，阳光明媚，花香鸟语，泉水叮咚，乐声潺潺；一张小桌，几把椅子，典雅别致，自成一格。花园里，三三两两的生灵散布在花丛深处，闲情逸致赛神仙，暖意融融好自在。黄自强引领地球来客选定了一个餐桌，此处傍花依柳，绿水长流，空气新鲜。大家落座后，总统耍尽派头，响亮地甩出一个榧子，口里大叫道：“服务生，点菜！”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食品？”一个清亮的声音凭空传出。
总统左右瞧瞧没见人影儿，恼羞成怒地大骂道：“服务生呢？人在哪里？干吗不听使唤，不陪客人，想隐身吗？比土著人还蛮横无礼！”
“先生，我在听您说话，随时听从您的吩咐，为您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他用一口纯正英语回答，唬得大家心头一惊。总统斯德风惊得用手在身边胡乱抓了一通，根本就没有感到有物体存在。
“这是语音感应系统呀，你胡嚷什么？”珍妮为总统斯德风的无知感到羞愧。
总统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地说：“亲爱的珍妮，我想看菜谱点菜，允许吗？”
话音刚落，桌面上出现了生动的图案，有各种飞禽走兽，各种植物，各种饮料等等动画，耳边的音乐声中传出柔和的播报声：“先生们、女士们，你们选择哪种菜系？是地球美食系，或是银河系美食，或是奎斗星系美食；我们搜集了宇宙间成千上万种星云系的美食佳肴，请您品尝。没有您享受不到的美味，只有您想象不到的美食。”
“万岁！我们有口福了！”
“奎斗星人到过地球吗？为什么地球的美食也全知晓呢？不可能吧，在吹牛皮？”黄自强不相信。他想验证对方的真假，故意大声地说：“我点地球系食品！”
“先生，你喜欢那个世代的食物。譬如说，石炭纪时代，冰河时代，原始社会或者后工业化时代。”
“什么？”大家内心更为震惊，外星人对地球历史了如指掌，如数家珍，颇有研究。
“各个时代的食品有什么区别嘛？”黄自强反问。
“当然有区别，各个时代的食品由于受当代环境的影响，食品的吃法上很有讲究呀。”
“原始社会的食物，有什么特点呀？”珍妮感兴趣地插话。
“原生态食品。”
“我要后工业时代的食品呢？”
“膨化食物。”
“哎哟！大家再讨论下去，我可要饿昏了。上菜吧。”总统嘀咕，阻断了大家地继续提问。
“我看大家先点菜，边吃边谈，也不算迟吧。”艾菲伦博士劝说道。
“我点地球上原始社会的吃食。”黄自强自报菜肴：“蚂蚁上树。”
珍妮点了奎斗星球的一道名菜：“天蚕蛋白酶”；李红梅本着研究的心态，点了一份银河系的菜肴：“星星琏菌团。”总统斯德风先生叫了一份牛排，他祖上是西部牛仔，自小熟悉那诱香的肉味。博士则点了一份中国食品，他喜欢色香味美的东方菜肴。从全息影像桌上，来客可以观察到食品加工的全过程，各种菜肴的烹饪方法，尽情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原来，餐桌有一套光电传感系统，桌面是图像终端屏，地球人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从食物加工间传输过来的影像。
黄自强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地球上的原始社会；学习猿人用一根木棍在蚁穴里钓蚁，用舌头舔蚁，进食填饱肚子。珍妮点的名菜是‘天蚕蛋白酶’，无菌饲养的蚕蛹五颜六色在盘子中蠕动。李红梅点的菜肴更为古怪，只见一盘细菌不断地繁殖膨化，五彩缤纷盛满了菜盘，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总统的烤牛排在真空管里冒着青烟，进入恒温辐射筒，肉质更加鲜嫩，表面上泛出一层油珠，色香味诱人；他不由自主地舔咂嘴唇。艾菲伦博士要上的食品，操作程序较为复杂，从影像上可以发现，透明的球体里，色彩斑斓的蔬菜和肉片在球体内翻滚，均匀受热，各种佐料从输送管道喷入，色香味尽得真谛，一盘食品美得像一幅西洋画，叫人口涎长流。
不一会儿，食品通过隐蔽的自动传输系统传上了桌，热气腾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对盘中食品欣赏了半天，咂咂口水，却不敢下嘴。
总统狼吞虎咽抢先吃了起来。他饥腸辚辚，顾不了许多礼节。黄自强也慢吞吞地动起了食蚁，一串串蚂蚁挂满了木棍，争先恐后地往上攀爬。他想不到办事严谨的奎斗星生灵，真地把他当成了吃生食的土著人了，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独特。珍妮望着蠕动的天蚕菜虫子发怔，不敢下刀。李红梅小心翼翼地用筷子醮一点星星琏菌品尝。艾博士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色彩鲜艳的中国食品。
“嗯，味道真好！”李红梅尝一口赞道。她吃到的食品透出一股薄荷的淡淡清香。
“是嘛，让我尝尝鲜。”黄自强用筷子挑了一点。“真的是清香满腹，好像是植物叶子发酵的菌团。”
“我也尝点鲜。”总统用小匙舀了一点。“嗯，蛮有香味的，但是没肉汁味，不过瘾。”
“各位男士，帮帮忙，谁先尝尝呀。”珍妮小姐始终不敢下叉。见众人自顾进食，她转身向身旁的同伴求救：“斯德风总统先生，你能帮助我一下嘛？”珍妮用了一个全名称呼斯德风先生，恳求之意实在真诚。
“我可不敢呀，万一虫子寄生在肚子里，那可不得了。我还得去医院治疗受罪。”总统斯德风忙乱地摆手推托。
珍妮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黄自强。
“我先尝吧。”黄自强用刀叉杀一只天蚕，流出了绿汁。他一下子递进口中咀嚼。众人看着他的脸部表情，不敢作声。黄自强嚼了半天，才抿嘴说：“纯天然蛋白质，营养丰富，但吃无碍。”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才你一个我一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珍妮小心翼翼地咬了一截，眯缝双眼细细地品味，见无大的异动，遂放心吃完余下的虫子。
“真好玩呀！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快活无比，我们钻进了海盗藏宝洞，神仙来换也不干呀！”总统吃足了食物，腹饱神爽，手舞足蹈地欢唱起来：“阿里，阿里巴巴！欧，欧！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大家吃惊地看着总统斯德风的座椅越升越高，桌面上冒出了几碟芝麻，正不知是何缘故出现了异常。
“我！我，怎么升高了？！”总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莫明其妙的变故让他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他惊恐地望着不断升高的椅子，上不接天，下不沾地，急得双手使劲地摇晃，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抬高的。他看见大家在下面冲着他发笑，心里越发地招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他摇动扶手，不知所措，声嘶力竭地吼叫：“可恶的，该死的奎斗星人！如此不听口令了，我要控告你们。你们侵犯人权，谋财害命，是天底下最坏的小人！下三流，猪狗不如，烂牛死马。操你祖宗！”
“省点力气吧，嚷死也没用的。奎斗星人远着呢，隔着十万八千里，人家听不见。初到贵地，你心不诚，所以，外星人要惩罚你呀。”黄自强不紧不慢、不阴不阳地说。
“谁说我的心不诚，我千里迢迢抛家弃子，来到这个鬼地方，愿意当上门郎，准备献出我的青春和生命呀，还说我心不诚。”总统嘟噜着嘴辩护道。
艾博士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黄自强，心里明白其中必有缘故，只是不知内情为何，想来这个弟子作事蹊跷，遂吩咐道：“Ｍr黄，你知道该怎样救他，快放他下来吧。”
“呵。我也没得好法子，一切全要靠他自己了呀。”眼见逃避不了责任，黄自强发号施令：“你叫三声爷爷，向后叩三个头，再叫三声爷爷，再向后叩三个头，这样往复九次，我就能救你！全看你诚心不诚心了，如果不诚心，那就莫怪我了，上帝也救不了你了！”他故意大声把话说开，将责任推给了对方。
众人一听，诧异不已，搞不清黄自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有么子玄奥和科学道理；一时又无别的良策，只好听其安排，静观其变。
总统斯德风病重乱投医，顾及不了大家的讥笑，一迭声地叫起了“爷爷！”“爷爷！”“爷爷！”“八辈子祖宗爷爷！”“爷爷的爷爷的千岁万岁万万岁的爷爷呀！救救我吧！”他的脑袋不停地使劲地磕碰后椅，恨不得用上吃奶的劲儿，震得脑袋麻木，眼冒金星，昏天黑地。说也奇怪，总统斯德风每撞击一次，高度就降下一尺；他看到了希望，越发起劲地后叩，椅子终于降了下来，恢复到了原状。
“Mr.黄，你能用科学的道理给出解释吗？”珍妮不解地问道。
众人一脸疑惑地望着黄自强，等待着他的合理解释。他才放下手中挂着蚂蚁的木棍，慢条斯理地解释说：“大家知道，在平常生活中，有一种肤感效应。如同人的肌肉纤维一样，富有足够的弹性。你给他一个冲击力，他会还你同等的反抗力。这些椅子具备肤感效能。”
“呵，那么说，不用叫三声爷爷，用力拍击也能降下来。”艾博士点破了黄自强的小聪明，引发出众人一阵笑声。
总统斯德风见大家笑话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耸耸肩，讪笑着走到一边去了。
第二天，先天戏弄总统斯德风的那个漂亮的外星女子满脸笑容的邀请地球人共进早餐。
“尊敬的地球来宾们，大家早。请各位先用过早餐，然后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智力测试。”
众人在外星人的引领下，来到了花园餐厅，地球人有了昨天的经验，点取食品熟练自如。黄自强热情地邀请外星人点取食品，心里思忖着：“外星人吃什么东西如此健康？”，惊诧于外星人的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健康身体的秘诀。
那外星女子笑着看地球人点菜，她发现李红梅点取的食品是一份蔬菜沙拉拌米饭，珍妮上的是面包和饮料，艾菲伦博士要的肉粥，总统斯德风嚷嚷要的是牛排肉食。正当外星人纳闷后世代地球人是肉食动物或是草食动物时，黄自强也在观察对方，与外星人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心头一紧，有如被电光击中心脏一般。对方能量如此强大，难道她们是机器人？！他难堪地笑一笑，努力使自己变得和善，朝对方笑道：“你好，请用餐，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
“谢谢。我不用餐。”她不标准的读音，特别是上滑音非常有趣。
“什么？！”黄自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吃惊地反问，惊得地球人偏过头来看着她们。
“咯咯。”那女子妩媚地一笑，解释道：“我不饿。你们请用餐。”
“美女，那你们吃什么？”珍妮感兴趣地询问。
“我们不吃这个，这是肉食动物和草食动物吃的。”外星女子笑道。
“我的乖乖，这是我们吃的，难道你们成了仙不成。不食人间烟火？！”斯德风夸张的戏谑道。
“请慢用。”她彬彬有礼地退下，显然不想同地球人争辩。黄自强怔在那儿，一时猜测不出对方的身份，摇摇头点了一份食品坐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