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那东去的江水,都是你在词里流的泪 而我分明看见,殷红的血
语言穿上迷彩服,你必须穿越 重重迷宫,才能俘获 那是在初遇的三月 而当语言成为矛,成为盾 你要设法绕过,高高的城墙 也许会在夏天,碰得头破血流
一盏群山托举的白炽灯,照亮 缺电少煤的崔家湾 照亮田垄间抢收稻谷的脚步 照亮麦垛堆孩童们藏起的欢笑
一排排孤独的渔船,港湾稍息 铁锚绑住远征的脚步。再给疲惫的桅杆 刷一道红漆。腥味的风检阅每一面彩旗 涤荡所有胆怯的想法。
怀揣365匹奔马的嘶鸣,踏入 梦游千遍的崔家湾。 变小,变矮,变得无比苍老 一如大伯五婶,在默片的故乡摇晃 这摇晃的乡间半日,我竟成为 一匹迷途的老马
匆匆,向街口老态龙钟的黄葛树告別 万里之外的东海,手机不停地催逼 我和我的老马,到了故乡 为何心,却仍在路上流浪
一圈圈老去的池塘,整个村庄的眼睛 浑浊,呆滞。一如患白内障的大娘 迟疑地,喊出我的乳名
想不到的,还有你的草堂 草没位置啦,堂上挂满了 金碧字画,达官的笑,辉煌的琴
语言已经枯萎。就连浇水的瓢 也被你藏在,生活的帷幕之后
它照不见水井、院坝、玉米地 也照不见,我童年七彩的欢笑 它总是那么匆忙,就像写字楼里 吊灯昼夜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