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长江江岸 1944年某日 外
(平原潜上级大川滔天声音的回放)必要时要牺牲自我,协助代号‘祸根’的潜伏者完成使命!要保证‘唐毁计划’的顺利执行!去吧,去执行你的使命,不要再让我脸上难看了。
平原潜(时年49岁)出现在梁思成面前:怎么梁先生不认识了吗?老相识喽。
梁思成透过眼睛片:噢,是平原先生!您的触角可真长呵。
平原潜:过奖了,梁先生,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需要您最后,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我,我可以付给您一大笔可观的财富,怎么样梁先生?
梁思成:就是失去生命,也不能把中国的学术,交给外人!我们民族的东西,要由我们民族自己掌握,其他人休想、永远也办不到!即使暂时抢到了手里,早晚也必然归还给我们。
这时候,占野带着同济大学的一群学生,向这里奔跑过来。
占野一指,大叫:抓住他!他是日本特务!从关外就一直对梁先生图谋不轨!
梁思成:平原君,你要成为我们抗日民众的俘虏了。
平原潜:绝对不会做呀。
平原潜手掌里钻出一把袖珍手枪。
梁思成挺胸面对手枪,毫不畏惧。
平原潜把手枪对准了自己太阳穴:在这场较量中,我可能是方法上的原因,失败了!但这只是暂时状态!你不要太得意!不要嘲笑我!我这种自我了断是特例!大日本永远把尖刀放到支那的大动脉上!下一个轮回,再和你斗!
平原潜把手枪对准向他越来越近的学生和李庄老乡们。
161、长江上 1944年同日 外
平原潜跳上一条木船,持枪逼迫船夫,船夫被迫划离江岸。
以占野为首的学生们划船追击平原潜。
船夫见机跳江,平原潜一枪击中船夫。
平原潜向学生们开枪,子弹即将打光。
学生们逼近平原潜。
平原潜高呼:天皇陛下——万岁!
他向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跌入江中。
梁思成和人们共同注视着波涛滚滚的长江。
(梁思成独白)愿——伟大长江冲刷洗涤掉这污垢!
(占野画外音)梁先生这次该对我放宽心了吧?您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有日本间谍嫌疑?
(梁思成画外音)没有!我一直对你很信任!
162、月亮田梁思成住处 1944年某夜 外
蒙面人扭断铜锁,从木箱中找出梁思成亲绘的古建筑手稿。
林徽因闻声而出,抢夺古建筑手稿,蒙面人一拳将她打昏。
蒙面人深鞠躬:师母好!
蒙面人从屋内携黑皮包出来。
蒙面人被外出归来的梁思成挡住。
梁思成怒目蒙面人:你——在干什么!
蒙面人把皮包往身后藏:梁先生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思成:你是谁?包里是什么!你快——交出来!
蒙面人:我……当然是——烈志红!一名深藏已久的大日本特工!
梁思成冲上前与蒙面人撕打,一把扯下蒙面布。
蒙面人正是——占野!
占野一贯以来的憨厚瞬变狰狞:梁桑认命吧!这部巨著将作为大日本的杰作而载入大东亚史册!聪明的话,就放弃任何对抗的想法!
梁思成惊愕:原来你——真是——
占野:是我正是!在下——早就是大日本驻支那特工人员。这次的任务就是获得或销毁你们支那的历史遗存!
占野鞠躬:梁先生,拜托您把真正的学术著作奉献出来吧!
梁思成惊愕:原来你真是倭国特务!
占野:我手上可是有枪。我就是从你们支那人的狭隘视角所说的日本特务。但我属于一个专门类别,就是文化特务。让外人不留在您身边,设计害死关向恩;并且设计纵火,以及其它种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获得您手中的学术成果。
梁思成坦然:就别痴心妄想了。前不久你的上级,平原先生,刚刚向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跳下长江归宗去了。你还要付他的后尘吗?
占野:乖乖让我离开!如果我拿不到我要的东西,我就要执行我最后的使命,让您千古流芳!不用枪,一刀就解决问题!
梁思成拚死挡在占野前面:休想!
占野:我拿到此巨著安全离开后,大日本轰炸机群就会覆盖此地上空!把你们这些支那文化人炸个片甲不留!其实我非常敬佩梁君!多少次被您感动得被窝里直哭呀!军部为了得到支那古建筑索引,就是您常提到所谓‘索引’!只是恐吓!不投炸弹!这完全因为有阁下存在,李庄才幸免轰炸!真没想到支那竟有这么硬骨头的国民!从现在开始不同了!倒计时吧,等着惊天动地吧!
占野猛扑上来,对梁思成就是一刀,却捅在梁的钢夹上,冲击力使梁向后倒去。
这时烈志红出现,单手钳住占野的手腕,迫使其手掌松开、匕首掉落。
日本特务占野与中国武术世家子弟烈志红,展开一场激烈搏斗,烈志红生擒占野。
占野伸手摸到地上手枪,举起向梁思成开枪,烈志红跃起挡在梁思成身上,肩头中2弹!烈志红忍痛扑向占野,
辛慕我冲来把枪口抬起,第3枪打向空中!
枪声快速引来同济大学夜巡队的师生们,七手八脚把要逃跑的占野摁住。
梁思成扶住流血不止的烈志红:好兄弟!你怎么样?
烈志红:梁先生让您受惊了,我是……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是党派我来保护你安全的……在北京遇害的关向恩,和我负有共同的使命……您是我党文化委员会重点关注的对象!您是我们的榜样,是有骨气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
梁思成:好党……好兄弟,别说了!马上去医院!,少说话……少说话……
烈红:不用了,梁先生,多多保重!无论是生是死,都正好给同济大学医学院当活体材料!
烈志红说罢,痛极昏厥。
梁思成的眼镜片顿时模糊起来……
163、驻李庄国民党川军某团审讯室 1944年某日 内
占野被押送到当地驻军审讯室。
占野:我只向此地最高军事长官单独陈述。
川军团长来到,坐在占野对面桌子后。
占野:上校先生,我有充分的把握,让你释放我,而且释放得不露声色,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164、长江边 1944年某日 外
梁思成与辛慕我在长江边散步交谈。
辛慕我:实际上我是国府隐藏在东大内部的秘密特派员,主要是侦查日本关东军在满洲与东北军的互动情况。我发现,满洲岌岌可危,日本人渗透到了满洲各个社会阶层。
梁思成:那把我出卖给平原潜,让我去设计日本人纪念碑,也是你的杰作?
辛慕我:不!不全是本人的意见,也有上级的意见,主要原因是尊父亲对北伐的态度!
梁思成:那是因为在北伐后期,大势屠戮左派!他们从北伐的发动者,直接变成了北伐的对象,形成了一股反革命力量!这样的事实让那样的政治家还能积极的赞美吗?
辛慕我:是呵,我也很后悔,也很犹豫,如果我不那么快把你抛出去,日本人对你的注意,可能还会延迟一段时间。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啊,你的学术水平太高了,你早晚是敌人工作的对象!
梁思成:不管怎样,我也绝不忘掉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中国的建筑学者。
辛慕我:所以老兄的伟大人格对我是一个强烈的感染!那天我的发言可不是演戏,都是真情实感!言归正传,老兄你正在写一部《中国建筑史》,为了不让这本书被日本人得到,你应该交给我,让国府来出版。这也是在抗战期间,中国文化的一大丰功伟绩,老兄意下如何?
梁思成:还在修改,还在校正!古建是精密的科学,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不想在有瑕疵的时候就拿出去。
辛慕我凝视:老兄不会是给共产党留着吧?趁早打消这个不明智念头!他们能不能得天下还是个未知数?
梁思成:我所知道的是——日本一定会失败!虽然日寇对我中华古建筑的毁灭到了逆天的程度!但——如果有一天,国军登上日本列岛,请不要对日本的古文物进行损坏!虽然我对日本有刻骨之仇,我三弟和徽因的弟弟,都死于日本人之手!但是文物无罪!古建无罪!他们是历史和文化的活标本!比如奈良和京都……
辛慕我:关于老兄对这些历史名城的提议,我会适时向国府上报。我佩服的是老兄的胸怀真是无限宽广!
梁思成:我这只是一个古建筑研究者的基本学术态度。
165、驻李庄川军某团内室 1944年某夜 内
辛慕我与川军团长对酌。
辛慕我低声对川军团长:这些人中绝对不会少了共产党人!到时我把名单交给阁下,请照单收割!小日本快完蛋了!国共必有一争!提前把一份厚礼送给蒋委员长!您怎么也能当名少将吧……
川军团长给辛慕我倒酒:那您至少也能给戴老板当名副职,到时多照顾小弟呀!
辛慕我接酒:老弟这都搞不清?我一直是中统人员,不属于军统!
川军团长:不管是什么‘统’,总之您永远都是委员长手下干将,没错吧!
辛慕我咧嘴点头。
两人碰杯:敬——力撑危局,寻机待变,功高盖天的委员长!
辛慕我抿口酒:再来个四·一二!你我功高盖世!
166、驻李庄川军某团临时看押处 1944年某夜 内
占野挣脱捆绑,打昏两名看守士兵,趁夜幕逃脱。
167、辛慕我居所 1944年某夜 内
辛慕我双手枕臂,他眼前浮现——
168、(插入)奉天日式居酒屋 1939年某夜 内
平原潜:好久未见面了,辛桑!游历一番后,欢迎阁下回归大满洲帝国!
辛慕我:岂敢!岂敢!
平原潜: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也没有那么多尊卑!我大日本女子与大满洲帝国通婚已是平常态!我很盼望大和溶入中华版图和血统!我叫你贤弟你不反对吧!
辛慕我:鄙人不敢当!求之不得!
平原潜:你尾随梁思成君,如最后得到他的巨著《中国建筑史》并全部交给我们,我保证你一个完美归宿。
辛慕我:到处都是枪炮……
平原潜:在南美洲给贤弟找一处不枉此生的豪宅,让你后半生夜夜笑醒!接受这个使命吗?
辛慕我:……
(插入结束)
169、(回放)长江上 1943年某日 外
平原潜高呼:天皇陛下——万岁!
他向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跌入江中。
(回放结束)
170、辛慕我居所 1944年某夜 内
辛慕我自言自语:平原君,沿着大海回乡去吧……
辛慕我双手枕臂。
他眼前浮现:梁思成身边的可疑分子烈志红……
(辛慕我独白)此人……是不是——共产党!
171、小酒馆 1944年某夜 内
烈志红:先生这么急找我来?
梁思成:叫兄长即可!
烈志红:一日为师,终身为……
梁思成:礼数活守!
梁思成:伤——好利索了吗?
烈志红活动臂膀:又是大活人一个!
梁思成:老弟你已被国府特务盯住了!如今抗战必胜,但继续则是国共相争!国府已开始动作了!谁也不能保证不发生再一次的‘四·一二’!老弟你要活下去!民族需要你!
烈志红:蒋氏民族已与历史背道而驰了!
梁思成:共产党会开辟一个新中国!你快隐蔽!不能暴露在敌人枪口下!快走!去追寻自己的阵线!这是一些零用钱你拿上!
烈志红:我走了!您和家人的安全?
梁思成:日本人已呈颓势!他们只能自顾自了!放心!你的同济大学同学们这些进步势力是铜墙铁壁!我和他们在一起绝对安全!
烈志红:可这都是您和林先生的药费,还有孩子的营养费,我怎么能……
梁思成深情地:我这条命都是你这名青年共产党人奋不顾身给挽救的!
烈志红眼含热泪,双手端酒杯一饮而尽:下辈子还替您挡子弹……梁先生,新中国见!
梁思成一饮而尽:好兄弟,新中国见!
172、驻李庄川军某团部门前 1944年某日 外
得知占野脱逃消息的同济大学学生,一起来到军部面前,振臂高呼:日特为何逃脱!
团长避而不见。
团参谋长出来阻拦:各位同学呀,团长另有公干!国府出人、国府出枪在这弹丸之地保护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高射机枪高射炮正对准上空,防止各位被轰炸!那不小心跑一个俘虏算得了什么呀!国难当头,理应互相体谅!都散了吧散了吧……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冷春厉声道:军令在身,违抗正法!被你们不小心放跑的可是一名深藏的日本间谍!你们这是严重失职!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团参谋长:哎呀姑奶奶,你是要咬断我喉咙呵!饶了我吧!快回去读书吧!让兄弟们不顺气,怎么能尽力保护诸位呀……
173、驻李庄川军某团部内 1944年某日 内
团长和辛慕我在窗帘一角观察着学生们。
手下人在用照像机向窗外连续拍摄。
团长:把他们领头的拍仔细些!
辛慕我:那个姓烈的小子是不是不见了!你们——真是太大意了!叫我怎么向上级交待!
团长:这次——下次——不会总那么被动!
辛慕我:借用前清遗留的一句名言:用叛贼的血来染红我们的顶戴花翎!
团长:染红!染红!
两人碰杯后,各把血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174、长江沿岸 1944年某黄昏 外
躲在暗处的辛慕我指挥着几名手下向冷春悄悄靠近。
冷春猛然发觉,向前奔跑着。
辛慕我的手下追赶着。
冷春奔进江水。
辛慕我在后面一挥手。
几颗子弹射中冷春,她沉入江水。
草丛中隐藏的烈志红强忍泪水。
烈志红俯身向远处而去。
175、驻李庄川军某团部门前 1944年某日 外
学生们高抬冷春尸体在团部门前示威。
示威声浪中,驻军代表被迫出现,他双手下压示意全体平静。
驻军代表大声宣告:被我忠勇战士击毙者是何许人?她是日本潜伏女间谍。她是——美女蛇!跟上次在江上开枪自尽的日本间谍一样,日本人甚爱自杀!因此我方所为是抗日行为,是完全正义的行为。
学生们高呼:这是贼喊捉贼!交出杀人凶手!
团长终于冒出来了:这是犯上作乱!再捣乱,我们就撤兵!让日本飞机轰死你们!
人群中的李庄乡绅罗南陔以手捶胸。
梁思成忙搀扶住罗老。
罗南陔连连说:痛心!痛心!
团长下令:开枪!
士兵们向天上地下乱开枪!
人群没有动摇。
梁思成随着示威人群一起举臂呐喊着,他领悟到一个真理。
176、日军军用机场 1945年某夜 外
日本特务占野站在军用机场上,明天他受命带队去轰炸。
(其上级大川滔天的声音)你带队去按索引中的目标,去彻底毁灭支那文化的地上标志!既然已付出了巨大的人力财力,那就在大东亚共荣圈断裂之前,把‘唐毁计划,贯彻到底!让支那文化彻底断层!这样他们即使借助国际大势侥幸取胜,最终也是打了大败仗!
(占野的声音)属下以死向天皇谢罪!
(对比梁思成的声音回放)如果有一天,国军登上日本列岛,请不要对日本的古文物进行损坏!虽然我对日本有刻骨之仇,我三弟和徽因的弟弟,都死于日本人之手!但是文物无罪!古建无罪!他们是历史和文化的活标本!
是夜,烈志红伸出钳子铰断铁丝网。
共产党游击队与国军敢死队一个又一个爬过铁丝网。
烈志红等人悄悄在油库门前放炸药包,又在飞机机翼绑上炸药。
日军岗楼上按照灯光移至,发现了潜入人员,重机枪子弹从高处扫射过来。
日军守卫队闻声出动,寻隙以轻重武器还击。
烈志红投掷出德国制M24手榴弹。
日寇一架架飞机在巨大爆炸中破碎,在冲天火光中烧毁!
嘴歪眼斜的占野高抬一支百式冲锋枪向我方扫射!
烈志红把驳壳枪枪口喷火,占野胸膛被一串子弹穿透!
顺利完成任务的烈志红随队向日寇各个火力点还击、同时撤退。
光线时明时暗中,共产党游击队与国军敢死队混杂在一起。
(辛慕我的画外音)他是个死硬分子,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他永垂不朽去吧……以后,不!很快!国共决裂时,让国府少一个对立面!
(另一人的画外音)遵命!特派员阁下!
从国军敢死队中偷偷探出美制汤姆逊冲锋枪枪口,罪恶子弹连续击中烈志红(定格)!
177、月亮田梁思成住处 1945年某日 内
(烈志红画外音回放)下辈子还替您挡子弹……
梁思成抚摸着烈志红遗照。
林徽因在擦眼泪。
(梁思成独白)这就是抗战中国民党屡占屡败的原因……这样的法西斯组织,断然不会取得永恒的胜利!
梁思成手捧已完稿的《中国建筑史》:要把它献给……真正的祖国!
178、(回溯)
烈志红伸出钳子铰断铁丝网;
烈志红投掷出德国制M24手榴弹;
烈志红把驳壳枪枪口喷火,占野胸膛被一串子弹穿透;
从国军敢死队中偷偷探出美制汤姆逊冲锋枪枪口,罪恶子弹连续击中烈志红;
战友们要向国军敢死队开枪,被弥留之际的烈志红阻拦:“个人事小……革命为大……不能因小失大……由……他们去吧……不要开第一枪……大决战……待宿敌进攻时……打好……第二枪……”
(回溯结束)
179、梁思成与林徽因内心画面
(林徽因独白)为我们的祖国……
(梁思成独白)为我们的祖国……
共和国国徽一张张草图的不断修正。
共和国英雄纪念碑一张张草图的不断修正。
180、长江江岸 凌晨 外
梁思成和林徽因并肩立于长江陡峭石壁之上。
他们眼前浮现:历代宫殿残垣断壁。
(他们的共同心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带领中国人民走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新中国是自古迄今最伟大的建筑。新中国万岁!
旭日东升!
181、天安门广场 凌晨 外
人民英雄纪念碑。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
与他们高远目光交相辉映。
出现鲜红字幕:崭新的开始(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