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豆父山上,鸟人顾着和池良说话,也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全身里外发黑。之前还准备在看不惯湖里洗洗,可是经不住池良的一番大骂,也就不好意思在那里再洗了。鸟人在烟窗里沾来的黑灰碰了水,更显得糟糕通透,也就只好暂且留着。
此时,不知班农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着急说道:“二狗和廖沟在酒色铺的门前打起来了。”池良一听,心想十有八九是为了抢夺天书打起来的,便立即就追了过去。鸟人也想跟着跑过去看看,却被班农横着伸开双手,迎面一把拦住,不让鸟人离开。
班农先是埋怨鸟人,说早前在人情债研究所的门口,鸟人故意撞倒了他,是否有预谋,居心叵测,怀有目的。接着又指责鸟人,什么时候还暗中溜进人情债研究所,悄悄偷走了那往事如烟里转录来的视频。
班农如此说,鸟人便懵了。连听也没听说过什么视频,还从往事如烟那里转录来的,更别说去偷了。被人暗中牵挂的感觉,一说像是铺天盖地的大雾,又说更像是山雨欲来。又似乎在糊里糊涂之间,就被冤枉了,十分委屈。不明白班农为什么要这么说,鸟人确实也没有偷过他的任何东西。
短暂的窝火过后,鸟人便大怒,脸色铁青,咧了鸟嘴。又竖眉瞪眼,对了班农,嗤之以鼻。鸟人无法忍受了这种无端的指责,就开始放肆,毫无顾忌地嘲笑班农。当面笑他的脑子,是否少了一些东西。是不是因为没有了那线粒体,就变成了一个几乎无脑的机器人。
鸟人啰啰嗦嗦,激动不已。班农直接就警告了鸟人,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经常做坏事,偷鸡摸狗。哪里需要不自觉地老回头,疑神疑鬼。做贼心虚,就会担心背后,总有一双让人心悸的眼睛在瞪着。那种常回头看的害怕,就像有人在后面,要摸你的后脑勺似的,阴森恐怖,叫人毛骨悚然。”
鸟人辩解说:“行得正,坐得端。虽然一直都这个鸟样,但是自信为人够坦荡。就连睡觉都以立正的姿势来睡,几十年如一日,几乎一动不动的自律,我怎么会偷了你的什么东西了呢?”
班农也反过来奚落鸟人说:“不要以为只因自己打了一个喷嚏,就阴差阳错的被人随便惦记。如果手脚不干净,像鸟嘴一样惹是生非,就会自然有很多人关注,并非轻易要被人冤枉了。不怕告诉你,就连恨你的人,也常常记起你的为人。最好别扯远了,也不要狡辩,偷了就干脆承认得了。”
说完,班农硬扯着鸟人,就往那人情债研究所里走。班农拉着鸟人进了人情债研究所,却发现女友光栅不见了。班农大声叫道:“光栅,光栅,你在哪?快出来,我回来了。”
鸟人问班农说:“谁是光栅,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班农看了看鸟人,便把金操母亲认了女友作干妹妹一事,一五一十的跟鸟人说了。可是鸟人听了之后,又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无话找话罢了。鸟人有意调侃班农,说班农一直在撒谎,尽管现在想要不打诳语。鸟人说罢,班农则茫然,似有不屑。心想鸟人是否太过空闲,没事可做。
班农在屋里找了一遍,确实看不到光栅,就只好准备把监控打开来看。鸟人一看班农要调看监控视频,便马上说:“既然你有监控,查看一下之前的视频,那不就明白了,到底是谁偷走了,你从那往事如烟里转录来的视频。也不用诬赖了好人,更无须把正人君子当作了小偷。”
班农说:“问题是上次丢了东西之后,才安装的这个监控。尽管原先在人情债研究所,到处都有监控的。但是因为女友光栅来了之后,经常地洁身自好,一丝不挂,裸着身体。在房子里面,楼上楼下,游来逛去。尽管在元宇宙里,裸与不裸是一样的,但是光栅说怕丑,就只好把监控通通给拆了。”
鸟人跟随班农,到那监控视频里去找光栅。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吓了一跳,显然在班农出去的那一小会时间里,发生了真让人意外的怪事。视频里真实地重现了,在人情债研究所里面,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原来托尼中间来过,还带了一个人来,就是上次被光栅咬掉过耳朵的那个人。托尼来了之后,就把那个人安排在隐蔽的控制室里藏起来。看样子那控制室十分重要,层层把守,现在还要加强。大有绝对可靠之嫌,不能叫人轻易就动了。而且原先还安排了两个查的机器人也在那里,几乎寸步不离。
托尼安排好了那个人就离开,稍后光栅便从楼上下来。看到班农还没有回来,光栅便在一楼的厅里,哼着柔软奢华的小曲,陶醉在精致烂漫的休闲时光中。似乎在光栅的情怀里,静待时日,日月也会自然生辉。有所求而又无所求,无所为而又无所不为。或许这个女人,一生也只是为了爱情。
那个被光栅咬掉过耳朵的人,听着诱人的小曲,耐不住寂寞,就从藏身的控制室里,轻轻地走了出来。发现了光栅之后,就在心里高兴,想不到竟然是自己上次没有得手的女人。而且曾经还被她咬掉过耳朵,一时贪念重现,快乐就忘了痛,得不到的永远都要惦记。
似乎即刻就可以享有,那个人马上就原形毕露,冲上来就搂住光栅。嘴巴还侥幸地说道:“真是老天爷有眼,这下可以让我好好的爱你一回了。耳朵虽然被你咬掉了,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依然对你魂牵梦绕,难以释怀。”光栅大喊救命,那个人害怕光栅的叫声被人听到,就用一只手捂住了光栅的嘴。
那个人还准备要对光栅下手。恰巧此时大门外却传来了动静,他就只好一边捂着光栅的嘴,一边拖着走进那控制室。随即那控制室的门也被关上了,估计是躲在里面,作恶不想让人知道,也就一动不敢动了。
看完了这段视频,班农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机关。尽管一直生活在人情债研究所里面,班农对此确实一无所知。原来以为就只有一个任务,好好地守着那个看不惯湖的烟窗。只要那个烟窗还在冒烟,就算一切正常。
班农恼羞成怒,直接就冲到那个隐秘的控制室,踢开了门,进去后就看见那个被光栅咬掉过耳朵的人,一只手还在紧紧地捂住光栅的嘴巴,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手枪,直指着光栅的头。并恶狠狠地对班农说:“别过来,你要敢过来,我就打死她。”
鸟人本来跟着班农,看到这个千钧一发的场面,自然也就跟着紧张,但又不能直接干点什么。鸟人只好假装十分放松,想要劝告那个人行善,就帮腔似的笑着说道:“你千万不要冲动,干这种事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还是把她给放了吧。其实现在,你也不一定确实还需要这个女人了,对吧?”
班农则是漠不关心,一副浪荡的模样,说了:“你走吧,你带她走。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的话,其实我希望你能带她走。我并不缺少像她这样的女人,相反她还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班农说着,还转过身去,好像还准备要离开那里了,显得班农一点也不在乎光栅了。鸟人估计班农此举,可能另有深意,是想让那个人,先把枪放下,免得不小心误伤了光栅。其后等到那个人放下警惕,才好把光栅给救下。这么浅显的阴谋,不知是否也能得逞。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那个人又大声嚷着说道:“不要试图靠近我,否则我就开枪了。”鸟人和班农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吭声了。也许在这一会,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的才好。如果习惯于听天由命,这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纠缠不清,扑朔迷离,无可奈何之至,一起被关在控制室里的另外两个查的机器人,从背后袭击了那个人,那个人随即倒下。就在那一瞬间,光栅感觉到那个人的手一松,马上就挣脱了,哭着跑回来了班农的身边。
班农救下光栅,又示意光栅先到楼上去躲着。自己则一把再抓住鸟人,又说:“别以为光栅的问题解决了,就忘了你的事了。”说完,又逼着鸟人要交出视频。鸟人实在交不出来,就感觉班农十分可笑和无聊,死活赖上好人就不肯放手了。
鸟人暗骂班农,说班农是一个脑残的人,就像是琵琶缺了根弦,生活永远无法温馨,甚至销声匿迹,里外清静。即使还有好调可以再弹,也只剩下了无聊。更不要指望,还幻想什么琴瑟和谐。就算犯了臆想症,也无法理解一个缺乏逻辑的人。最怕是像在晚上出门,无论如何的谨小慎微,万般的小心翼翼,还是很容易就撞到鬼了。
鸟人被冤得有口难辨,有火却又发不出来。只见刚才那两个查的机器人,押着那个被咬掉过耳朵的人。把他推过来交给班农,并且跟班农说:“这个人该如何处置,你说了算。你藏在那风道背后的那个视频。事实上是被一个狗人拿走了,并非是这个鸟人。”
班农犹豫,想想也对。鸟人撞了自己之后,视频还在自己身上。再把视频藏起来时,鸟人却已经走了。那藏视频的前后,确实与鸟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又怎么可能是鸟人拿走了视频了呢?
但是班农再想想,那想法又倒退了回去,对鸟人还是有疑虑。怀疑鸟人在撞倒自己时,就发现了视频。后来在什么时候,又偷偷拐回来取走了的。那两个查的机器人,看班农在犹豫,又抢着说:“鸟人虽然是话多了一点,但真不是他拿走的视频。”
班农不相信那两个查的机器人,说:“不要再乱说话了,你们该不会跟鸟也是亲戚吧。”那两个查的机器人,则和班农套近乎,说在星际地球里,那次迎接班农到来时,他俩也在那里。希望班农相信他俩,而且确实是亲眼看见的,最后还出示了偷偷拍摄的视频。
机器人出示了视频,班农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细说,之前班农被鸟人撞倒在地,虽说有惊无险,只是偶受了折腾。但是顺手一摸,口袋里的东西,硬硬的还在,就知道视频还在自己身上。当时在人情债研究所里面的鸟人,想要逃出去,就得骗过二狗。然后在研究所的外面,又撞倒了班农。鸟人爬起来之后,慌慌张张就溜下山去了。
鸟人骗过二狗就离开了,二狗却另有想法,不去追鸟人,反而拐回去人情债研究所里面。想要在那里,找到班农藏匿的东西。可惜找了很久,也无法找到。二狗很是失望,就不打算再找了。然而正准备要从门口出去时。突然看到班农全身湿漉漉的冲了进来,二狗急中生智,就赶紧侧身躲藏了起来。
班农进得门来,眼看四下没有人。便从口袋里掏出视频,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风道背后,转身就出去了。班农要去酒色铺的隔壁,把光栅接回来。班农离开了之后。藏身在暗处的二狗着急出来,赶紧取走了班农存放的东西,然后就匆匆离开。而班农背上女友,在走回来的路上,又没有遇见二狗,当然也就一无所知了。
那个被咬掉过耳朵的人,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却始终不可一世地仰着头,似乎竭力要表明,自己仍然有机会去做一个好人。尽管曾经被断定了是好色之徒,动不动还被人挖苦,天生就喜欢扯别人的裤子。在这个时候,却要义正词严地劝告了班农说:“千万不要相信了,这两个查的机器人所说的话,他们确实是在骗你。”
班农本来心里就有气,刚才光栅还被他挟持。便说:“不相信那两个查的机器人,难道要相信你才对吗?之前已然放过你一次,你还许诺过要改过从新,说了一千次再也不敢了。现在怎么回事。依旧还是那副腥猫的德性,尽管耳朵掉也掉了。”
那个被咬掉过耳朵的人,还想辩解。却被光栅从背后狠狠地踢了一脚,原来光栅到楼上补补妆就下来了。满心的恨和怒火,巴不得叫人把那个人给剁了,丢到野外去喂狗去。光栅又去扯那个人的耳朵,扯中了原来被咬掉过的那边。可能是用力不均匀,也可能是假的耳朵装配不好,那个人的耳朵,便像被撕下来半边耷拉着的香蕉皮。
鸟人看了之后,便伺机要跑。看着被班农盯得紧,无可奈何。便在心里嘲笑起了光栅来,说光栅倘若生在元宇宙之家,想必也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了。可是光栅曾经咬掉过那个人的半边耳朵,本来也算得是报仇雪恨了。但是现在又还扯下了人家的半个耳朵,不可思议。
鸟人看了看门口,又对光栅说:“你要踢他的前面,不要踢他的后座。那样才痛,那样才会痛及他的未来,才会铭记班农那把缺根弦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