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着头 将身体潜成一条线 忽略激流里的冷暖乍变 逐浪向前,拍涛避险 以为汹涌和蔚蓝,是全部的天 橘黄、深红,撕开夜的帷幔 于一片微澜里,搁浅 梦断于一声呼喊 抬头 远山、近岸、身
绿茵上,两朵移动的桃花 一朵大的,牵着一朵小的 她们从一棵桃树下经过 粉红,映着粉红 芬芳,熏醉十里春风 我,恰巧路过 目光,被黏稠的蜜粘住 屏息、慢步 生怕惊散这三月馨香 那年 我
有人说,这是一场生命的逃亡 惧怕春天百花的芬芳将自己扎伤 所以选择在冬天入场 我怎会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 我只是在等一场雪 它不来,我绝不绽放 只有灵魂里凛冽的纯白 才配得上我骨缝
温婉、清澈 不分器质、等第的眸光 无论来访或误闯 它都接受 以无声或有声,回应 光照,闪动帧帧潋滟 风吹,漾开圈圈湛蓝诗行 雨打,滚落串串叮咚音符 石破,惊出一个又一个叹号 不曾合眼
再次开花 我已是庭前一树孤香 暖阳坡、桃李树、漫山遍野的花草 已成芳华旧梦 三月春风,吹来阵阵伤痛 那年,铁锹、十字镐、绳子、锯子 我被连根拔起 一夜之间,流离失所 一坨包裹着根须
还未来得及萌芽 便被一场雪扼杀 布谷鸟,唱不响春天的序曲 春雷咆哮 一粒粒种子,于地底,再无呼吸 我希望的目光,泛起水雾 一滴滴清冽的疼痛 砸向荒原,在一大片空白中溅起霜花 渴望,
亿万年 一直将自己高悬,俯瞰天下苍生 宇宙浩瀚 没有一个如你般 圆也好,缺也罢,孤独始终是常态 有人说,你一脸冷峻 我却觉你满腹柔情 泼下的清皎 曾无数次照亮我的暗夜苍茫
沼泽地,雨滴正密 单薄的手臂 托举起绿色的梦,一路匍匐 微弱的呼吸,低到尘埃里 此季,此时 冰冷的石壁,收留了飘泊的身体 伸出触角,掏出发霉的心 拽几片暖阳,一缕清风 与野花、蚂蚁
凄声也好,怒吼也罢 总有一面屏、一堵墙或一座山 等在它必经的路上 如接纳,它于博大中平静、息音 如放行,它在庸妄下继续前行 如被击返 则在一遍遍回声中认清自己 站在岁末路口 风,裹
一袭红披风,满原白雪 马背上 我将自己,绽成一株移动的红梅 北风,欲将花瓣撕碎 奔腾的红,在颠簸起伏中 燃成一团火 远山、冰河、松林 拉近,又被甩远 串串犁开的深浅,唤醒僵冷 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