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红玫瑰,被人弃于墙角 叶片布满锈斑,茎部多处腐死 一双大手,一把剪刀,几瓶药水 玫瑰干瘪的身体,起死回生 但依然枝干带刺,依然锯齿锋利 被遗弃的痛,如木楔钉入心底 朝圣者将破
亚马逊河畔 一个扎蝴蝶结的女孩,如清水般 洁白的网,在绿色晚风中飞舞 橘色夕阳,折射出眸中的柔与暖 瞬间,我以为是同伴 信任,被她漏风的网捕虏 白森森的泡沫板 被刻上凹槽,像极了
皱巴巴的一张白纸 被诗人丢弃在破旧的垃圾桶里 面包屑,蝌蚪字,裹着身体 一群瘦弱的蚂蚁,在上面流浪 饿了,食残渣,渴了,喝腐水 饱了,沿着墨香的轨迹行走 让卑微的灵魂沾点诗意 干
一块特殊的布,躬身成弧 耀眼的金属柄骨,为它撑腰 罩住了需保护的人或物 只许雨水淋湿自己 雨,或急或缓,伞,不惊不怵 它知道,任凭雨水如何倾注 只要伞柄不断,凭它的体肤 雨淋湿的
它本是深海里的一尾鱼 却做着《逍遥游》的梦 抓着龙卷风的尾巴,上了云涯 风息时,它摔下 沙漠中的水洼,托不起半寸芳华 它常拽着自己的影子,仰望湛蓝 每当飞鸟划过,它的心就被擦伤
我的父亲,是个铁匠 锈色渗进面庞,火红淬过胸膛 深遂的眸里蓄满光芒 他不仅能将废弃的毛铁打成有用的物器 还能将冬雪的凛寒,打成夏花的芬芳 将我漏风的童年铸成铜墙 他像个威武的大将
太阳赐我大地的颜色 我钟爱它的火热 从小,便将信仰刻在骨骼 明枪暗箭,不停扫射 我一边牧养灵魂内核 一边抵抗尘世的险恶 直立的尖刺,是御敌护身的铠甲 硬生生地杀出一条生路 在水果中
听说,大海是水滴的天堂 那里,能腾云驾雾 坐在上面,伸手便能触到苍穹 一滴水,不顾鸟的阻拦 告别草丛,逃离花间 毅然决然地跳入大海 当激情的浪花将它卷起 它以为自己长了翅膀 大喊
乳名陶土,生而卑微朴素 历经千揉百捏,在水火中立地成坛 人们曾用它腌过秋菜,盛过腊雪 虽然口小,却咽得了五味,吞得下寒凉 饱满的腹,稳坐于厅厨 它与珠光宝气的时代,渐渐格格不入
城市再次入夜,她独行在江畔 生锈的栏杆,围起了从前 熟悉的灯火,灼伤了眉眼 漆黑的江水,如她此刻的泪 绵长,却不动声色 黛空下,高楼的霓虹仍在闪烁 它们和昨天一样 将影子投给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