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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眼多口多，即使一个绣花针落地，也不乏眼尖的人看到听到。隔壁销售部传开的风已吹到辛伟杰的耳里了。这是他们口角后的第二日清早，辛伟杰久未下蹋这里了。他或真有婚宴，一进门问：“国庆节期间订得咋样了？这假期日子紧不？”
坐班的是王莺，王莺起立答道：“辛总，你要订哪一天？”
“十月五日，不到二十桌。还有地方吗？”
“你先坐，我帮您查查有没有档期。”
辛总坐了下来，目光去瞅到里间的门上，门是小闭着的。
王莺查得很快，“只剩贵一了。”
“那行，让人家过来看看，能看上了最好。价位呢？”
“现在价位调了，变成了一八八八起步的。”
“一个好的朋友，这个没优惠政策吗？”
“这个我管不了了。现在餐饮部叫傅宏管着这边了。你要找他问呢。”
“他？”辛总立即闪现出鄙夷的目光，又望去他手下的辛建盛坐过的位子，再说了，“就他？……他也就是个‘白波’！屁都不懂。我去问他？”
“餐饮部让人家管呢！他管得这个部门——哎！……”王莺左右摇开了头。
“咦，你一个上班？那娃呢？”过去管过的总突然问。
“那娃快被他们欺负死了！傅宏骂人家娃了，让人家滚出去，说这里是他管呢。还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利益辛总。张主席娃要结婚要送房子。他说起了你十日的客人送了三套房子，凭什么张主席的就不能送？人家娃说：‘你提人家辛总干什么？辛总又没有得罪你’。就这他嫌人家娃向着你了，他大声地呵斥人家娃从这儿滚出去。看这样子，这帮子要把人家娃欺负走呢。”
“一个个大男人，没真本事，拿一个娃当出气筒，把所有的屎尿盆子往人家娃头上扣。无耻无能！”
“辛总，我也性命不保了。他们也一天暗地里为难我呢。事太多，一点小事都说成大事。经常没事找事。我简直呆得头疼死了。有时真干不下了。你那边还要人吗？ 不行，让我去跟会吧！”王莺愁容满面地央求着。
他说：“你干你的吧。你是正式员工。没人敢动你的。你一走，这里真的就瘫了。不管是谁管理，这里永远少不了你。你是这儿的台柱子。这是不变的真理。”
王莺身上的遗老气味一时之间从忆想里来了，“辛总，还是以前销售部管着的时候好。你没事了就过来看望我们。人家娃还说你特别亲切，现在不见你的身影了，好像失了点什么。”
“他妈的，都怪辛建盛这个人目光短浅，私心太重。为了一点利益，把一座池都丢了。这个部门眼看就要打造十分的成功了，快到熟的果子却让人家摘走了。说起来，我满肚子的气。还是不说的好！”
过后，一个新词，王莺念念不忘了。在她将近不惑之年里，遇到了一个不惑之“词”。她在此地听了半辈子的人鬼对话，一个新词的出现——白波，使她身心投入到了这个不惑之词里了。它的意思的大意大概知道吧。但为了求得一个全解。等方直接班来时，她问方直：“你说一个人说另一个人‘白波’是什么意思？”说完她去近看机屏，似是两眼要去钻到里面才好。
方直也是没有听过这个新词。平生第一次所听。一个“白”字，她立刻想到了“白痴”。至于那后面的“波”字，反是不甚了了了。
“我想是‘白痴’的意思吧。”她不大确定地说，话从嘴出后，又觉得确是这个意思了。
“‘白痴’那意思是说‘脑残’了。”王莺也想来一个近义词说。
“意思差不多。我想就是这意思吧。”她想着是了的意思。
“辛总说他是‘白波’，当时想问这个词的解释，又没敢多嘴问。一来订婚宴的无人问他，都是来找我的。你说他在这里臊不臊呀？要是我，我早都碰死了。还厚着脸进进出出。姓张的把他放在这里，其实是害了他。给了背后看他的笑话。他有他的位子，他应该找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干下去。这里不是一般人能震得住的。
“辛总问你了，说‘娃呢’。我说你被他们欺负了。娃为了维护你的利益，和傅宏发生了冲突。把那房子的事提了提。他说‘这帮子没有真本事，一天拿个娃当出气筒，把所有的屎尿盆子往人家娃头上乱扣。”
听得方直眼角溢出了泪花……。
给闫总说明书里的“白波”的由来，则是如此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