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厂里按要求放假七天,秦月敏想在9月三十号回来。澳门是座旅游型城市,国庆节人流量特别大,各商铺的生意特别的红火,阿敏就再决定留在澳门坚持工作一个星期。国庆节晚上十二点钟,秦月敏下班,发了一个信息:“云哥,今天累死了,人山人海呀,这人也不知道咋的了,个个都是大富豪,买东西不问钱多钱少,一个劲从货架上取货,忙得是喝水时间都没有,还好,你儿子在肚子里乖,虽然偶尔弄得我想吐,但总体表现良好,不和你说多了,抓紧时间睡觉了。”
赵逸云苦笑了一声,没有回她信息,因为知道她的休息时间肯定非常宝贵。
在圆洲,赵逸云这一天哪都没去,只是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一些菜,打算这个假期好好休息,静静等阿敏回来。他满满的睡了个自然醒,再把家里卫生,从头到尾,弄得干干净净。他知道阿敏最爱干净,家里不能太邋遢,不然,她已累了,回来还得搞卫生。
晚上十二点,阿敏发个信息:“云哥,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好想你啊…现在我饿死了,表姐去帮我买吃的东西去了。”
赵逸云回信息说:“晚饭没有吃吗?再忙,吃饭也不能耽搁嘛。”
阿敏回道:“吃啊,每天吃好多好多东西,表姐看我吃东西,在一旁都吓怕了,估计你儿子饭量大,我吃的东西,一半被他吃了。”
随后又来信息:“咱家冰箱里面,是不是全空了?你明天去市场上买些东西回来,把冰箱补满,我回去要大吃三天,苹果梨子葡萄等等水果,有几多你买几多回来,对了,还要买肉,排骨猪头,鸡,鹅,都要买回来,我要吃。”
赵逸云发大笑脸给她:“哈哈……好的,谨尊太后之命,明天我就去补足给养,等你回来,海吃海喝。”
阿敏回也回了个调皮的笑脸:“我咋突然成太后了?不行不行,太后都是很老的,皇后,我是皇后,皇后是又漂亮又年轻的,古董老公是皇上!”后面又是几个怪笑的图片。
赵逸云回信息道:“太后是指你是我的上司,是领导嘛。”
阿敏回复大笑脸:“皇后也领导皇帝呀!不说了,吃完了,一大碟炒米粉,现在你的皇后要冲凉睡觉了,明天一早还得早朝,你也好好休息吧!亲爱的晚安!”
这个信息后,一连两天,秦月敏再没有发信息给过来。赵逸云想,肯定是太忙了。十月4日凌晨,赵逸云突然觉得胸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一炸一炸,醒后,发现全身是汗,口干舌燥,连忙起身到客厅倒了一大杯水喝。胸中感觉还是一阵阵的痛,他害怕自己心脏有什么问题,端水杯坐在客厅沙发上想,如果还痛的话就要到医院去看看,检查一下。
天还没亮,赵逸云被突然袭来的痛弄得全无睡意。大约半小时后,疼痛感渐渐消失了,但老是感觉脑海空空地,用手轻轻拍了几下头,又觉得没什么问题,再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似乎强多了。动身换了一件短袖运动衣,依依要八点左右才会睡醒,抽空来到滨江公园。平时他和阿敏都会在这跑一会步做做运动。平时跑步十公里都会轻轻松松,但今天不知道咋了,他跑起来老感觉力不从心。想到还有几天阿敏要回来了,她吩咐的买食品回来海吃海喝的事,想想又有些好笑,这不,东西还没买呢。
等赵逸云回来洗了澡,依依也醒了。小家伙穿双粉色拖鞋跑到面前,要抱抱。赵逸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依依又眯上眼要睡觉的样子,便对她说:“依依,还有两天,阿姨妈妈要回来了,咱们现在出去市场,买好多吃的东西,等阿姨妈妈回来,做给你吃,好吗?”
依依睡眼惺松的说:“我要困了,爸爸自己去吧!”几秒钟后,依依突然睁开大眼睛:“爸爸,你刚才说阿姨妈妈快回来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随即一磆碌从怀里跳下来,往卫生间跑:“爸爸,去买东西等阿姨妈妈回来是吧?我赶快洗脸,咱就去市场了。”然后,嘴巴里就啊啊的唱着小调,一边唱一边洗脸漱口,快速的洗好,又快速的跑到房间,梳头换衣服。平时从未见她这么快的速度,估计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跑出来,拉着赵逸云:“爸爸,快去买东西去。”
赵逸云早就忘了昨晚心痛的事,也开心的抱起依依:“好的,我们去买好多好多吃的,等阿姨妈妈回来。”
老秦和李照萍夫妇带两儿子国庆节在东北旅游。十月4日一早,阿香哭着打电话给李照萍:“姨妈,阿敏出事了,你和姨父来一下吧。”
李照萍着急的问:“阿敏怎么了?她不是说国庆节就回来吗?”
外甥女阿香着急的哭着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们快来吧!”
李照萍赶紧告诉老秦:“刚阿香打电话来,说咱女儿出大事了,叫我们立即去澳门一趟。”
老秦问:“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还要我们立即赶过去?那现在我们赶快买机票,提前回去。”说完,他们一家怱怱结束旅程赶紧回家。
一路上,老秦夫妇甚是着急,不知道阿敏到底怎么样了,打电话给阿香,阿香也不接电话。李照萍预感到不妙,刚到家,他们立即拿上证件,因怕老秦着急,开车精神不集中,李照萍就叫阿毛帮他们开车。
当晚,他们就开车到了珠海拱北,老秦夫妇急急赶到澳门,在镜湖医院,看到阿香守在阿敏旁边一个劲的哭。
老秦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颤抖着手,轻轻揭开盖在阿敏脸上的白布。
他看见了阿敏一脸的苍白。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咆哮如雷:“这怎么回事?阿敏怎么了?”随即就晕倒在地。
李照萍扑在阿敏的身上呼天喊地,死去活来。这世上最悲惨的事,莫不是白发送黑发人。
经过医生一阵抢救,老秦缓悠悠地清醒过来。他喷怒的大叫:“凶手是谁?我要杀他全家,为我女儿报仇。”这时,警察过来,劝了一下李照萍夫妻,并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和责任。
阿敏是在直行绿灯将尽时,提早了一点穿马路,被快速抢灯的小车撞上的,由于车速快,当时又是凌晨,灯光昏暗,视线不好,阿敏被小车正面撞上,撞得非常严重,同时,还有另外两个被撞的,其中一个就是表姐阿香,但他们非常轻,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肉。
老秦夫妻悲愤的哭泣,但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忍着悲痛为阿敏处理善后。这么大件事,李照萍还得瞒着爷爷奶奶,怕他们年纪大受不了刺激,她叫阿毛回桥头,只接上阿敏的舅舅舅妈弟弟等亲属一齐来珠海就行。在阿毛动身回去的那一刻,李照萍对阿毛说:“你顺便也去圆州通知一下阿云吧,让他也来见阿敏最后一面。”
这一整天,赵逸云都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东西在心口堵着。阿毛到圆州时,已经是5号凌晨,他不知道赵逸云的住址,只知道工厂的位置,5号当天厂里没开工,凌晨更是没有人在厂。阿毛只得在工业区门卫室,向门卫大叔询问:“大叔,我是阿毛,我到你们一号厂房的周老板有急事,你能找到他的电话吗?”
门卫大叔说:“你等等,我找找看。”
他打开通讯薄,没有找到赵逸云的电话,阿毛很是着急。门卫想了想说:“他们那厂好像有三个老板,这里应该有记录的,我再找找。”说完,门卫大叔又重新找了一遍,结果找到郭子林的电话号码。
阿毛按这个号码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几次才接上,对方是女的声音,她睡眼惺松的问:“谁呀?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来?”
阿毛非常着急的说:“我是阿毛,有急事找郭生。”
那女的说:“什么急事跟我说吧!郭生睡着了。”
阿毛说:“麻烦你通知一下阿云,阿敏在珠海出事了,叫他务必赶紧去一趟,千万不要晚了。”阿毛说完,就挂了电话,急急的赶回桥头去了。
接电话是郭子林媳妇随口哦了一句,她立马惊醒了,赶快推醒酣睡的郭子林:“快醒醒,云哥出事了。”
郭子林猛一醒来,揉揉眼睛:“云哥在哪出什么事了?”
表弟媳妇赶紧说:“不是,我说错了,是阿敏嫂子出事了,在澳门,刚有个阿毛来电话说的,你赶紧去通知云哥!快!”
郭子林一磆碌爬起来,拿起电话准备打电话给赵逸云。媳妇说:“你亲自去一趟,不要打电话了,估计这回出的事不小,你陪他去一趟吧!”
郭子林点点头,随即下楼,开车到圆洲花园。
赵逸云此时正不知道怎么了,头痛欲裂,无法入睡,,坐沙发上熬着。郭子林到家,急促敲门:“云哥云哥。”
听敲门声,赵逸云赶紧开门,看到表弟急急地站在门口,满头全是汗。赵逸云准备问他,什么事这么急,还没开口,表弟说:“云哥,你快跟我去澳门,嫂子出事了,刚才他们家人到厂里来通知,电话打我这了。”
问:“谁?谁出事了?阿敏出什么事了?”赵逸云全身直冒冷汗,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说:“那我们快点去啊!”
郭子林开车,一路上他劝着说:“云哥,咱不着急,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一切等我们到了就知道结果了。”
赵逸云此时人是蒙的,说“:这次事情出得肯定不小!电话一直打不通,还是阿毛亲自去圆洲传信给我们,但愿阿敏一切平安。”
表弟只得不断的劝着说:“没事的,你别想得太严重了。”
穿过虎门大桥,过中山,大概两三个小时,到了珠海拱北过关处的停车场。此时天还未亮,停车场上停了许多车,找了个车位停好车,这时才想到平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国境,去香港或澳门,护照等通关证件一概没有,这出境是出不了。
郭子林说:“现在没证件去不了澳门,临时办证也是不现实的,那我们只有在这连接澳门的桥边等,等到嫂子家人再说了。”
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得在关口附近找个位置等了。
实在太早了,郭子林说:“云哥,他们上班都不可能有这么早,天快亮了,我们去找地方吃点早餐,边吃边等?”
赵逸云说:“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实在不想吃,我就在这等。”
郭子林说:“那我也不去吃了,我们一齐在这等吧。”
正说着,看到阿敏家的那辆商务车朝停车场开来了,赵逸云认识,他曾经开它回去过江西。赵逸云快步走过去,只见阿毛把车停好,车上下来六个人,两个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是阿敏的姨妈和舅妈,男的是阿敏的两个弟弟和舅舅。阿毛看到,过来打招呼:“阿云,你来了多久了?你怎么不过去?”
赵逸云说:“我没有证件,过不了关。”
阿毛说:“你平时没有办好证件啊?那没有办法,你只有在这等了,舅舅舅妈(阿敏的舅舅和舅妈)也没有证件,他们也只有在这等了,我带剑鸣剑峰过去澳门了。”
赵逸云着急的问:“阿敏到底怎么了啊?”
阿毛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在这等吧,他们过来就知道了。”说完,阿毛招呼剑锋和剑鸣两兄弟及姨妈急急的往澳门去了。
赵逸云只能等了,和阿敏的舅舅又不熟,礼貌的叫他舅舅,并问他,知道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看了赵逸云一眼,没有搭理。
天阴沉沉,好像要下雨了,赵逸云在珠澳桥上等了有五个多小时,他的心仿佛时刻都在被油煎的一般难受。
近中午的时候,看到阿敏的父母一行人从澳门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弟弟剑鸣,随后是剑锋及表姐阿香和老秦夫妇,还有几位赵逸云不太认识的人。他们都脸色凝重,老秦李照萍两人都显得非常憔悴。老秦跟平时比起来,一下老了许多,头发蓬松,双眼浮肿,满脸的大胡子,虽然穿着西装,但衣服甚是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光彩。
赵逸云赶紧迎上去,急切的问:“剑鸣,你姐呢?阿敏呢?”
他们一齐停下了脚步,都望向赵逸云。老秦眼里掠过一丝凶光,随即暗淡下去,他沙哑的带有怒气的问道:“你个死仆街怎么在这?谁通知你来的?”
李照萍用手意识的按了一下老秦的手,带着哭腔说:“是我叫阿云来的,我不想我们的女儿有太多遗憾。”说完,李照萍转面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赵逸云着急的说:“阿姨,阿春呢?她到底怎么样了啊?”
剑鸣走过来,赵逸云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皮包,冷冷的对他说:“你走吧,想见我姐,你不配!”说完,剑鸣转身提着手提袋往停车场走去。
此时,赵逸云潜意识隐约感觉到事情的性质,他追着问:“你姐在哪?你手里拿的什么?”剑鸣此时,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下来。
他哽咽了半天说:“我姐走了。”
闻听噩耗天塌地崩,玉损魂没撕心裂肺。
听完,赵逸云心里无法形容的难受,大声的问:“阿敏走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此时赵逸云心里已经知道,阿敏是出事了的,但他无法接受,不肯承认这个现实,忍不住大哭起来,伸手想去剑鸣手上夺那个皮箱,剑鸣迅速的一闪腰,让开他伸来的手。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李照萍走过来望着赵逸云,小声哭着说:“你早点来,还可以见她最后一面,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带她回家了,就此别过了。”说完,他们一大帮人慢慢走向他们的车子。
老秦一句话没有说,目光呆滞。赵逸云对着李照萍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说:“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阿敏。”
郭子林站在他身边,也是泪如雨下,他轻轻的扶着他双肩,他知道此时任何劝说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默默地陪着赵逸云,在雨中悲伤的痛哭。
慢慢的,这群人都上了车,不一会,车队缓缓驶出停车场,赵逸云知道,这一走,今生今世是再也无法相见了,雨渐渐大了起来,空中乌黑的云层压得越来越低了,他觉得他要去把阿敏追回来,不能放任她离去。赵逸云从地上爬起来,向车子追去,他多么想,阿敏能从车上下来呀。郭子林跟在后面追着喊:“大哥,大哥不要追了。”赵逸云不听,死命的朝车队追过去。
车走得不快,但人肯定是追不上,赵逸云咬牙边哭边努力的追过去,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车队越走越远,他没有放弃,心中在想,一定得追上。
也不知道追了多远的距离,那辆商务车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阿敏从车上下来,穿着一套藏青色西装,打把黑色雨伞,长长的头发披肩,身材修长。这不是阿敏是谁?放下阿敏,车又继续开走了。
赵逸云叫着:“阿敏…。”等来到她跟前,那个阿敏眼睛红红的说:“阿云,不要这样,我是表姐。”她长得和阿敏比较相像,她把伞伸过来,为赵逸云挡住雨水,流着泪对他说:“阿敏走了,这不是她的本意,我知道你痛苦,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说,你们的缘分尽了。”
这时,赵逸云几乎气力耗尽,他扶着旁边的一棵树,任凭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流。
郭子林追了过来,他也陪着站在雨中,阿香也不再出声,任凭泪和雨顺着脸往下淌。三个人没有人说话,只听到哗哗的雨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表姐阿香对赵逸云说:“我有收拾阿敏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姨妈带回去了,但这个东西,我觉得还是交给你。”说完,表姐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说:“这东西是在阿敏行李箱看到的,因为好几次,我看到她拿这个东西打开看,都会发呆好久,我想,这东西对你和阿敏应该是比较有意义的东西。”
赵逸云接过首饰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他上次阿敏生日他送给她的,摔碎了的手镯和那个蛋糕里的红包。”
赵逸云拿起红包,看到上面阿敏写了几个字:“云哥,永远爱你!”
表姐阿香说:“阿云,事情已经这样了,谁也没有办法,刚才在车上,看到你这样子,我想来劝劝你,顺便把阿敏这点遗物给你,你得面对现实,阿敏非常非常爱你,我和她在一起聊天的时间不多,但每次只要说到你,她就会把幸福写在脸上,对她来说,你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希望,所以,为了她,你也得好好的生活。”表姐轻轻抹了一下眼泪,接着说:“大家都痛心,我后悔那次回桥头不该带她来澳门,是真的好后悔,但当时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她就说,想和我一起来澳门找份工作,赚点钱回去装修房子,我当时还笑她,你怎么可能缺钱?,但她说,我和云哥就是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生活,我去澳门工作赚的不是钱,是幸福,这个你不懂啦,说真的,当时,她的这个感受我还真的不懂,现在看到你,我懂了。”
停了一会,表姐再用手擦擦眼泪,小声的哭着,赵逸云静静的听着,心似钢针锸着般的难受,这痛苦无法形容。
表姐又说:“在澳门,阿敏为了多赚些钱,拼了命的工作,澳门工资高,但非常辛苦,她找三份工作,早上五点得起床去早点店里搞卫生,做服务员;上午去商超市卖猪肉,下午跟晚上就在商场卖衣服,几乎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好不容易熬到国庆节,她好开心,她跟我说:国庆节过了就回去不来了,过几天就是云哥的生日,她在她自己上班的商场帮你买了一件大衣,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在她去世的前一晚,她发现有个钮扣钉的纹路没对齐,第二天早上,阿敏就想把这大衣拿回商场,到后勤部重新把钮扣钉一下,没想到,这天早上就出事了。”说着,表姐阿香又哭了起来。
过了一阵,表姐接着说:“当时,那车快撞过来,正撞在阿敏身上,我在阿敏旁边,不知道怎么了,我也倒在地上,还好没有受伤,阿敏被撞了好远,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看她,这时她已经不行了,地上全是血,我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哭,后来,救护车来了,把我们送到镜湖医院,我顾不上自己身上疼痛,着急的看医生对阿敏进行抢救,才一会,医生就摇摇头,表示没有希望了,我不知所措,只知道哭,警察叫我快通知她父母,随后我就打电话告诉姨妈他们,阿敏手上抱着你的那件大衣,医生想拿下来,但抱得很紧,怎么也拿不下来,直到姨妈他们来了,后到殡仪馆火化时,阿敏就是抱着那件大衣一起火化的。
赵逸云难受到了极点,他恨不得有人用剪刀把他从头剪到脚,剪成碎片。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觉得比死都难受。
表姐哭着继续说:“阿敏临死时一句话都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抱着她拼命叫她时,她只是从眼里流出两滴泪,我知道,她肯定想说很多很多,但她一个字也说不了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