漭未愈,又病酒。每思饮,拥被坐,引颈向窖,呆若木鸭。白必笑之曰:“及复,任君高卧如希夷。”忽山雨来,夜中乃歇。月皎皎出,如玉人拨云而下顾。寒光透室,照白面,睫止息沉,正酣。漭喜,窃下窖,抱埕出,坐中庭,沐月大饮。未知几,觉耳裂,辄苏。白擒其耳,曰:“何贼窃我酒耶?”漭忍苦欲起,不得,仍坐,笑视白曰:“是吾家小饕来也。”悠悠忽忽,以袖抹涎,自视梨花满衣,拉之同坐。时潦积空明,清绝幽旷,月色入盏,如玉壶濯魄,阆风邀至。白举头目天,徐徐而笑,曰:“明霁如雪,当以饮佐之。”乃从之。
潜渊曰:“光怪陆离,今城市哪得好月?”
山人曰:“此心安处,彼希夷即上吾身。”
呵呵子曰:“千秋明月吹梨花,酒非过客。”
啾啾生曰:“半臂枯泉舞酩酊,焉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