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庭院里,住在这里的人家是些散户,门前都是些喜爱的花草树木,秋已到,早已谢了昨日的春景,门前凋敝的叶子连着枝茎,蔫黄地、搓成一股地下垂着,盆中的土也变成了秋的模样。踩着的地面也变得失去了颜色,不再绚丽了。梦阳的脚踩在上面也像失去了水彩,变得干渴了。冷意渐来,她穿着粉色的风衣,粗鞋跟拍打着地面,不知去哪儿了,恋上了久违的愁容。她上着台阶,两腿像是无力,却有力地拍打着;两手在脸上摸着,上个台阶,两手就会自然的松开,等上去了,她又回复原样,不到几秒的时间,又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她的眼睛里藏着冷气,如冰箱似的,里面储存着冰冷的事物。她上到了门的跟前,用电钥匙打开,就进去了。紧接着的也是短窄的楼梯,这个楼梯是直通租客的房中。红色的铁皮,上面铁锈斑斑,蜿蜒陡峭之感。梦阳初上的时候,脚走在上面身子是颤抖着的,腰谨慎地弯下着,两手都不敢松开两旁的扶手。她喘着气到了二楼,其他房门都是紧锁着的,向她脸上仔细看去,像是哭泣过,泪渍未干。她困乏地打开房门,挂过手中的包,走到水壶跟前,弯下腰,右手握住壶的把子,往上端起,手中发出沉重的烦恼,拿来水杯,倒入了水。她咕噜地喝着昨日的温水,像是嗓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需要水的温润。她喝完了,眼角又来了泪珠,想滚下却始终在上面粘着,像是嘴角的一粒饭渣子。眼前的门帘子,挡住了她眼中的光,她讨厌似地走过去,用桌边上的绳子束住它。窗外的梧桐树高大挺拔,长得赶上了窗户,风在吹着,干枯的树枝无了绿叶地陪衬,干干的直挺着,像是一首了无曲调的山歌。风声停止了,她的目光也停止了活动,无味地缩了回来。她坐在身前的凳子上,眼直看着前面,没有什么告知她的心田,像是在等待起什么样人的身影。
冷清的房中里再没有第二个与她对视的眼睛了。原来,健强有了新的服务对象,她起了不该起的醋意。她早上去过他的办公室了,他里面多了一个新来的女孩,那女孩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在梦阳的眼里,她看得千真万确。不是都分手了嘛,她竟起了强夺之心。他们在办公里没有吵,只不过脸上有挂不住的彩,互相损了对方。梦阳就离开了。电话里吵得更凶了。两人你骂我,我骂你,不过是无理后的无聊。她的脑子里深思过,她早已不爱他了,至今却那般行为,以为自己还爱着他,对自己的行为真可笑。经过这次的吵闹,她彻底不再爱他了。他有时来的电话,她也不会再去接听了,任它去响吧。有时女人恨了心,也就完全恨了,心里就像拔掉了所有痒人的刺。身体恢复了正常,回头想起过往,觉得自己真像一头蠢猪,自己都该打自己的脸。一到晚上,梦阳内心就起了孤独之感,像是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隔壁的女孩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电话里满是活泼的神态,那上下两绺白牙,老是笑得合不上嘴。男友有时来,给做着饭,两小口蜜语相言,你搂我抱的,真是羡煞隔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