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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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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肉脔》连载

第二十三章

观察这几天的天气,从早到晚一整天的阴暗,见了楼底下的女主人,白净的皮肤里健康地抱着热水杯喝水,白狗的爪子在深红色的棉拖鞋上面乱挠,嘴里连紧叫着似是委屈的喊声,主人不耐烦地轻踢着让它快滚开,但它并未这样而甩过尾巴走开,一个劲儿得缠着鞋面鼓着力气抓爬眼前主人的小腿,主人有点生气地抖起腿让它往下掉。梦阳把门打开了,那狗很快地掉过头认不清人似的咬着这熟悉的租客,狗都深知这个道理,就是住得再久,你也永远是个客,不是这里面真正的主人,随时都对你发来陌生的示威。

那狗跑过来缠着梦阳的脚面,弄得梦阳脱不开脚,它身后的女主人就急忙过来用脚踢它,骂着“这东西”快走开。主人高高的个子,很有福气地笑对着眼前的租客,一点也不奇怪地说:“天气预报报得这两天有雪呢,天一直阴着就是不下,这天太干噪了。”又在狗的喊叫声中说:“天冷,女子穿厚点。”说这句话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在叮咛她这出门的女儿。她上到第二层台阶上,回过一个母女似的笑脸点头,就踩响着当当地声音回房子去了。

她去云云那儿了,可惜到了她住的门口打电话,她却不在,她就回来了。

她一天就这样瞎悠闲转,其实云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上班,云云问过她,她顾着脸皮就善意地说她在上班,并在一家大公司做文秘,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做文秘能够彰显她自身受到过的文化程度,不违反她手中那个红本本(指大学毕业证书)就好了。

她一天就在闲聊中天南地北地做着梦,想着不符合实际的事情,为的是凭着自己的年轻,凭着年轻的资本,能在那些结了婚的男人身上搞点什么,比如说:听某某说,她的朋友在南方发展给有钱人当情人或小三,现在都有二套房了,并开着豪车呢,还有某某给那男的偷生了一个男孩,那男的高兴的双手一挥给那女的房和车都买了等等,诸如此类,还有众多例证。

说到这些,上次云云去找梦阳聊天,她对梦阳说:“她有一个姐,给那些有钱的阔佬当情人,挣了不少房车和钱,到了一定年龄就会选择金盆洗手,把打拼的房屋和钱一卷就走人了,找个没有结婚的就直接嫁了。当云云那次说到高兴处时,激动带着艳羡地口气说:“梦阳,你知道吗?我那姐说‘给我找一个,和她一样过上几年,什么都就有了,压根儿不用奋斗,’可我对她说,我不干。”在直线的齐刘海下,多层的大双眼皮子忽闪忽闪地闪动着,闪动着年轻人该有的灵气,又嘴里跑出一句话,力求真实,说:“真的,没有骗你,不用大惊小怪呀。”

到了晚上,她就走着几步路过去找云云了,云云下了班,也没事,一个人躺在床上就是些无味的聊天。她把门打开时,两个人彼此大笑欢迎各方,她把梦阳引到她自己的小窝里。窝虽小,但总比梦阳的好,房中灯很亮,和墙壁上一样的白,也和她的肤色泛着白光。她抓过梦阳的手,真心地问:“冻坏了吧,看,我这儿有暖水带,你抱上吧。”接着就拉过枕头上放着的水袋,毛茸茸地塞到她的怀里,是一个全身起着温度并眨着两只喜盈盈的眼睛的小花狗,这只小花狗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每次开心地笑。

她坐到梦阳跟前,把桌子上的石榴,掰开一半,让给她吃。里面红红的鲜籽,紧紧光光地拢靠着,用手一剥,就会不小心地掉到地上几个。

云云嘴两旁深深的酒窝,白白地坚固的牙齿张开嘴问:“你处上男朋友了吗?”睁开眼睛迫切地想知道。

梦阳把手中的石榴籽抖到掌中间,头一仰,手掌贴紧嘴巴就送了进去,斜过一丝目光,她滑头地说:“哪有?”笑着把手放下来,才全面的看向她。

她就一个劲儿地傻笑起,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露着月牙形的眼睛,看着手中打开的手机。

梦阳一下子地反应过来,故意地反问:“唷,看把你高兴呢,得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薪水长了还是升职了。”她有趣地戳着她两旁的胳窝底上面,使她扭来扭去的大笑起来,有深度的酒窝里似是泄露了她为什么大笑的秘密。

她在打字,一直笑着打,手握着手机,两只胳膊在笑的作用下伸不展。

梦阳右手在胸前一晃,调皮地比划了一个英文字母“Tease”,心生一计,狡猾的一丝笑意掠到即将”捉弄”的情景里,她转过脸看着同样笑着的脸,是什么让她如此快乐,她厚厚的嘴唇向上泛起深红的颜色,似是此刻流淌在心里的暖和温度。

眼前的朋友,这样的笑声真像是着魔了似的,她吃吃的笑声把嘴里吃进去的石榴都吐到了手心里,梦阳被这种刺激的笑声,终于起了捉弄来,她忽地着急起来了,伸出一只手搭在对方的大腿下半部分,装作有事人的样说:“呀,云云,我家里让我给回个电话,我手机恰好欠费打不出去了,把你的电话借用下。”云云听到这突然有事的声音,似是在陶醉的情景里才回过神来,她比她还急地说:“你等一下……好了,给你,快给家里回吧。”她站起来就往外面去走。

梦阳在她往外走的背后,抬起眼睛迅速地看了一眼,紧忙地翻到她的聊天软件,是QQ在挂着,她在外面踱着来回的小步,看她还没有打,就走上去问:“怎么还不打呀?”“那个,我在翻电话号码呢,等等。”梦阳装模做样地乱翻手机,说到这里,她就去了厕所。

梦阳在聊天的顶端,如愿以偿地扑到她要的信息,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真谈上男朋友了,里面的聊天记录盖满所有朋友的信息,而且一条比一条齁,看得直让她脸烧,心想这家伙太会煽情了,里面让人肉麻的“亲爱的,小宝贝,小猪猪”诸如此类的称呼,还有更让人窒息的“你是我枕旁的安眠药,今生情定与你,爱你永远睡不醒,梦你永远做不够,我们的爱和梦藏在恬静的枕旁里”梦阳看到这里兴奋地尖叫起来,两手互交在胸腔前被这深情打动着。听到里面奇怪的尖叫声,拖着熟悉的鞋底声音,快速地跑进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把手摊开,像一个话剧演员一样摆起神气的姿态,仿佛她就是眼前人的男友,眉目传情地说道:“小猪猪,你是我枕旁的安眠药,今生情定与你,爱你永远睡不醒,梦你永远做不够,我们的爱和梦藏在恬静的枕旁里”。一下了她的脸飞快地烧红起来,害羞地在她手里夺起手机。两个人高兴地在一角大的房中打闹起来了,欢乐的笑声装满了整个屋子。

她把手机夺了过来,被乐逗得嘟着嘴,娇嗔地责骂起眼前的朋友,说她真像个小滑头,鬼灵地把她的秘密终于盗走了,这下是不是满意了。好像她永远在眼前的这位朋友跟前是透明的。

她乐呵地伸出手指头,对准眼前的朋友,发着审问犯人的口气问:“老实交代,你们俩交往了多长时间了?”她把头一闪,似故意没有听见,而她拉着她上身轻摇着说:“你说不说,不说,我不来你这儿了。”她被爱情滋润地似是昏了头,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美好,连这探底的口气也在她眼里显得那么可爱,她甘愿受降地说:“亲爱的朋友,好了,我说还不行嘛,交往了两个多月了。”说完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

难道真正的恋爱就是这样谈的吗?她的一切说明了一切。

又恢复了安静,不过,这时的安静里有一股发着焦糖的饧味,在鼻尖边漫着看不见的远方。

梦阳看着桌子上的红石榴,很有深思地问:“嘴上说得再好,不如实际行动,那男孩到底对你如何?”说完严厉地看着她,似是提前打消她说假话的可能性。

她不加考虑地两边深深的酒窝满意地答道:“很好呀,你看我手里这个手机他才给我新买的呀。”说完眼里透着满足的目光,为自己感到十足的放心。她面无表情地轻轻地哦了一声,就再没有了下文了。

当她回到出阻屋里的时候,她心口上似是有个东西在堵着,她试图去用好的想法把它拭开,但就是达不到效果,把她堵得让她发着无名的火气,她也自觉奇怪,自己自从从云云那里回来,整个人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就由着这种不对劲折磨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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