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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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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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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战友》连载

第二十六章 雨夜出击

其实,在高世龙和张连永进屋之初说的话,这对夫妻并没有完全相信。当夫妻俩看到高世龙亮出腰间的枪时,基本认定他俩是游击队的人。如果他俩是土匪早就拿枪威胁抢劫了,不可能这么客气地对待他们。

男人让女人再拿两个小木凳,让他俩坐下,对他俩说:“你们要真是游击队?那就快来救救我们吧!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没说完,伤心地流下了泪,女人也哭了。

高世龙起身扶他坐下,男人抬手抹了把泪,讲起这一个月来,鬼子的各种恶行。

他说,鬼子一到我们村,就把全村能干动活的男人,都抓去给他们修炮楼和围墙。这一个来月,鬼子挨家挨户地抢粮食,抓鸡鸭、猪羊。他们还霸占了村子北面两家的房子,把两家人赶到仓房里住。鬼子和伪军各住一家,把两家男人抓去干活,让女人给他们做饭。日本鬼子简直就是畜生!老郭的小儿子去年才娶的媳妇,鬼子看她年轻长得好看,天天调戏她,婆婆一再央求,说媳妇有孕在身,可鬼子还是不放过她。

一天在给鬼子做饭的时候,被鬼子轮奸糟蹋死了。老郭儿子听到妈妈的哭喊声,抡起铁锹去跟鬼子拼命,四五个鬼子用刺刀把他捅死了。老两口子哭的死去活来,他们的大儿子几年前进城卖菜卖粮,走在半道上被鬼子抢了,人也被鬼子杀了。小儿子又死在鬼子的手里,老郭气急了,当天晚上要把自家房子点着,烧死鬼子,被鬼子开枪打死。这个家,就剩下老婆子一个人,她没法活下去,跳进小清河。

说到这,男人直拍大腿,泣不成声,说:“鬼子见到年轻的女人就抢,吓的女人都不敢出门,这帮畜生就到家里抢。我们男人干活累了,想要歇一会,鬼子和狗汉奸就用脚踹和枪把子砸。”男人流着泪扒开他的上衣,给高世龙他俩看他满身的伤痕。女人哭着说:“你们快把这帮畜生都给收拾了吧!要不然我们会全被这帮畜生给折磨死!”

一个背靠青山绿水,美丽清静的小村庄,村民们勤劳耕种,养家糊口。日子虽然清贫,可村民们过的安心。毫无人性的日本侵略者突然闯入,抢掠、奸淫、杀戮,平静安详的生活,被野兽般的鬼子彻底摧毁。

张连永满脸泪水,愤怒地站起来,说:“大哥,我们一会就去杀这帮畜生,给你们报仇!”高世龙也愤怒无比,泪流满面。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情况还没有完全弄清,不能过于冲动。

他拉张连永坐下,对夫妻俩说:“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乡亲们报仇!现在主要先把敌人的情况搞清楚,大哥你说说鬼子汉奸有多少人,他们都有什么武器?”

“鬼子有八个,住在西头老郭家的房子里;伪军十四个,他们还带来三个砌墙的劳工,住在东头的房子里。每天晚上伪军换班在北面,就是还没建好的炮楼旁和被他们霸占的两栋房子南面站岗,一边两个。

鬼子的官和伪军的官用的是短枪,其他的拿的都是长枪。鬼子房里有两把机关枪和两个小钢炮,老郭家房东头还有间放农具杂物的棚子,现在鬼子在里面放了不少木箱子,可能是炮弹和子弹吧?”男人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他爹,你忘了?鬼子还有一辆摩托车呢!”女人说。

“可不,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有一桶汽油,也放在棚子里面。另外,每隔三五天鬼子都开汽车来送东西。”男人又补充道。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提供这么详细的情况!我们现在就回去汇报,今天晚上你们要是听到动静,千万不要出门!”

高世龙和张连永向夫妻俩告辞,正要出门时,高世龙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转身嘱咐夫妻俩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我们打掉这个据点,鬼子肯定会来报复,为了你们家人的安全,今天晚上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讲!

高世龙把老乡讲的情况叙述一遍,队员们听了个个紧握双拳,愤怒的恨不得马上行动,杀死这帮野兽!他们提出各自的建议,有个队员说我们现在就应该动手!

张连永马上提醒大家:“我们出来的时候,老乡说前半夜伪军还出来巡逻一到两次,让我们小心点。”

“对,我们要行动,也应该等到后半夜!”高世龙说。

王德新和大家是一样的心情,日本鬼子野蛮残忍,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早晚要清算!当前形势,敌强我弱,必须沉着冷静,不能盲目行动,要先把具体的行动方案敲定。

他让大家静一静,说:“同志们,我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我们不能冲动行事!那样不可能完成任务,还有可能造成损失!我们要有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即快又准确地把这伙日伪军全部消灭!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然后大家讨论一下,看是否可行!”

高世龙讲的时候,王德新边听边思考,初步确定了一个突击方案。他讲完了,大家一致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完整可行!高世龙虽然没有参加过战斗,但他的聪慧,对任何事务都极其敏感。他特别佩服德新兄的指挥能力,把这次突击行动,安排的如此周密严谨!

“高世龙同志,你掌握情况,看这样安排,有没有遗漏什么?”王德新了解高世龙,做任何事都认真细心,他肯定把整个计划捋过一遍,如有不足,他会指出来。

“王队长,你这么快就计划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我觉得非常可行!”

高世龙接着说,不过有两件事,行动中我们应注意,一个是伪军住房里有三名被鬼子抓来的劳工,我们要注意保护;另外,我看这天气,后半夜可能要下雨,这对我们的行动非常有利!不过也有不利的一面,就是下雨时,南北两面的岗哨会躲到哪里避雨?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必须先解决他们!我判断,北边的岗哨一定会躲进炮楼里;南边的岗哨最大的可能是躲进伪军住房西头的小空棚子里,那是老乡秋冬晾晒苞米的棚子。

听了高世龙的补充建议,王德新既高兴又自豪,我的世龙弟果然是个侦察好手!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行动,却展现出了他独有的智慧和能力。他既能抓住有用环节获取敌情;还具有准确分析判断的能力。

他说:“高世龙同志提出的这两个建议太重要了!我的计划确实疏忽了这两点重要问题,我们把这两个重要内容补充进去,再做一个分组行动的具体部署。”

重新部署后,王德新掏出怀表看了看。这还是他当年在舰艇上当大副时用过的那块老怀表,他对大家说:“现在是午夜十一点多,我们抓紧时间睡一会,后半夜两点行动,如果下雨我们提前行动!”

夜晚的荒野树林,蚊子密集成群,一旦嗅觉到人体的气味,飞扑而来。侦察队员们脱下外衣盖住头部,仍然挡不住蚊子的叮咬,可困乏的他们还是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天空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熟睡的他们被雨淋醒,王德新叫大家整理行装,检查枪支弹药,马上出发。雨越下越大,很快队员们全身湿透,寒凉的秋雨,冰冷刺骨。队员们不顾寒冷,按照事先的部署,越过木桥,分组行动。

第一组,王德新带领向炮楼方向摸去;第二组,高世龙带领向伪军住房西侧行进。

一组摸到炮楼门口停下,侧耳听里面有无动静,听到的全是哗啦哗啦落雨的声音。王德新一挥手,大家悄悄进去,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开始伸手一步一步摸索寻找,当他们摸索到楼梯的时候,下面有人喊话,“谁,干什么的?”听到声音,几名队员一起扑过去,把两名伪军按住,缴了他们的枪。

二组向高世龙预测的小棚子摸近,就在他们快要靠近小棚子的时候,看到伪军住房里突然点亮了油灯。高世龙判断两个哨兵可能已回屋去,他挥手让大家快速冲进小棚子,里面果然是空的。

原来这个小棚子四处漏雨,无法藏身,所以两个哨兵跑回了住房。这样高世龙他们的行动组,少了一次风险,能更好的把握时机行动。高世龙立刻让一名侦察员前去与一组对接,准备同时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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