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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编制在建筑公司的缘故，无论地砖企业、建筑公司还是监理公司的业务，老板都会安排赵庆去办，这让他很烦也很困惑，对自己的角色总是无法定位。办公桌在地砖企业，同事却当他是建筑公司的一员，拿着建筑公司的薪水，又被当成地砖企业偶尔来兼职的。一次加班回家对妻子说自己很羡慕公司那些废物，只要管好那一亩三分地就行，自己一天东顾西忙的，待遇却是一样。
5月底的一天早上，快到下班时赵庆接到通知去建筑公司开会，老板被免职后已经很少到地砖企业了。到了会议室，还是入职面试的那三个人在场，刚坐下打开笔记本，老板正欲开口，又好像突然醒悟似的停顿了一下，接着问了本文开头的那个问题。
“先跟你说明，我们和政府以后都是合作关系了，你是否愿意继续跟着我们干。这得先征询你的意见，顾问团队的其他几人已经表态了，”老板问道，“还是想留在国企？我会替你想办法。”
“在国企，贷款要方便点。”赵庆想了几秒后回答。
“商业贷，这个不影响的。”戴副总说，张副总笑而不语。
“好吧，你现在可以回家了，等到有招聘的时候，我去跟你走走关系。”老板对赵庆的回答有点始料未及，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
凳子还没焐热就被解雇，赵庆一时呆若木鸡。提到招聘就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软肋，“我年纪大了，超过35岁，一般的招聘都会限制，除非是领导岗位。”
“不存在，我们楼上那家新搬来的公司，我和张副总那天去串门，里面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坐着。”戴副总不以为然。
听到楼上这个词，老板随即打开折叠屏手机拨通了那家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开免提询问对方是否有招人的打算，对方回答缺的是技术人员，老板礼貌敷衍几句后挂了手机。
“你也听到了。现在二级企业缺的是专业领域的人才，像你这样的市场销售，社会上多的是。”老板对赵庆说的明言，弦外之音也听出来了。
老板补充道：“你在监理公司的股金，我们也会退还给你。”
“我能不能干到有招聘机会再走，现在回家没什么收入，生活不下去。”
“可以的，你先回去吧。”
回来的路上，赵庆整个人都蔫了，无精打采满怀愁绪。一直在想拿着那点股金，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依然在冥思苦想之际，张副总走了进来，他一向不喜欢在自己的单间办公，经常使用赵庆对面的电脑。
“你呀，憨啦。我觉得你还是划得来跟着老板，地砖以后很可能只是一个空壳公司，二级企业用来融资的。”还没坐下就劝道。
“我还有一间门面一个地基需要盖房子，贷款需求很大，我跟陈主任申请的那个贷款，要是民企，人家直接不鸟你。再说，地砖企业这十几个人，政府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总得给个安置方案吧。”
“这倒也是。其实老板没问过我（要不要继续跟他干），默认了我没意见，我也是没办法，刚出事情一个星期，他就找我了，所以只能坚持干下去。”张副总又一次说起老板对他的知遇之恩，赵庆也是听小张说的。张副总酒后驾车出了交通事故，也不是很严重，双方本来谈好了各自回家，不料他越想越气，仗着自己是司法局副局长，半路又折返回来找对方理论，人家只能报警处理了，结果是他驾照被吊销，五年不得报考，双开。
“老板是民企，赚多少都是自己的，当然舍不得休息了。我们跟着他，也连带着没有休息日。在陶瓷公司，你周五去汇报工作，领导还会对你说‘周末愉快’呢，所以还是想在国企。”
“我从春节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过咯。你可以找你姐夫呀，他和一级企业的人熟，或许有门路。”
“昨晚谈了，他说，等新企业处理地砖企业的老员工时，我都不在编制内，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是个难题。”
赵庆没想到，新企业千呼万唤始出来，自己却出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