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夏日的中午,异常的闷热,街道上行人稀少,此时,我不知道该到哪去。去网吧太早,去租住房不方便,去王丽文那吧——不可以!我迅速地否认了自己。去张娟那?不能,那里万万去不得。
前面是十字路口。向前是君雅网吧。我决定去网吧!可我不能提着晓雅给我的东西回网吧。这个地方和我的租住房仅隔一堵院墙,回租住房要从前面绕过去。
我刚拐过弯,迎面来了一辆粉红色的小车。那是王一梅的车!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小车在我的身边戛然刹住。
车窗起处,王一梅探出头来:“兆龙!”我愣在那儿,车门却开了。“上车呀!”王一梅说。我身不由己地上车,关门。王一梅将我的东西放到了后座上,我淡淡一笑。王一梅立刻满面笑容。也许跟晓雅处得久了,对她美好的笑容耳濡目染,见谁我都会这么一笑。可这一笑来得不是时候(我立马后悔了),这给了王一梅一个误会我的理由。
王一梅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家吗?”
“是看女儿吗?”我说。
“蓉蓉不在家,不会是看她。”
“那为什么呀?是因为你家里的房客吗?”
“是的!一个不回家的房客!”王一梅意味深长地说。
“不回家的房客?你是说我?”我又是一笑。
“就是!”说着,王一梅抓住了我的手。
我已经不是一个清纯的男孩,我已由一个受伤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心软的男人。我就让她抓着。我转过脸来朝她一笑,王一梅心花怒放。
王问:“怎么这个时候在街上走?”
我顿了一下:“刚下班。”
“哦!这是什么东西?是送我的吗?”王一梅开玩笑似的说。
“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呀?”我不真不假地说。
“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是吗?”王一梅转过脸里看我。
“我们很难……”我说。
“蓉蓉这个孩子让你很为难?”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于是我点了一下头。
“蓉蓉跟我闹着呢。我看你们真不合适!你看呢?”王一梅想想又说:“无论你做我老公,还是做我女婿,这家产都是你的……”
我一阵苦笑。
“你的意思呢?如果你执意选择蓉蓉,我也会成全你。”王一梅大概是被女儿闹得没办法了,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我不吭声。
“那你是选择我,是吗?”王一梅抓紧我的手。
我无语了。
王一梅转过脸来,看着我:“你莫非是要我们母女两个?这个不行哦,万一被人知道了,我这厂长就没威信了。”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
“我承认你征服了我们母女,我承认我无法抗拒你的魅力,可这是伦理问题。”王一梅继续说。
我欲要说话,王一梅又说:“我了解男人,恨不得拥有整个世界,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供他享乐。难道不是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
“那你选择我?只要你做得正,蓉蓉会尊重你的。蓉蓉还不知道好坏,你告诉我,你跟蓉蓉有没有过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我惊住了。
“你们有没有……”
“没没没!你瞎说!她一个孩子!……”我急了。
“那就好!”王一梅长吁了一口气:“蓉蓉一门心思要你,我以为你们已经有过……”
“没有没有!”
“那这样吧,等你有空,我带你到我厂里去看看。你干脆帮我管理厂子吧。我们先做同事!我们一起干……”
“我想想。”我说。
车已经到了她家门口。我下车,将晓雅给我的东西放到租住房里。回头,王一梅还坐在车里。
“我去网吧了。”我说。
“我送你去网吧。我们再聊聊!”
我没法拒绝。我上了她的车。这时她反而不说话了。
我说:“一梅,你干嘛要找我这个农村人呢,你可以找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城里人。”
“你纯朴、真诚、善良、聪明,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当今社会这些东西已经很难找了。你经济条件不好,我的钱两辈子都用不了,我们在一起不是很配吗?”
“可我很花心……”我又是一笑。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便如你所说,你也是玩玩而已。你对工作有责任心,你对人有责任心,你对家庭一定也有责任心。我相信,你和我在一起了,就不会抛弃我。还有,你做了错事心中自然有愧,这是那些花心男人不能比的……”
我是!我惊叹她将我看得这么准,可我已经有了晓雅。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君雅网吧门前。我开门,下车,向王一梅摇手。王一梅徐徐地将车开出那条大道,调头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