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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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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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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落长溪》连载

第一百零三章 时局动荡

战事愈演愈烈,城内的枪炮声也越来越紧,学生们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爱国运动高潮,街头巷尾到处充斥着便衣特务幽灵般的身影。报馆里比任何时候都忙,前线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有好有坏,每天都在撕扯着陈白桦紧绷着的神经。伤员一批一批地往下撤,将豫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医院都住满了,甚至城郊的空地上也搭起了临时医院。当局的不作为激怒了更多的学生和学者,他们通过印制大字报、四处派发传单和罢课、请愿等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试图唤醒当局的良知。

这天下午,陈白桦回到家,看到警察局门口聚集了许多前来请愿的学生,他们高呼着”停止内战、保我山河“的口号,要求当局释放被捕学生。吴妈说他们已经在警局门口坐了一整天了,警察多次出来镇压都没能将学生们驱散,反倒是人数越聚越多。看着这场面,陈白桦心里感慨万千,她暗暗为学生们祈祷一定要平平安安。

突然“砰”得一声枪响,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开了枪!学生们愤怒地站起来就往警局里冲,场面一度失控。有便衣混进了学生中间故意制造混乱,那些警察也开始对手无寸铁的学生进行强行镇压,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就像洪水一般往四处散去。学生在逃,便衣和警察在追赶,受伤倒地的人不计其数,这一幕看的陈白桦心惊肉跳。

她叹了一口气,强权面前人如蝼蚁,纵有救国济世的思想此刻又能奈何?还不是一样的无能为力?陈白桦被一种深深地挫败感所击中,但记者的天性又瞬间燃起她的斗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学生在受难,自己怎能坐视不管?想至此,她吩咐吴妈守在家里,她要出去看看。吴妈被她的疯狂举动给吓坏了,一个劲儿地请求她不要出去。她顾不得许多,举着照相机就走上了街头。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学生,伤亡情况非常严重。她眼含热泪飞快地按动快门,摄下了这些可载入史册的场景,或许若干年后,人们会从这些珍贵的照片中窥见这段疯狂的历史。

陈白桦一边走一边拍摄,街上乱哄哄的,不时有零星的枪声传过来。突然,陈白桦脚下一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没等她回过来神,又一队人马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好险,如果不是刚才那人及时拉住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陈白桦一阵后怕,正要说声谢谢,突然身边又响起了枪声,那人拉起陈白桦就跑,两人一直跑进一个小胡同里才停了下来,陈白桦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那人也是气喘吁吁。稍微平静了一下,陈白桦对那人说,“谢谢啦,今天多亏先生相救。”

那人本来正靠着墙喘气,听到陈白桦的声音,一个箭步跳到陈白桦面前,把陈白桦吓了一跳,“白桦,是你?”那人惊奇地叫道。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刻竟然能遇到熟人,陈白桦也是兴奋不已。她赶紧打量着这人,天哪,竟然是陆千山。一时间她兴奋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紧紧拉着陆千山的手,哽咽着说,“千山,我们又见面了。”陆千山也哽咽着说,“白桦,我回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迅速往外撤,因为刚才跑的较急,陈白桦不小心崴了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陆千山不由分说背起她就走,陈白桦趴在陆千山背上感慨万千,她打趣陆千山说,“千山,我救了你那么多回,终于也轮到你来救我一回了。”陆千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多大会儿就回到了陈白桦家里,吴妈看到陆千山背着陈白桦回来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住陈白桦,“少奶奶这是怎么了?”陈白桦怕她担心忙说不要紧,只是不小心扭了脚。吴妈心疼极了,拿来药膏给她敷上,一边按摩一边埋怨她不该往外跑。陈白桦歉意地对吴妈说,“吴妈,我没事,这位是陆千山,我的好朋友,刚才就是他救了我,你赶快去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千山。”听说是陆千山救了陈白桦,吴妈对他千恩万谢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陈白桦问陆千山什么时候到的豫州,陆千山说那天接到陈白桦的电话后,他想了很久,既然和水萍已成不可挽回的事实,那他待在凤城意义也不大,所以痛定思痛,他就决定回到豫州重新开始。到了豫州,正好遇到文华中学的老校长,老校长对陆千山印象不错,听说他决定回来发展,就力邀他再回到文华中学来任教。陆千山正无处可去,就应允了老校长。这一晃就是几个月,因自感没脸再见陈白桦,加之陈白桦也已结婚,就一直没有跟她联系。

回到豫州的这几个月,陆千山结识了不少有识之士,他的思想意识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已经不再是凤城那个拘谨落魄不得志的陆千山了。他一边教学生们读书习文,一边利用课余时间办报纸、写文章,试图唤醒更多尚在沉睡中的人们加入到这场爱国护家的运动中。

今天,他听说警局门口发生了大规模的学生示威游行活动,担心这些学生太年轻会吃亏,一下课他就匆匆赶了过来。谁知赶到时,局面已经失控,他掩护着学生们往外撤,竟然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遇到了陈白桦。陈白桦也感慨万分,不得不说缘分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对于陆千山能从伤心和打击中出走来,陈白桦由衷地为他高兴。

陈白桦说,“千山,你放心,我已托人照顾水萍和婳婳,水萍说等时机成熟,她会让婳婳回来见你。”陆千山也感慨不已,他感谢陈白桦和郑云鹤对水萍的照顾,也盼着有一天能和他们母女再相见。

说起接下来的打算,陆千山告诉陈白桦,国家尚处在危难当中,正需要大批的爱国志士去拯救。现在,正是国民运动的高潮时期,他决定留下来,投身到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中去。陈白桦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赞许地说,”千山,你终于成长起来了。”

陆千山目光坚定地看着陈白桦说,“白桦,谢谢你一直以来给我的鼓励,我不会再让自己迷失了。”

说话间,吴妈已经将饭做好,吃过饭,又说了一会儿话,不觉天色已晚,陆千山就告辞陈白桦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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