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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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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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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生》连载

第二十章 村里迎来新社会 青海守着猪圈外

麦子长得密密麻麻的风吹不倒,虫也找不到空溜进去,天气越来越火辣,上面的麦子被晒淹了。再这样下去这麦子楼得打水漂,张草生拉着大家担水,这麦子楼虽说种的粮食多了可不保水,今年天气毒,一担接一担的水浇下去也保不住,全都晒得焦干,公社里的饭也吃完了,现在家家都是饿着肚子,县里头粮食有钱都卖不到。今年子鱼也活不成河全干了,村里头的人靠吃树皮,树全剩下光杆子,吃完这些又生吃狗,村里个个嘴唇干得起皮面黄肌瘦,没吃食就靠吃土充饥,这东西能活活把人给撑死。尸体也没埋被自己人给吃了,有得人掘祖坟听着吃骨灰能管饱。

宋青平家里头更是人多都饿了十多天了,新出生的小家伙天天哭,大老婆天天被饿的头晕眼花想着自己还有张房契托张草生卖,这年头饭都吃不上啥还买房子,小老婆把自己卖给个开包子铺的,拿了点面粉回来人就跟着走了。这面粉用水搅和给小崽子喝下终于消停下去了。宋青原为找个吃得到县城守着到出来的潲水,一窝蜂的人挤过去,看到几粒米就往嘴里塞,强得着吃剩的馒头赶着跑回家,人越饿越急眼,人开始抢粮食到县里头,没跑多远一枪都给打死了,人跑上去就吃人肉。宋青杰这回强馒头被一圈人围住他死活不撒手被活活给揍死了,宋青平赶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衣服在哪里。

宋青平这次也是饿疯了,溜进官家屋子里偷吃的,偷倒几个饼子,当官的放出自己的狗宋青平被咬缺了腿。一缺一拐回到村,自己把饼子护在胸口上。黄鲢举为节省口饭吃撞墙死了,黄鲢合这家子人饿得没法子把人给吃了。县里陈鳙掉进钱眼里把上面送来的粮食给占了自己卖了一大笔钱,钱用来自己和小老婆享受。

人死一泼接一拨的饿死,黄鲢合奶奶也给饿死了,黄鲢釉在宋青杰墓旁守着活生生的饿死了,这段日子过得别提多苦。

饥荒熬过了吃饱饭了县里头有在搞批斗,陈鳙被戴上走资派的帽子,他小老婆也颈子上也被待上破鞋游街,宋青平大老婆不是托张草生卖房子吗,这小子为了赎罪在大跃进时瞎指挥,揭发宋青平这家子当年给日本人房子住,他大老婆被抓去县当批斗的典型,宋青平在打仗的时候捐过钱,天天在村里开思想会。

现在家里只有宋青海和自己,自己老胳膊老腿靠劳动又不能养活宋青海,他拉下脸找到夭桃给口饭吃,宋青海和他跪在家门口边哭边说,夭桃心软跑到屋里那面粉,虎子当场就拦住不让说:"妈你媳妇肚子里得娃生下来也要吃饭,这人把咱家害得还不够惨吗?"把他俩给哄走了。虎子自从知道他爹干的龌龊事,心里啥都不说到地里挖地,被砍头那天没去,他把自己的不幸转到宋青平身上他的眼容不得沙子,自己爹和妹是被逼走上这条路的。

宋青平偷偷干起算命的行当,在县里他知道人爱听什么,遇到求财的说他命里有金时候未到,遇到求姻缘的说他这模样就是子孙满堂的样,遇到得病得说你日子长得很阎王爷还没打算收你。说这话可不能胡乱说,手里分析着生辰八字,话语差不了多少,都往他们求得身上说,平时也有口饭吃就成。宋青海平是就在县里你转等着收摊回村,他不知道那些人为啥要听自己曾爷爷瞎讲。家里得地他也能种了,自己爷就搁屋里研究这么说漂亮话。

他喜欢上虎子家的姑娘,可他知道他爹不会同意这事,以前到他门前转一圈,都得被吆喝走。虎子看不惯宋青平到县城骗人,宋青海照这样养大虎子打心眼里瞧不起。虎子女儿仙儿喜欢宋青海,宋青海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让仙儿堂堂正正过门。因为读过几年书,卖鱼鸡蛋赚的,帮工干活攒得钱除去吃食多得常那去县城里买书,他喜欢看关于养殖的,他家里养了三头小猪,照书上的养法个个壮实。猪生病自己也能应付过来,村里的人也找他帮忙他天天搁猪圈外面。

宋青平看到说:"曾孙子你天天守着猪圈外干嘛,猪给他一口吃的就长得肥?"宋青海说:"曾爷你就隔床上躺着吧,照书上说我这叫试点观察。"以后,这猪不仅体行壮实,吃着健康,现在县里不都讲不求吃多,但求健康。"宋青平说:"我这老头说不赢你,你和仙儿的事咋样。"宋青海说:"曾爷你看这小猪长壮实了,就是我和翠接婚得好日子。"宋青海望着三头小猪说:"你结婚我看得着,就是生孩子不知看得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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