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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第二天早起，贾文生特地洗了一个头，梳得有板有眼。将西服裤子拿到大嫂那里用熨斗熨烫得板直，皮鞋擦得锃亮，白衬衫外套一件青色V字领羊毛衫，衬衫领子再打上那条结婚时买的红领带。走下楼，正在吃早饭的工人们看到了都在笑：“哟，贾老师今天打扮得像一个新郎官一样。”
陈壮在阮伟那里得知庄仁雅留贾文生在厂里接待客户并算贾文生的业务收入，就冲贾文生说：“咦，牛逼得很嘛，整得跟小白脸一样，当心被那个女老板看上哟。现在上海的小富婆们都喜欢找小白脸。”
大家都哈哈地笑。贾文生就跟着笑：“陈师傅嘴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听他胡说。”
陈壮就说：“咦，还说我嘴巴吐不出象牙，骂人不带脏话嘛。妈个逼读几天书啥球不得了的？”
贾文生一听陈壮说脏话骂人，不像是玩笑话，正欲发作。庄仁雅厉声呵斥陈壮：“陈师傅，你妈的不许跟贾老师说脏话，人家说你吐不出象牙也是你先说人家。开不起玩笑就不要开。这里不许你放肆。”
陈壮一看庄仁雅生气了，就悻悻地走开。
贾文生说：“我们走进课堂都要求穿戴整齐，穿戴整齐是对学生的尊重。这个干业务也是，穿戴整齐起码是对客户的尊重。试想，一个跑业务的如果穿得邋里邋遢，给客人第一印象就不好，业务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打折扣。”
庄仁雅说：“贾老师讲得对，陈师傅讲脏话习惯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贾文生说：“不会的，我只是想劝他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不能遇到事情就骂骂咧咧。”
庄仁雅就说：“好的，你在这里等着那位客人，我就先去办事了。谈好了请她到杭帮菜馆，我中午饭前赶回来。”说完，庄仁雅就出门而去。
阮伟看庄仁雅走了，就说：“庄总很少把这种大单子交给业务员的。可见他对你的信任了。”
贾文生说：“我有点压力哩，万一谈崩了，可是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了。”
阮伟说：“没事的，我会在边上给你帮助。确保万无一失。”
贾文生说：“十分感谢，但是在介绍的时候阮厂长最好别帮着说，因为我们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如果店里的几个售货员都七嘴八舌地来抢话说，我们就会心生厌烦。我有不明白的地方问你时你再说吧。”
阮伟就说：“那倒是，好的。你到处转转，看看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可以提前问我。”
贾文生就拿着大理石价目表，在各种样品前仔细对照起来。阮伟泡了一大壶茶放在办公桌上。
不一会，厂门口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件红棉服，女的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配以褐色的紧身裤，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显得修长而时尚。贾文生见了，赶紧迎出去。点头微笑着说：“二位好，请问你们是庄总约好的朋友吗？”红棉服男子看了一眼贾文生，说：“是的，庄总呢？”贾文生说：“庄总有点事出去了，吩咐我接待你们，我是庄总的副手小贾。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男子说：“我姓唐，叫我小唐就可以了。”然后侧身对女子说：“这位是我们李总。恒源祥服饰加工厂负责人。我是跟她一起来的工地设计师。”
贾文生就热情地伸出手跟李总握了一下，说：“哦，恒源祥服饰啊，著名品牌，我这件羊毛衫就是恒源祥呢。很高兴很荣幸认识李总。”然后侧身一让，向办公室一挥手说：“里面请。”
两人被贾文生热情的话语和礼貌的行为弄得心里很舒服。就微笑着进了办公室。
贾文生就给二人介绍阮伟，阮伟就拿出一次性水杯给他们倒上热茶。等二人喝了一口茶后，贾文生就说：“李总，您跟我们庄总是老朋友了，从庄总走前对您的介绍得知，您不光是女强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一位才女呢。”
李总哈哈一笑：“什么才女哟，粗人一个，网上说的‘裁缝的女儿’，简称才女。我就是做服装的裁缝的女儿一个而已。”
李总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哈哈大笑。贾文生笑着说：“李总真是幽默，这种骨子里的幽默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太有才了。”
李总说：“那里是有才哟，只是平时爱上网，爱读些闲书而已。”
贾文生说：“那就更了不起了，这个社会浮躁得很，像你这样的强人，都顾着事业，还有谁能静下心来读书哟，爱读书的女子最知性，李总是知性女强人。我说怎么乍一看你，就觉得您身上透着一股书香气，仿佛哪里见过一样。”
李总被贾文生一阵恭维说得心花怒放，就笑道：“贾经理言过其实了，哪里是知性女强人哟，就是一个普通人。做知性女人倒是我的追求。”
贾文生说：“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中央台新闻联播主持人李修平，你俩很像。”
旁边的阮伟跟小唐也附和：“对，贾经理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像李修平。眉宇间有那股儒雅女子的气质。”
李总就笑，笑得白色羽绒服都跟着颤。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弹出一根，用嘴叼上。小唐赶紧打着火机凑过去给她点，她便自然地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说：“李修平可不抽烟，哈哈。”
贾文生说：“大多女强人都抽烟嘛，而且李总抽烟的样子很优雅。他们说抽烟的女性性格都很外向，交际能力都强。李总这么忙，抽根烟还可以缓解压力可以解乏。一举多得呢。”
李总吐了一口烟雾。说：“贾经理抽烟吗？抽烟可是有害健康的嘛。是不好的生活习惯，给人印象也不太好。”
贾文生说：“我不抽烟，学不会。李总不要这么说，抽烟与否是自己的爱好，一个但凡有成就的人都有自己的嗜好。你看宋朝的大词人李清照才貌双全，她不也是爱喝酒，爱赌博。想抽烟就抽，随性一点多好啊，藏着掖着反而累。”
李总说：“哎呀，这位贾经理太会说话了！把我跟我的偶像李清照相比，不敢当。”
阮伟接过去说：“贾经理原本是中学语文老师，发表过很多作品的。”
李总就把愉悦的目光投向贾文生：“怪不得呢，讲话讲到人心坎里去了。庄总真厉害，慧眼识英才，以后有机会得好生请教一下贾老师。”
贾文生说：“不敢不敢，互相学习，你们才是我的老师。您看庄总书法国画水平都是一流的。李总能把李清照当成是偶像，那对文学还是有所研究的。跟你学习。我不敢以老师自居。好为人师可是不好的德行。”
小唐说：“李总虽然不是上海人，可她是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贾文生说：“了不得，顶呱呱的大学。”
李总就埋怨小唐：“别什么场合都给人说我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只是个虚名而已，在大学里学的知识派不上用场，出来社会打拼这七八年，大学里学的知识全忘记了，如今只剩下一纸文凭在那里，说起来都不好意思。”
贾文生说：“李总高明，我也认同能力比文凭重要，读书读成了书呆子，不会说话不会做事等于零。古人也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贾文生就这样顺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老总心意跟她聊着，越聊越投机，聊着停不下来。李总也被眼前这个英俊健谈的男子所吸引。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竟忘记了来看大理石板材的事情了。
贾文生一看已经走进了客户的内心，就顺势一导：“李总，贵公司其实选用大理石装修真的应该选庄总这样的有艺术修养的老板合作才好。”
李总才在贾文生设置的谈话中出来，说：“你看，跟贾经理聊得投机，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了。麻烦贾经理给说说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板材吧？”
贾文生说：“板材我们这里都很全，很多小加工厂都到我们这里批发呢。”
李总说：“你具体说说吧。”
贾文生说：“国产的我们有蒙古黑、花岗石染色板、桃花红、中山青、台湾青，金河绿。进口的我们有雅士白、大花白、中花白、印度红、挪威红、爵士白、英国棕等。各种板材的质量都是上乘，就看李总是要装修公司什么地方。”
李总说：“里里外外都要装修。”然后转向小唐说，“这不把公司设计师都带来了吗？具体设计方案跟他商量就可以了。”
小唐欠了欠身说：“图纸我都带了，我们去看看板材吧。”说完就从包里拿出图纸，向贾文生展开，指着图纸一个地方说：“这里是接待大厅，我觉得用白色大理石好，会议室办公室门套我设计的是青色……”
几个人就边说边朝厂区走去，厂区的工人们正在忙碌，航吊正吊着一块大理石轰轰隆隆地驶向切割机，庞大的切割机吱啦地切割着板材。磨机旁的师傅正在开着水磨打磨成品的大理石毛边，皮围裙上都溅满了石浆。几个人就绕着水磨机到了板材区，各种板材整齐地摆放着。贾文生就说这个是爵士白，这个是大花白。小唐一下子就看中了大花白，就喊了李总过去看，李总过去用手摸着冰凉的大理石，细看着大花白上的天然纹路，惊叹说：“太美了，就选它。”
李总这句话也让贾文生乐开了花，知道这笔买卖八九不离十了。就不露声色地介绍着其他颜色板材，小唐和李总随着贾文生的介绍一一选定。李总说：“跟庄总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到他的加工区，很有实力啊。跟你们合作绝对放心。”
贾文生指着不远处正在卸板材的庄仁国说：“那是庄总的大哥，专门负责给厂里调板材。我们调板材的加工的销售的各个环节紧扣，每个环节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严把质量关，一条龙服务，坚持质量是工厂发展的生命线。”然后指着墙上写着的大红字“客户的要求永远是正确的”说：“我们始终把客户放在第一位。”李总就微笑着频频点头。
选好板材颜色，确定板材种类后回到办公室，李总说：“不错，很满意。贾经理把价格报给小唐，小唐按照图纸上的尺寸预算一下多少钱，我们把定金付了。”
贾文生和小唐就根据图纸开始一项项地算起来。最后总计大约需要二十一万。李总就说：“有点小贵了，虽然是给公司装修不是我个人装修，但是本着为公司着想，能不能优惠一些？”
贾文生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嘛李总，质量保证，装修后放心。就像我们买羊毛衫就要买恒源祥一样，恒源祥羊毛衫虽然贵，但是耐穿又暖和。钱花得值嘛。”
李总就笑着摇头：“真是三寸不烂之舌，迟早我得把你挖到我们公司去。好吧，定金付多少？”
贾文生说：“总价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就是七万，但是李总付定金前我得说明一下。这个按图纸的预算可能有出入，最终的总价还要我去你们公司实地丈量了尺寸才行。有可能二十一万多，有可能又不到二十一万，到时候请唐师现场监督，我们实事求是做事。”
李总说：“好的，没有关系。”说着就朝着小唐说：“去车里把钱拿来，付了定金吧。”
小唐就出去打开了车门，拿着厚厚一大沓钱进来，一万元一叠都是捆好的，七叠分开放在桌子上。说：“请贾经理点一下数目，并开个发票吧。”
贾文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心里狂跳不已，都不知道如何数桌子上的钱了。倒是阮伟见怪不怪，就说：“我们会计回老家了，走时安排我代她收一下钱。我来吧。”说罢就拿起桌子上的钱点起来，点完后对李总说：“李总，钱没错，正好七万。但是定金我们是签合同定金，只开一张收据，等工程全部装修结束之后结清余额才开总的发票。”李总说：“好的。”就开始在贾文生递过来的预订合同上签了字。
看到阮伟把钱收起来拿进会计室放好，贾文生内心里升腾起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前几日虽说已经开始接了单子，但是那些小单子给人感觉无关痛痒，这样一个二十多万的大单子连干了好几年的张剑都没有谈过。以前这样的大单子都是庄总和王江亲自出马，今天却让才干几天的贾文生接单并顺利谈妥，除了成就感还有认可感。昨晚才给他建议得提高业务员提成，没想到今天就让自己去实践。贾文生对庄仁雅心生感激。但是他也觉得大单子接起来容易得多，接大单子的都是大老板，反而很爽快，不那么斤斤计较和难缠。
办完所有手续不久，庄仁雅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杭帮菜馆点好菜了，叫贾文生领着李总他们过去吃饭。”贾文生就带着李总和小唐朝沪太石材杭帮菜馆走去，阮伟因为要去银行把七万元钱存入公司的账户，就没有一起去。
到了杭帮菜馆，因为小唐要开车不喝酒，贾文生、庄仁雅和李总就喝起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来。李总喝了一杯酒之后笑着对庄仁雅说：“庄总，你是捡到一个活宝啊，贾经理能说会道，做事认真。难得的营销人才啊。”
庄仁雅就洋洋自得，说：“二十一世纪缺啥？人才。哈哈。当年刘邦战胜项羽，靠的是什么？论军事能力，他不如韩信，论谋略他不如张良，论治国方略他不如萧何。但是三个人才为他所用，才成就了刘邦。”
贾文生看出了庄仁雅在美女老总跟前显摆的虚荣心，本想说自己还是会去教书的。就改口说：“感谢庄总的栽培和赏识，在太姥山石材厂宽松的管理方式下，我们都得以人尽其才，我们都工作得很开心和舒心，才得以认识这么有名的公司的管理高层李总。很荣幸。”
饭后送走李总和小唐，庄仁雅向贾文生伸出右手，紧握贾文生的手说：“我就知道贾老师有这个气质，看到大老总不怯场，换作别的业务员啊，畏首畏尾给人一种不信任感，就不放心。我会兑现承诺，在工程尾款结清我就将百分之十的提成发给你。祝贺你。”
贾文生也对庄仁雅说了一些感激不尽的话。最后说：“我过完年等妻子来之后看看吧，如果进教育系统失败了，我就留在公司做业务员，继续当好庄总的下手。”
那一天，贾文生就没有再去金陵东路门市。跑到邮局给石美丽打了个电话报喜，石美丽一听丈夫一上午就挣了两万多元钱，惊讶地在电话里啊啊地叫。刺激得贾文生恨不能穿过电话筒去紧紧抱住石美丽亲热一番。
然后，贾文生又去菜市场买了两只鸡和一些小菜，到超市里买了四瓶西凤酒，两条红双喜牌香烟。他要用这些酒菜请全厂的人吃喝。以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支持。
贾文生谈成了以前任何业务员不敢谈的大单子，在太姥山石材厂炸开了锅。大家都羡慕不已，又看到贾文生买酒菜招待大家，这些受惯了歧视的农民工受宠若惊，喝酒的喝得哈哈大笑，陈壮的爹喝了一口贾文生倒的酒笑着说：“你比我儿还亲。”大嫂和小马不断地给大家碗里盛着鸡汤。
四瓶酒一会儿就喝没了，陈壮嚷嚷着还要喝，贾文生就到旁边小卖店提了两捆啤酒给没喝够的喝。喝完后庄仁雅就叫贾文生到楼上办公室喝茶，并让贾文生拿着日记本来读贾文生最近写的文章。这倒是贾文生乐此不疲的事情，就喊着阮伟和庄仁国也上楼喝茶。自己拿着日记本挑了两篇放声读了起来：“上海的夜空，灯火灿烂。宛如仁雅兄长温暖的笑脸。我温暖在这片光明里，却忽然想起了远方的美丽。美丽在我最困难的日子里，给了我无穷无尽的温存。我就忍不住要去给美丽打电话，可是美丽说过，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给她打电话，打电话很费钱。可是，美丽你知道吗？每天能够听到你的声音就是我最要紧的事情啊。我就想远方的你也一定在思念着我，也会担心我，会细想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我想说的是，美丽啊，我在上海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我一定会做得更好，过了年就接你过来。仁雅兄长已经答应我了，让你来公司做出纳……”
贾文生读得很动情，读着读着泪流满面。
贾文生都完了两篇心灵日记，三个听者鼓起掌来。庄仁国说：“文学贵在感情真挚，贾老师的文章感动人的地方就在有真情。”
阮伟说：“对的，很感人。”
庄仁雅说：“真事，真情，真人。我们一定要学习贾老师的真。”
庄仁雅说的时候，贾文生忽然想到魏道给自己办的几个证，就惭愧起来。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后提议下象棋，两个人就对弈起来。
下了三个回合的棋，贾文生三战两败输了。就告辞回屋。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条香烟，出门绕到西边陈壮的卧室门口敲门。陈壮喝多了正在看色情影碟，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关了影碟机，开了门，看到是贾文生。就说：“吓我一跳，还以为有鬼呢？还不睡啊？”
贾文生说：“我进来坐会吧？”
陈壮就把贾文生让进屋。贾文生把一条烟递给陈壮，说：“送给老哥抽的，不要嫌弃。”
陈壮说：“这怎么好意思啊？今天都吃你的喝你的了，早上还骂你呢。”
贾文生说：“没有关系的，大家都是出门打工，互相包容一些。我在厂里来时间短，还需要哥哥多多照顾。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尽管批评。”
陈壮看贾文生说得真诚，就把烟收下了，并打开一包点上一根。说：“说的是，大家都是给老板打工，互相支持。倒是我出来时间长，跑的工厂也多。我倒是要提醒老弟几句。”
贾文生说：“老哥尽管说，无妨，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陈壮说：“你可要注意这个庄仁雅，他对你这么好可能在利用你。你刚来的时候他是反对的。看到他老婆孩子以及大家都欣赏你才转变态度的。”
贾文生说：“这个也没有关系，刚来人家不信任很正常嘛，时间长了就好了。日久见人心嘛。”
陈壮说：“他估计在跟他老婆争家产。他不敢当面跟老婆摊牌，所以开始培养自己的下手，开始无端端给王江钱惠以及他老婆找茬。你要注意。别被利用了。你今天接的大单子如果王江在的话轮不到你的。他故意让你接这个大单子。就是做给他老婆看的。他老婆碍着你是孩子的老师，又很欣赏你，也没有办法。他可能是要培养你接替王江的位置哟。”
贾文生说：“我倒是没有想过什么接替谁，因为我还是想到学校里去教学，像我的好朋友李强那样。在一所学校里好好教书育人，闲了写点文章，不想经商。”
陈壮说：“教书有个鸡子意思啊？一个月那么点工资，死不死活不活的。你看你今天一下子就挣了两万，你教书不吃不喝得存多久啊？”
贾文生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挣得再多是违背我的本意的。你都不知道今天我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恶心啊？”
陈壮说：“管球他的呢，只要能挣到钱，就是让我给那娘儿们舔一舔我都干。”陈壮说着就浪笑起来。
贾文生知道难以跟陈壮沟通，就要起身告辞。
陈壮却说：“你知道钱惠怎么知道王江在外头干女人的吗？”
贾文生摇了摇头。
陈壮说：“是庄仁雅故意给钱惠留的线索，王江销售能力确实可以，对我也好，有时候还带我出去泡妞按摩。要不他被打了我才不会那么卖命。庄仁雅是要先让他们吵起来乱起来，让他老婆顾不过来，然后自己趁机独揽大权。妈的男人出去泡个妞啥的不是很正常吗？庄仁雅也泡妞的，只是手段很高明，一般人发现不了而已。比如今天来的那个娘们，我怀疑跟他就有一腿。还有你以为那娘儿们真的是为她公司着想啊。他在我们这里签下二十多万的单子，庄仁雅起码给她五万块好处费。装逼装得有模有样。其实今天换作谁这个单子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女的是她的老关系户，庄仁雅只是掩人耳目，给他老婆和王江他们一种单子是你谈成的错觉。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不让王江上来了，工厂离了王江照样有人可以接大单。你要是不干了去学校干，庄仁雅会很舍不得的。哈哈。你也是傻子，趁他们争来争去挣几笔钱多爽啊？”
贾文生被陈壮的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说：“你咋知道这么多？”
陈壮说：“我都跟了庄仁雅四五年了，当初在上海彭浦新村的一个大理石小作坊发展到今天，我啥不知道啊。可以说庄仁雅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他要干啥。你看平时就我敢跟他开玩笑，其他人都不敢。他对我没办法。”
贾文生听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辞，边出门边说：“你也别太嘚瑟，小心他想法子弄走你哟。”
陈壮说：“怕啥球啊？他这里不干了，沪太石材多得很的工厂请我，我做壁炉的绝活没人比得上。嘿嘿。”
